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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再次推开。

护士李晴走进来，看到冯海威也在时，眼睛一亮：“冯大哥也在啊，该缴药费了，我带你过去吧。”

“好。”冯海威应下，正要迈步。

陈淑芳拦下了他：“你在这里陪女儿吧，我去缴。”

她可不能给白莲花一丁点和自己男人接触的机会！

上辈子离婚后，陈淑芳才看明白。

自己是着了李晴的道，因她挑拨离间，才总是跟冯海威无理取闹，惹得他日复一日厌烦。

他们离婚后，李晴就趁机而入，跟冯海威结婚，组成了人人艳羡的幸福家庭。

冯海威诧异陈淑芳突如其来的勤快，但没说什么直接将钱包交给了她。

见状，一直盯着冯海威的李晴眼里的光也暗淡下来。

“那淑芳姐，你跟我来吧。”

一路出了病房，李晴就不再带路了，随手指了个方向，便说自己还要忙转身离开。

陈淑芳全冯只得自己找到缴费处。

缴费后，她拿着单据边看边走回病房。

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时，突然听见里头传来女儿稚嫩的童声：“爸爸，离婚是什么呀？为什么他们都跟莹莹说你和妈妈要离婚了……”

第2章

陈淑芳站在门后，手不自觉紧紧攥起。

下一刻眼尖的女儿一下子看到她：“妈妈！”

冯海威也顺势看来，陈淑芳只好推门而入。

冯海威神情依旧淡漠，就好像刚刚让孩子做选择的人不是他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来？”

“刚回。”

陈淑芳将手里的缴费单连同钱包一起交给他，欲言又止片刻，最终到底也没有当着女儿的面跟他吵。

她俯身去看女儿，语气温柔：“莹莹，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不难受啦！”莹莹轻轻牵住她，又将冯海威的手牵过来握在一起：“爸爸妈妈都在莹莹身边，莹莹的病就全好咯！”

听着女儿可爱的话语，两人都不禁流露出笑意来。

陈淑芳心里更多的，却是心酸。

上辈子冯海威很少回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后来冯海威回来了，孩子却也不在了……

笑容慢慢淡去，陈淑芳将手收回，给女儿掖好被子：“好啦，别乱动。”

暖色灯光下，这样恬静的她让冯海威有些陌生。

再想想刚刚自己那句问莹莹的话，是有些过分了。

他想了想，刚要开口，病房门被人急促敲响——

“冯营长！紧急任务！速归！”

军令如山，冯海威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快速离去。

病房重归宁静。

陈淑芳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容，有些失神。

她本以为重活一世，要守护家庭，只要不离婚就好了。

可刚刚冯海威问孩子的话才让她明白，离不离婚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只要冯海威想，她就只能答应。

在这段婚姻关系里，冯海威才是天。

既是如此，那就守住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一周转瞬即逝，冯海威没有回来，之前缴的病房钱也已经用光了。

陈淑芳再三确认女儿无恙后，收拾好东西，带她离开了卫生院。

“妈妈，我们去哪儿呀？”莹莹在她背上揉着刚睡醒的双眼。

陈淑芳颠颠她，眸中含笑：“回家。”

“可莹莹记得家在那边……”女儿小小的手指朝反方向指了下，十分疑惑。

莹莹说的家是冯海威给她们租的房子。

与其说那是家，倒不如说是冯海威给她们的安置处。

冯海威在军区家属院有一套两室一厅的分配房，平时他都是住在那，但从来没有要带她和女儿进去住的意思。

甚至上一世，她还是离婚后才知道有这么个房子。

陈淑芳垂了垂眼眸：“那是你爸爸的，今天带你回妈妈的家。”

她身上没钱，硬是背着女儿走了五里路，才看见前方熟悉的村口。

陈家村。

自从嫁给冯海威，跟他去了新午村，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爷爷看见她回来，肯定会吓一跳吧！

陈淑芳想着，脚步也越发的快。

走到快接近家的路上时，有人认出了她：“淑芳丫头？”

陈淑芳也一眼认出了对方：“宋大婶！您还认得我？”

哪知道脸上的笑还没扬起，对方狠狠朝她吐了口唾沫，厌恶道：“我当然认得出！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全村也只找得出你这一个！”

“可怜你爷爷，养你这么大，到头来自己死在茅草屋里三天才被发现！”

第3章

仿若有道惊天巨雷打在她的脑内，陈淑芳生生僵在原地。

爷爷死了？怎么可能！

上辈子离婚后她无处可去，只有爷爷接纳她，爷孙两相依为命了好几年……

陈淑芳按捺下心里的不安：“宋婶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宋婶子好似听见笑话般，叉腰怒骂，“派去的人可说是亲口告诉你男人的！村上特意等了你三天才入土！你个没良心的不来送终就算了，现在还怪我乱说？！”

唰地一下！陈淑芳脸上刹那血色全无！

冯海威知道，却从没跟她提过！

陈淑芳的心没有哪刻比此时更冷，也不得不接受爷爷离世的事实。

“宋婶，我爷爷他……葬在哪了？”

宋婶子见她像是真不知，又带着娃娃，心软的指了指山头：“就埋在后山西南那儿。”

“谢谢！”

忙不迭道谢完，陈淑芳抱起女儿就朝后山去。

山地泥泞，她深一脚浅一脚找了很久，才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爷爷的墓碑。

一块木板，上面用炭灰写着爷爷的名字。

似乎被雨打过，字迹都开始模糊。

陈淑芳鼻头狠狠一酸，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爷爷，不孝孙女回来了。”

身边的莹莹见状也学着磕，沾得满脸都是土。

陈淑芳将她脸擦干净，哽声介绍：“爷爷，这是莹宝，我跟你提起过的……”

准确来说是上辈子提的。

上辈子爷爷没来得及和莹莹见一面，她原本想这辈子可以好好见面的，没想到还是没能见上。

这一晚，陈淑芳在后山陪了爷爷很久。

直到莹莹熬不住，睡了过去，她怕女儿再着凉，才擦掉眼泪下山。

爷爷的家就在山脚下。

泥胚房屋内结满了蜘蛛网，保温壶和搪瓷杯都许久不曾有人动过，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见这一幕，陈淑芳的泪水就又一次忍不住无声滑落。

她强忍着泪，麻利将卧室收拾出来，哄着被吵醒的孩子睡下。

翌日，公鸡鸣晨。

陈淑芳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外面灰蒙蒙一片，显然是天刚亮。

还能再睡一会儿。

她想着翻个身正打断继续睡，却在余光看见屋门时，陡然清醒！

陈淑芳清楚记得睡觉前大门是合上，这会儿竟大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