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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不觉，痛觉这才一点点出现。

洛萧羽摇头：“无碍，方才擦破的。”

“爹，有什么事吗？”

洛萧羽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好半晌，他才叹息一声，严肃说：“你与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一直在查你？”

第41章

柳怀菀行事还是不够稳妥。

她久居后宫，不懂前朝之事。

洛萧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爹，此事我能处理，无需您操心。”

楚将军眉头皱得更紧：“究竟是何事！你就连爹都说不得？”

“儿子只是不想操劳爹，今日可是爹的大寿之日，莫要操心。”

洛萧羽一笑而过。

楚将军虽然不悦，但也知道他这个儿子十分聪明，应该不会胡来。

洛萧羽想起了什么，又说：“爹，你答应儿子一件事。”

“何事？”

“不要动她，不要谋逆，护她一世。”

闻言，楚将军愣住。

回神后，狠狠锤了一下洛萧羽的肩，呵斥说：“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我可没有任何谋逆之心！”

洛萧羽苦笑：“那便好。”

是的，他爹从来都没有谋逆之心，前世也是因他的撺掇，才会反叛。

说到底，他洛萧羽是最大的祸端。

柳怀菀说的一点没错，他真该死。

楚将军不解：“你这是何苦？之前不是拒绝她数次？”

“……爹，这是我欠她的。”

洛萧羽心中苦涩无比，他摆摆手离开。

“爹，我有些醉了，回房睡了。”

“祝您诞辰快乐，百岁无忧。”

……

柳怀菀回到宫中。

心中情绪久久难以平复。

洛萧羽疯了。

一想到那些画，柳怀菀就觉得恶心。

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紧紧盯着她，简直毛骨悚然。

她不敢想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洛萧羽还做过什么荒唐事！

她真的能斗得过他吗？以她这拙劣到谁也瞒不住的手段。

柳怀菀颓然躺下。

指尖轻轻摩挲那枚小小的玉坠，柳怀菀喃喃。

“喻臣，你在天上看着我吗？”

“你会保佑我吗？”

她对喻臣所说的所有话，都注定再也得不到答案。

几日后。

柳怀菀正在梳发。

乌黑亮丽的头发，瀑布一般垂在肩头。

柳怀菀忽地想起前世，她死的那一天清晨，她也在梳发。

那干枯发黄的发，比冬日的枯草还要丑。

柳怀菀漠然看着镜中自己。

可漂亮又有什么用呢？换不来喻臣的一条命。

这时，忽然来了不速之客。

“公主，首辅大人求见。”

柳怀菀眼都没抬一下。

“不见。”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片刻后，玉珠又端着一个锦盒进来。

“公主，此物是首辅大人送您的，他说若您不收，他便日夜不休地前来。”

柳怀菀颦眉：“……放一边。”

这洛萧羽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才不愿整日都见到洛萧羽。

柳怀菀只瞥了一眼那锦盒，模样朴素，嵌了一颗琥珀石。

没有多看，柳怀菀随手丢在一边，便忘记了这个东西。

下午。

柳怀菀出宫去面见父皇，她要请父皇帮忙，为她寻一位太傅。

柳怀菀学了四书五经，却从未学过朝政与兵法。

她曾经以为，作为公主，她本该一辈子都不会去管这些。

走到殿前，却迎面撞上一人。

是洛萧羽，他还在殿前。

柳怀菀皱眉：“首辅大人就没有别的事可做吗？”

洛萧羽满不在乎道：“臣以为，面见公主便是最重要之事。”

柳怀菀漠然：“本宫与首辅大人向来没有交集，能有何事？”

在大庭广众之下，柳怀菀还是会与他周旋一二。

洛萧羽行礼，沉声说。

“公主，臣教你如何应对前朝之事。”

柳怀菀愣了一瞬，冷笑：“你是在讽刺我手段粗略？”

第42章

洛萧羽这一出，极其侮辱人。

柳怀菀只觉真可笑。

她要查的人，却主动来教她如何应对那些。

是太过于看扁她，还是太过自信？

洛萧羽就那么笃定，她有朝一日不会亲手将他送上绝路？

柳怀菀心情十分复杂，眉头紧锁。

洛萧羽拱手作揖，十分认真：“公主，臣并无其他寓意。”

“臣是真心想要教您。”

好为您的未来铺路。

洛萧羽没有说出内心的话，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柳怀菀几乎被气笑。

她一扬手：“好，本宫便给你一个机会。”

她倒要看看，洛萧羽究竟还能耍些什么花样！

一眨眼，便是一月后。

柳怀菀与洛萧羽竟相安无事度过了一月。

柳怀菀的态度仍旧冷漠，洛萧羽心中却十分满足。

他只要能够待在柳怀菀身边，就觉得自己陷进了餍足的快乐之中。

只要他骗自己，如果一切这样下去，未来一切都会变好，冉卿会原谅他。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洛萧羽只要这么想，就觉得自己仿佛有了希望。

可这只是如果。

……

那一日，是宫宴。

皇帝像往常那般设下宴席，宴请群臣。

柳怀菀坐在那里，仍旧身着绫罗衣裳，佩戴着精致的步摇，引得所有人纷纷偷看。

洛萧羽坐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产生了好似以后她就会属于他的错觉。

喻臣死了，她凭什么不能属于他？

一个活人还斗不过一个死人吗？他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陪她耗。

洛萧羽恍惚间，却猝然对上柳怀菀冰冷的一双眼。

极为好看的一双桃花眼，看向他时，却总像是淬了刀。

洛萧羽猛然清醒。

喉间涌上阵阵苦涩。

他又在“痴心妄想”了。

因为这半年过分平静的时光，反倒令前世的记忆遥远地像是一场梦。

洛萧羽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他最近总在做一场梦。

梦里，他与柳怀菀顺利成婚，一对佳人身着大红婚服，拜堂、礼成、送进洞房。

他掀开盖头，盖头下的柳怀菀与他想象中一样美。

她笑着唤他：“夫君。”

掀了盖头，他们一起喝交杯酒。

柳怀菀温热的肌肤贴着他的手臂，宛若真实。

可下一瞬，柳怀菀便口吐鲜血，温情的双眸被恨意占据。

她说：“洛萧羽，你不配得到爱。”

“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我不想在九泉之下，还要看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脏了我的轮回路。”

她说：“洛萧羽，你食言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一切，为什么要害死我爱的人！”

声声温情化作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问得洛萧羽哑口无言。

每到这里，洛萧羽就醒了，大汗淋漓。

洛萧羽忽觉杯中本来香醇的酒，苦不堪言。

柳怀菀陪在父皇身边，却髓不知味。

又是新的一年，四季换新。

可失去的人，却再也无法回到她身边。

近日，父皇送来的熏香没tຊ有了。

柳怀菀又开始陷进梦魇。

她总会梦见喻臣。

十几岁的喻臣，陪她前去做苦役的喻臣，一次次护她回宫，抓住她的手的喻臣。

那一夜，他被她抓着手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驸马？”

后来，他们牵着对方，一同叩拜天地。

似乎一切都是美好记忆。

可下一瞬，柳怀菀所见之处，皆是血。

老天没有保佑他们。

前世，喻臣替她承下要命的惩罚，浑身是血地死在她怀里。

这一世，喻臣又是为了救她，又死在她怀里，那日的血比婚服还要红。

叫她如何放下？如何放得下？

每一次醒来，柳怀菀都恨不得冲到洛萧羽身前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无辜的人！

可她知道，还不够，时机还不够。

柳怀菀发誓，她绝不会让洛萧羽死的轻松！

她要像前世的洛萧羽一样，一点点将他逼上绝路。

柳怀菀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数日后，是喻臣的忌日。

冉卿清晨便跪在喻臣墓前。

好似她跪在那里，便是与喻臣相伴着。

玉坠上的“喻”字几乎被她摩挲的模糊不清。

忽地，一阵风吹过，吹乱了柳怀菀的鬓发。

她再次睁眼，忽然看到一双脚。

柳怀菀冷冷抬眸，满目厌恶：“谁叫你来此处的？滚出去！”

洛萧羽怎敢出现在此处！扰了喻臣的忌日！

柳怀菀眼中充斥着冰冷恨意：“洛萧羽，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洛萧羽眼眸猛地一颤，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哑声说：“我以为……相处这些时日，你会原谅我，哪怕一点点……”

“做梦！”

柳怀菀毫不犹豫：“我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