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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绣灵阖上眼呼出口沉重的气：“阿慎，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慕明慎呼吸一滞，只觉牙齿都快要被咬碎。

他狠心背过身，不再去看谢绣灵一眼：“摄政王，送她离开，别让朕看见她还留在宫中。”

说完，他拂袖抬步，在谢绣灵的眸中逐渐走远。

直至再也看不见。

而在谢绣灵愣神时，沈继章已然给她穿好了鞋。

他一把打横抱起了她，眼神凝聚着微凉的深意：“裴深，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裴深垂首：“王爷放心，都准备好了。”

“好。”沈继章点了点头，抱着谢绣灵稳步向外走。

他始终目视前方，不敢看怀中人一眼。

只怕多看一眼，他就会不舍得放她离开，就会不顾一切将她留在身边。

马车停在宫外一处隐蔽的地方。

沈继章将人轻放在马车上，转身吩咐：“裴深，本王将姑娘交给你了，你要记住，你要保护好她，但你不能死，直到把人给我平安送到北川才行。”

裴深跪地叩首：“请王爷放心，属下定不忘王爷嘱托，绝不让人伤害姑娘，更不会在护送姑娘抵达北川之前丧命！”

“你是本王身边最信任的人，本王相信你。”沈继章眸色暗沉，似还有话要说。

但最后，只是抬手在裴深的肩上重重一拍。

他转而看向谢绣灵，却见她不知何时回了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她嗓音淡得快要听不见：“沈继章，若当初我就那样死去，是不是如今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沈继章瞳孔一震。

他伸手抓住谢绣灵的双肩，眼底满是血丝：“谢绣灵，我不准你死！”

“你知道我有多不想放你走，如果你敢死……”

谢绣灵望着他：“就怎么样呢？”

沈继章费力咽下喉间的涩痛，可声音还是发哑。

“我一定会寻到这世上最痛苦的刑罚，让你生不如死。”

第五十二章

裴深策马带着谢绣灵离开后，沈继章在原地站了很久。

就算已经看不到踪影，他也没有收回目光。

直至天色昏暗，连眼前的树慕都瞧不清轮廓，沈继章才转身，一步步走回皇宫。

踏进议事殿，慕明慎闻声抬起头，眼底一片血色。

他的声音更是沙哑：“阿姐……离开了？”

沈继章点头，深入骨髓的疼痛向他一阵阵袭来。

“那就好。”慕明慎呼出长长一口气，浑身的颓丧却挥之不去。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扯出抹笑，但没能成功。

沈继章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竟开口安慰道：“江将军从无败绩，这次也不会输的。”

闻言，慕明慎沉默了半晌，才点头应了声。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两人的心底都隐隐地有股不安在回绕。

那个沈云涧心狠手辣，残暴至极。

江染眠……真的能打过他吗？

沈继章转眸望向殿外。

夜空漆黑无垠，寂静无声，看上去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如此平静的。

只愿这不安，不要成真才好……

第三日——

“报——”

议事殿外，一名将士仓皇跑近。

慕明慎和沈继章齐齐看向他，眉心深皱不解。

将士拱手跪地，神情惶恐：“回禀皇上、回禀摄政王，江将军率八万昭武军迎战吴江……战败！”

“八万将士无一生还，而江将军身受重伤，如今下落不明！”

慕明慎浑身一震，双手死死攥紧：“到底还是这样吗……”

沈继章黑眸像是淬了毒，声音还保持着冷静：“沈云涧率军到何处了？”

“敌军已行至大别山，大抵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攻到城外了！”将士答道。

“这么快？！”慕明慎下意识看向沈继章。

只听他语气如结了冰：“召集所有禁卫军、龙武军，准备与本王——迎敌！”

慕明慎怔住：“摄政王，你……你要和沈云涧打仗吗？”

“小皇帝。”沈继章转头看向他，倏地勾了下唇角，却毫无笑意，“我一定会护北昭和你无虞。”

“这是……我答应过她的。”

半个时辰后，城外。

沈继章身上铠甲泛过寒光，他攥紧手中缰绳，冷眼盯着迎面走来的浩荡人马。

为首的沈云涧一身红衣，张扬跋扈，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

他勒停马，笑意盎然地看向沈继章：“摄政王，你是亲自来送公主殿下出嫁的吗？”

沈继章眸色一暗：“江染眠呢？”

“谁？”沈云涧挑挑眉，“啊，你说那个女将军？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听闻她从无败绩，本来我还很期待来着……但是，她让我很失望。”

话落，他抬手将一把断剑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那正是江染眠的佩剑！

沈继章的神情逐渐阴沉下去，握着剑柄的手也收紧。

但沈云涧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了，把我的公主殿下请出来吧，我等的够久了。”

“她走了。”沈继章嗓音淡凉。

“什么？”沈云涧的脸色刹那间阴鸷，语气也骤然森寒，“你把我的新娘放跑了？”

沈继章毫无畏惧：“她不是你的新娘。”

沈云涧冷笑了一声：“沈继章，你真的有点激怒我了。”

他抬起手，身后数不清的弓箭手瞬间举起了箭矢。

“给我……”

话音未落，只听寂静中一声呵斥。

“住手！”

第五十三章

听见这道声音，沈继章心底狠狠一颤。

他不可置信地循声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你为何要回来？！”

而看见那道身影，沈云涧放下手，示意弓箭手放下箭矢。

同时，他嘴角露出个玩味的笑：“我的新娘回来了。”

只见不远处，谢绣灵策马而来，最后停在两方军马的中间。

沈继章紧紧盯着她，黑如深谭的眸子里暗潮汹涌：“谢绣灵，你到底为何要回来！”

他厉声质问着，扯动缰绳就要上前。

却被谢绣灵呵斥住：“别过来！”

沈继章一怔，顿在原地。

沈云涧扬起嘴角：“公主，你是来嫁给我的，对吧？”

谢绣灵转头看向他，却瞧不清眸底情绪。

“只要我嫁给你，你就会放过北昭，是吗？”

“当然！”沈云涧张开双臂，“这不是那日我们说好的吗？但是北昭的那位女将军，是她先来招惹我的，我教训她一下不过分吧？”

谢绣灵语气冰冷：“教训？你所谓的教训，就是杀了我北昭八万将士，是吗？”

沈云涧深深望着她，轻笑了声：“那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我就不会这样对你……若你乖的话。”

“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