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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浩伸手重又将她捞了过来，扶额无奈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便是要出去，也不能是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你出去要做什么，大可同我讲，何必这般模样硬要闹着往外头闯。”

殷沐被他桎梏着，无法动作。

咬着唇低首，片刻后，抬眼看向岑浩道：“我要见沈砚。”

这话一出，岑浩脸色霎时阴沉。

他攥着殷沐手腕的力道瞬时变大，将殷沐手腕捏的青紫。

脸色阴沉不已，冷笑了声问：“见他作甚？”

殷沐抿了抿唇，不愿答话，只是又平静的叙述了句：“我要见一见他，我有话同他说。”

岑浩越听越怒，捏着她手腕冷哼道：“倒真是夫妻情深，刚从我身上下来，腿上还沾着我的东西，连洗都未洗，就惦记着要见他了？殷沐，你是想来让他瞧一瞧，你眼下这副浪荡模样不成？身上沾着我的秽物，就想要去伺候他了不成。”

怒气之下的话语，放肆侮辱。

可殷沐听来，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平静的又说了遍：“我要见他。”

这样龌龊侮辱的话语，殷沐从前每次听，都觉难堪，也总压不住愤怒，可今时今日，听着岑浩的羞辱，她却面容平静，目光空洞，未有分毫波动。

岑浩见她油盐不进，只一个劲的说着要见沈砚，心底怒气浓的掩不住。

怒道：“好，你要见他是吧，我成全你！”

他话落，将自己外衫盖在殷沐身上，将人兜头盖紧，又猛然将她打横抱起，往花楼外的大门口走去。

殷沐从脸蛋到脚踝，都被遮的严实，只是一只玉臂，在岑浩未曾留意时，坠在了外头，暴露在旁人眼前。

那双玉臂上，满是青紫牙印，一见便知这长衫下遮着的玉娇人儿，定是浑身都被人啃咬吮吸过。

“这人抱着的是谁？楼里的妓女吗？今日红杏楼不是不待客吗？”

“啧啧啧，瞧这玉臂，真真好看……”

“这一双玉臂万人枕的女人，好看又如何，到底也是伺候男人的玩意儿，下贱的很。”

街上的行人瞧见殷沐那一截子玉臂上齿痕，又几人低首交头接耳的议论，

那嘲讽鄙夷的议论声落进殷沐耳中，长衫下的她，不知不觉，还是落了滴眼泪。

那滴泪水砸在抱着她的岑浩手上，岑浩微怔，将她那手臂也遮了去。

抬眸冷眼扫向方才议论的人群，沉声吩咐道：“把这几个嚼舌根的，都给我带下去拔了舌头！”

岑浩这人，惯来就是上位者，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旁人言语羞辱殷沐，惹了他动怒，当即就要了这些人的舌头。

殷沐被他抱在怀中，始终没有言语。

远处的人群里，身量单薄的身影，立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也远远瞧见殷沐那截子玉臂。

白玉般的手臂，往日他不知瞧过多少回，新婚恩爱时，也曾啃着这玉臂动情，自然知晓是如何可怜可爱。

只是眼下，瞧着那曾经属于他的一截玉臂，被旁的男人，啃咬撕扯成那般模样，沈砚无声攥紧了拳头，眼眶微红。

他说不清对殷沐是何种情绪，

曾经夫妻五载，他未曾怜爱过她半点，而今更是拿女儿逼着她来伺候旁的男人，

沈砚以为，自己是从未喜欢过殷沐的，若是有，那也是新婚前后，为着美色的浅薄喜爱，

浮云一般，半点也留不住。

殷沐这些年来，在他跟前的模样，太单薄太无趣太死板，太不像是一个生动鲜活的人。

她就好像是从女则女戒，礼教规训中，缓步走出的人儿。

生得再美也无魂魄。

直到柳姨娘死的那晚，沈砚在清楚殷沐一样不守妇道后，第一次瞧见她骨子里的野性和不驯。

她比花楼出身的柳姨娘，还要离经叛道，还要世所不容。

可是沈砚，就是莫名的，觉得她很是生动。

像是荒原里带血的野兽，像是难以驯服的烈马。

他喜欢，岑浩，自然也喜欢。

沈砚瞧见殷沐这份不同太迟，又被岑浩的官威和满门的性命压弯了脊梁，不得不逼着殷沐献媚岑浩。

可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眼下瞧见她玉臂上的旁人齿痕，却又是另一回事。

即便早就清楚她不清白，即便早就知晓她浪荡私通。

眼下瞧见，到底还是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恨不能杀了岑浩这个奸夫，再将殷沐锁在府上羞辱折磨。

可是偏偏，沈砚是个无能的懦夫。

他既不敢同岑浩叫嚣，也无法留住殷沐。

便只能，躲在这人群里，畏畏缩缩的瞧着远处被岑浩抱在怀里的岑浩，暗暗攥着拳，心底一声声的骂奸夫淫妇。

其它的事，是半点也做不的，更不敢做。

莫说是瞧见殷沐一双被岑浩沾过的玉臂，就是沈砚当真意识清醒的瞧见殷沐和沈砚欢好，他也是不敢有半句妄言的。

沈砚目光含恨带妒的远远望向岑浩怀中的殷沐，而远处的岑浩，偏生留意到了这道视线。

两个人视线相撞，岑浩嗤笑了声，目光睥睨的瞧向沈砚。

抱着殷沐上了外头自己护卫早备下的马车后，招手换来侍卫吩咐道：“待会儿，去请沈砚过来一趟，就说，殷沐要见他。”

他话落，就抱着殷沐登上马车，放下了车帘子。

马车里头布置的很是空荡，殷沐却仍被岑浩抱在怀里。

他取下殷沐身上盖着的自己外衫，扔在了一旁。

低眸瞧着殷沐，不出意外的瞧见了殷沐眼底的一滴泪。

他分不清这地眼泪为何而落，心底却不舒服。

嗤笑了声后，随手拎起一旁车厢里放着的半壶酒水。

殷沐人被他抱在怀里，目光却看向车帘子，下意识问他：“沈砚何时能到？”

这话，倒是点燃了岑浩勉强压下的怒气。

他捏着殷沐下颚，逼她侧首看向自己，而后将她压在了身上，抵在车厢的长椅上。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他？殷沐，他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岑浩声音满是怒火的质问着殷沐，恨不能捏烂她在掌心，

心底妒火难止，咬牙切齿又骂道：“我真恨不能掐死你算了，也省得你这般惹我心烦。”

殷沐疼得本能蹙眉，纤细的眉头紧拧，神色痛苦压抑。

轻声道：“我只是要见他一面而已，你何必如此。”

殷沐要见沈砚，是因为她要从沈砚那处确定自己女儿眼下是否平安无虞。

可她不愿同岑浩多言，岑浩自然也猜不透她，还以为她真的只是一门心思的要见沈砚。

殷沐神色冰冷，目光更是空洞，好似眼里半点也没有岑浩的影子。

岑浩气怒难当，听着她口中急着见沈砚的言语。

失了理智，怒道：“好，你这样急着要见他是吧，那待会儿，我也让他好生的瞧一瞧你，看一看，你是如何在我身上浪荡，如何任我予取予求的！”

殷沐身子本能的颤，她还是会本能的怕，可是与此同时，又被岑浩折磨的麻木。

于是片刻后，压下了颤意。

目光冰冷无望的看向岑浩，同他视线相对，极冷极淡的笑了笑，声音低缓道：“你随意。”

你随意……

要有多么的绝望，才能对着羞辱自己的男人，说出，你随意，这样的字眼。

要有多么深的痛意，才能将情绪悲苦，都一一磨得麻木。

要有多么可怕的折磨，才能让记忆里温雅良善的情郎，成了今时今日，可怖残忍的修罗恶鬼。

殷沐不知道，也无法思量。

她只是淡淡的笑着，同他说了这话，然后无声闭了闭眼眸。

清亮美丽的眸子闭上，岑浩也被她激怒。

男人挤进半点没有湿润的地界，殷沐疼得蹙眉，却没喊出一声。

岑浩冷眼瞧着，猛然将手边那半坛子酒水，倒在了她身上。

冰冷的酒水，坚硬的男人，一再折磨着殷沐。

殷沐疼得紧咬唇瓣，不曾泄出一丝哭音，下唇却渗出血珠。

偏生这时，沈砚，撩开了这架马车的车帘子……

第45章可怜

车帘子被撩开后，吹进马车内的风，和沈砚走进时的步音，惊动了殷沐。

殷沐抬眼望去，和沈砚视线相对。

沈砚目光痴痴怔愣，神色是言语无法描写的晦暗复杂情绪。

脆弱浓艳的女人，姿态屈辱的被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

满身酒水浓香，血与泪交融。

是他结发五年，明媒正娶的妻子……

沈砚攥着车帘子的手发紧，目光避开殷沐那双噙泪的眼眸。

转而落在她那被逼着攀在岑浩腰间的带着累累伤痕的腿上。

马车的岑浩侧眸看向车帘子出的沈砚，同他视线相撞。

冷然嗤笑，猛地拎起一旁酒坛子，直直砸向沈砚。

“滚出去候着！”

岑浩话音冷厉，那酒坛子正巧甩在沈砚脸上，将他额头砸得渗血。

当真是屈辱，岑浩他玩弄着他的妻子，让他亲眼瞧见，又让他滚出去候着。

可沈砚心底再如何屈辱，也不得不咬牙忍下，不得不懦弱低头。

岑浩官威太甚，捏着沈家满门的性命，也握着沈砚和殷沐夫妻的生死。

他松开了攥着车帘子的手，恭敬的低下头，缓步后退，停在马车外头，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