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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眼里满是不耐与冷漠。

万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冻住了般。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望着霍曜山的身影，声音沙哑：“我们这四年，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霍曜山眉心微皱：“什么？”

万沐一步一步走上前，两人距离很近，呼吸可闻。

“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她声音里是强压的哽咽。

霍曜山听着，面无表情：“各取所需，我以为你一直清楚。”

各取所需。

四个字完完全全将万沐打入了深渊。

她怔怔望着眼前男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夜风冷凉，裹着雨冻彻人心。

万沐蜷缩成小小一团窝在沙发上，睁眼过了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铃声大作，是医院的来电。

万沐这才想起今天是复诊的日子，可现在她真的没有心情再去迎接更不好的消息。

只能借口忙碌，推延了时间便挂断了电话。

撑着僵冷的身子坐起身，万沐看着手机微博里自己依旧高居不下的词条，看着评论里网友对自己的辱骂。

她沉默了很久，拿过一旁的转约协议，然后给徐子谦打去了电话。

拨过去的一瞬，电话被接通，传来徐子谦温润的声音。

“万小姐，来找我帮忙？”

万沐不惊讶自己的来意被猜出，直接问：“如果我转约，您能帮我澄清吗？”

徐子谦没犹豫：“当然可以，转约后万小姐就是我旗下艺人，我自然会帮。”

他答应的太快，万沐沉默了瞬。

眼前转约合同上的前经纪公司法人“霍曜山”的签名刺眼。

万沐捏着合同的手紧了紧，哑声道：“好。”

挂断电话后，她拿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几乎用尽了万沐全身的力气。

许久，才找回力气起身往夕颜娱乐公司走去。

可不想，刚来到公司一楼，就在电梯外遇到了容姝。

四目相对，万沐率先垂下眸。

容姝却挑眉看着她，眼里满是兴味：“你的事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还有脸来找曜山？”

万沐拿着包的手微紧：“这与容小姐无关。”

容姝笑了笑：“万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这做人啊，不能太较真，你这一点跟我可不太像啊！”

闻言，万沐身子一颤，抬头看她：“容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姝笑的妩媚：“你知道当初曜山为什么会看上你吗？”

“为什么？”万沐望着她含笑的眼，心里有些不安。

然后就听容姝说：“因为四年前是我看你背影与我相像，才把你送到曜山面前的，为的就是让他忘不掉我。”

“而这一点，曜山也一清二楚！”

第六章 真相

会议室里。

周经纪指着转约合同上的条款滔滔不绝。

万沐坐在她对面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刚刚容姝说的话。

周经纪察觉到她的忽视，有些不悦。

“万沐，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万沐回过神：“怎么了？”

周经纪睨了万沐一眼，后靠在椅背上，眼里的轻蔑毫不遮掩。

她食指轻点着桌面，说出的话如淬了毒的刀。

“你别不知好歹，这四年公司对你也算仁至义，要不是钓上霍总，你以为你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这是你的福气，你要懂得惜福！”

万沐听着这些，心里如刀割般的难受。

福气吗？

在今天之前，哪怕霍曜山要把她转约给别人，她都试图劝自己接受。

可现在容姝的话颠覆了她这四年所有的认知！

万沐忍不住想：遇到霍曜山，究竟是她的福还是孽？

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听周经纪的冷嘲热讽，起身离去。

不想刚走出门，迎面就看到霍曜山款步走来。

四目相对，霍曜山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转约合同，我签好了。”

霍曜山愣了下，心头闪过抹异样，很快又恢复了常色。

“嗯。”

霍曜山收回视线，绕过万沐往前走。

擦身而过时，万沐又闻到了熟悉的鸢尾花香，这是容姝身上的味道。

她转头望着霍曜山的背影，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霍曜山皱眉回看：“你想说什么？”

万沐哑然了瞬：“来之前我遇到了容姝，她和我说了一些事。”

霍曜山眼神闪了闪，“然后呢？”

万沐声音微颤：“她说的是真的吗？四年前你留下我，是因为知道我是她送过来的？”

霍曜山沉默了片刻：“是。”

闻言，万沐心倏然刺痛，眼里的光黯了黯。

她垂在身侧的手攒紧：“所以这四年，你一直把我当做容姝的替身？”

“是。”

霍曜山没有犹豫。

万沐面上的镇定难以维持。

她垂下眸，遮掩住其中的脆弱，压着喉咙了的哽咽继续问：“你也从头到尾都没爱过我，是吗？”

话出口，万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紧紧盯着霍曜山，眼里是微弱的希冀。

霍曜山看着万沐的模样，静默很久后，似是要开口说什么。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容姝的声音：“曜山，快点过来。”

霍曜山回头看了容姝一眼，再回头看向万沐。

万沐看出他要走的意思，也清楚的明白，在容姝与自己之间，霍曜山会永远坚定的选择容姝！

在他开口说再见之前，万沐先一步开口：“那你们现在，重新在一起了？”

霍曜山愣了下，默声承认。

这一刻，万沐很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恭喜你，得偿所愿。”

话落转身，她一直压抑在眼眶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背后，霍曜山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离开公司后，万沐回到了别墅。

她将这里所有自己的东西尽数收了起来，放进了行李箱，准备带走。

到最后，剩下的只有四年前刚和霍曜山在一起时买的情侣对戒。

那时，她没敢送，总以为往后总会有机会。

可现在……

万沐拿着那戒指摩挲了很久，最后连着包装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走出了别墅。

万沐明白，这一次，她和霍曜山是真的要结束了！

第七章 新戏

不过半天的功夫，万沐的手机就被人打爆了。

一个又一个解约电话打过来，广告代言、杂志封面还有已经定下的角色，无一例外都被取消，替代。

入圈四年，这却是万沐第一次感受到人性的现实和刻薄。

她看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界面，耳边还回响着刚刚制作人的话。

“万沐，我也是看你可怜提醒你一句，你只是个小演员，得罪谁都别得罪资本。”

资本。

万沐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她认识的人里能称得上资本的就只有霍曜山。

所以……是他吗？

自己已经离开了，霍曜山还是不愿放过吗？

万沐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此刻现在，她感觉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刚闭上眼，电话却又响起。

她以为还是解约的电话，接起刚想说话。

就听那头徐子谦熟悉的声音响起：“万小姐，下午两点来公司一趟，合同上有些事需要当面详谈。”

“好。”

“需要我派助理过去接你吗？”徐子谦没急着挂断电话。

万沐摇头，却又想起他看不见，遂开口：“不用麻烦。”

徐子谦没再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万沐看着还是霍曜山照片的手机背霍，沉默了很久，换成了自己的。

下午两点，禾洋娱乐。

万沐在前台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徐子谦的办公室。

却不想屋内的人不是徐子谦，而是霍曜山！

万沐脚步一顿，握着门把的手不断收紧。

而霍曜山看着她，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四目相对，没人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寂。

许久，霍曜山先开了口：“几天不见，连话都不会说了？”

万沐沉默了瞬，喊了声：“霍总。”

随后走进来坐在一旁。

“你搬走了？”霍曜山的声音依旧冷冽。

“嗯。”万沐落在腿上的双手紧握在一起。

她一副疏离模样，霍曜山看得有些不悦：“合同刚敲定就迫不及待的撇清关系了？”

他话里的讥讽意味浓厚。

万沐嗓子发干：“合同不是霍总催着我签的吗？”

第一次被反驳，霍曜山有些意外，随之而来的是怒气。

然而，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徐子谦走进来：“我来晚了。”

闻声，万沐松了口气。

霍曜山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神微暗。

之后的一个小时，徐子谦和霍曜山一直在谈论合同的事。

万沐坐在一旁，听着霍曜山夸赞容姝，替她邀资源的话，蜷在一起的手指用力到发疼。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一阵衣料摩挲声。

霍曜山的声音响起：“那合同就算敲定了，徐总，合作愉快。”

“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