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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触及，便将她吞噬淹没。

远处突然传来梁母呼唤声，“遇琛，过来一下。”

贺遇琛没动。

程温宁盯着他视线，五脏六腑被恐惧撕开无数口子，飞快想是不是哪个环节暴露，还是全部暴露。

当男人与她擦肩而过，程博衍快步追上去，程温宁所有筋脉痉挛到垮塌。

她瘫坐在走廊椅子上。

……………………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冲动？”白瑛扶起程温宁，搂着她靠坐。“又是逼道歉，又是言语挑衅，不像你性格了。”

“白瑛。”程温宁脸埋进她白大褂里，“接下来，我没有把握。”

两个亿的薄先生，别说程温宁这样一个境地尴尬的假千金，就是白瑛有家长宠爱，事业有成的二代，也束手无策。

或者说，三十岁以下的二代都束手无策。

除了贺遇琛，他在家族话语权和权威性这方面，一骑绝尘，无可匹敌，只比她们大五岁，拉开的却是五十年的距离，

所以，白瑛理解程温宁面对的压力。

“也并非全无办法。”白瑛小小声。“薄先生很爱他妻子，两人青梅竹马，十五岁确定感情，十八岁定亲，半生风雨，起起落落，如今惧内得很，而且你们有共同点……”

“你想让我走夫人路线，拿沈黎川那段卖惨？”程温宁不是太赞同。

“我怀孕已经是抱上核弹了，要是搬出沈黎川搞什么情深似海，棒打鸳鸯，到时候程博衍闻着味儿，立马狂犬病发，叫来贺遇琛这个三只眼，把整件事翻个底朝天

白瑛忍俊不禁，不合时宜哈哈哈，“你这张嘴，黛玉真传。”

“抬举我了。”程温宁瘫着脸，“我是风雪山神庙，倒拔垂杨柳的带鱼，不是黛玉。”

白瑛吭哧吭哧笑不停，“就算哮天犬真闻到了味，也是你这关过去后了，到时候兵来将挡，见招拆招，我不信你斗不过他们。”

“真斗不过。”程温宁坐起身，“现在是怀孕刚一个月，孕期反应，身形变化都没有，再等几个星期，万一孕吐，别说斗贺遇琛，程博衍这个段位我都干不过。”

白瑛笑容顿住，脸上表情显得认真，“你做好决定了？”

“什么？”

程温宁满脑子大吐特吐时，程博衍踹门闯进来大喊，【瞧啊哥哥，我就说她孕吐呢。】

以至于白瑛话音一转，她一头雾水根本反应不过来，“什么决定？”

“你要留下这个孩子吗？”白瑛又问。

程温宁沉默，低头视线落在小腹，手抬起一瞬又放下，上次就是在医院被程博衍撞见她抚摸小腹，引出一连串的惊险。

她苦笑，“还在想。”

事实是，贺遇琛缜密如天罗地网，程博衍时不时危机一发，她每天十面埋伏，清晨一睁开眼就是九死一生的战场。

再加上她心中时刻想的是另一个念头，留不留孩子真没想过。

第19章以为我会碰你

“这个问题，我不能给你任何意见。”白瑛捏程温宁的手，“只能劝你多想，慎重。”

慎重什么，程温宁心知肚明，无非是这辈子送子观音只赏她一次脸，她要是不接，下半辈子孩子的边儿都别想摸了。

程温宁深深吸气，呼气，又想到市一院妇科主任的提醒，孩子还可能有问题。

千头万绪勒得她喘不过气，“我这命运的齿轮一点没转，人生的链子倒是快要掉完了。”

这话说的惆怅，白瑛完全笑不出来，试图安慰她。

自小她们二代千金有一个小圈子，圈子里程博衍那种自傲出身，脾气烧包的占大多数，剩余少部分是女强人那一派的。

白瑛两个阵营都混过，四年前程温宁身世曝光，两个阵营看不上程温宁了，不带她玩，白瑛就觉出无趣来，

恰巧她当时学医出国，被内科外科细胞解刨的教材，还有老外不当人的学阀导师，折磨到神经崩碎，全靠程温宁越洋电话，妙语连珠解救她。

白瑛重复一个记忆最深的，“天生我材必有用，磨难全是送经验，千难万险千帆过，金山银海天地广阔。”

“那是对你。”程温宁恹恹，“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想能不用就不用。”

白瑛刚要回她，不远处斜插进来一道声音，冷冷冰冰的。

“不用什么？”

程温宁呼吸一滞，几乎是立刻从白瑛身上窜起来。

贺遇琛伫立在三米开外，手上拿着一叠报告单子，出众的身形和气势，让人来人往的大厅仿佛成了虚化的背景板，显他英姿勃勃，更显他深沉，不好惹。

程温宁迎上去，含糊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天生我材必有用，你能不用就不用？”贺遇琛俯视她，盯着她的表情，“是不想上班了？”

程温宁心下猛松口气，嗯嗯啊啊，嘴上一通应付。

贺遇琛这个人不好骗，不好糊弄，但有些事上，他老古板。

新闻时事，行业变化，他洞若观火。

年轻人网上发疯的热词，阴阳怪气的口花花，他一无所知。

多少次，程温宁不正经内涵他，贺遇琛正儿八经的接受。

他现在误会到工作上的，程温宁一点都不奇怪。

“后悔了？”

他撩一眼白瑛，不咸不淡的，招呼也不打，转身往外走。

程温宁急忙跟白瑛挥手示意，小跑追上他，“什么后悔，后悔什么？”

“职场勾心斗角，实习生工作繁重，当年你如果选择读研，这些苦头不用吃。”

程温宁推开玻璃大门，殷勤请他先走，“也不能这么说，先苦后甜我懂得。”

上班只是伺候老板，还能摸鱼应付。读研伺候导师，再加贺遇琛，时刻不能放松半点，程温宁疯了才会后悔。

贺遇琛身形一顿，微不可察的，程温宁没有发现。

只看他面无表情，大步往前走。

白家医院占地面积广，豪横的在主大楼西北方，圈出一大块露天停车场。

贺遇琛的车靠近绿化灌木丛，旁边梁父的车已经开走了。

“爸爸妈妈怎么不等——”

“等什么。”贺遇琛拉开驾驶座车门，“等你吗？”

程温宁脸上表情凝滞了，沉默坐上后座。

贺遇琛不耐烦，“滚前面来。”

他之前隐约的不高兴，这会儿一点不掩饰，带着车内的空气都凝滞沉寂。

程温宁坐进副驾，主动解释，“我刚才没有不尊重，拿你当司机的意思。”

贺遇琛突然伸手过来。

程温宁惊惶靠上车门，安全带勒得越发紧，穿过胸前的部分，束缚出两个高耸的轮廓。

贺遇琛指尖逼到眼下。

程温宁抬手要挡，男人手背擦着她的手，落在副驾储物箱锁扣上，手指轻轻发力，哒的一声打开。

程温宁眼睁睁看他将一叠报告塞进去，再收回手，全程眼风不带她一下。

倒显得是她反应过激，自作多情。

“以为我要碰你？”他眼尾挑她，语气不大好。“不想我碰你？”

程温宁只当没听出他的嘲讽，半真半假只回后面那句，“青天白日的，医院人多，我害怕被人发现，反应大了些，没你想的那个意思。”

“撒谎。”贺遇琛锁上车门，欲笑不笑的。“我好骗吗？”

程温宁果断摇头，“您英明神武。”

贺遇琛猝不及防这个回答，脸上冷沉皲裂一瞬，又绷住，“你这句也在骗我。”

程温宁简直了，举手发誓，“您英明神武，深不可测，无可匹敌，万寿无疆。”

贺遇琛沉默一秒，“你惯用的伎俩，虚虚实实，以假乱真。”

总结分毫不差，程温宁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他提惯用的伎俩，是他很早就发现了？

多早？

还是他才发现，诈她的？

察觉她有不认的意图，贺遇琛喉咙挤出一声哼，“就像这句，英明神武，万寿无疆是假，深不可测，无可匹敌是真。”

“都真。”程温宁嘴硬。

“都假。”贺遇琛松开方向盘，神情专注到深沉，“这次假，昨晚没见沈黎川也是假。”

程温宁脸上没了血色，她到现在要是还没有明白体检时，贺遇琛莫名的阴沉是为何，就太傻了。“你查监控了？”

她连一句象征性反驳都没有，贺遇琛面容更阴沉。

“这次我没查。”

程温宁不信，不查监控，怎么发现她撒了谎。

也是她不长记性，贺遇琛什么时候信任过她，哪次不是先威吓她，看她绞尽脑汁，用尽三十六计，听她言辞恳切，逗弄够了，转头该查的实证，他一次不落。

她满腹恼恨，不说话。

贺遇琛看着她，眼睛深邃仿佛在她身上凿了个洞，洞穿她所思所想，“我以前哪次查，冤枉你了？我不信你，是你撒谎成精，咎由自取。”

程温宁攥着拳，一口接一口的吸气，仍旧缓解不了心头的窒息感。

她为什么撒谎，是她愿意吗，是她喜欢吗，是她有别的选择吗。

她说真话，跟沈黎川没有关系，没人相信。她想选择结束关系，离开梁家，贺遇琛压着她证件，发现一次严惩一次。

她试过无数种反抗的方法，到头来发现只要贺遇琛不点头结束，她就必须服从顺从，像签了卖身契的奴婢一样侍奉他，讨好他，发自内心臣服他。

第20章他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