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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心漫的妈妈亲眼目睹这一幕，直接疯了。”

聂琛侧过头看了一眼停尸间，那里面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

周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眼，死死的盯着手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姜心漫，看上去比现在小几岁。

她面前不远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因为是跳楼，所以死状难看又惨烈。

即便是周野和聂琛这种男人看了，都会觉得心中一紧。

那个中年男人趴在地上，头都摔烂了，地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而姜心漫则是紧紧的抱着她妈妈，她身上穿着那件周野买的情侣外套，神色仓皇又无助……

周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以为，姜心漫故意放他鸽子，故意耍他。

可原来不是……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

聂琛收回目光，看向半跪在地上的周野：“你不是一直都很厌恶她吗，那你应该高兴，以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你讨厌的这个人了。”

说着，聂琛朝身后扬了扬手，几个黑衣保镖立刻冲进了停尸间。

聂琛站在原地，看着周野颤抖的指尖。

他也忍不住想起那日在姜心漫公寓楼下，自己戏弄她，周野羞辱她。

姜心漫明明难受至极，却仍旧强撑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后来他对姜心漫感到好奇，于是便让人调查了她。

有律师走上前和李哥交谈。

周野猛的反应过来，要去拦那群人，聂琛伸出一只手挡住周野身前：“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认为也有必要告诉你。”

“你打的第一次正式比赛，就是那个第一名奖金有一百万的比赛，是姜心漫投资的，如果不信，你可以去找那场比赛的主办方求证。”

周野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他再也没有办法动一下，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

第13章

距离姜心漫的死亡已经过去整整三天。

可网络上的热度丝毫没有降下来，数不清的标着【爆】的标题还挂在热搜上。

每一个都带着‘姜心漫’三个字——

【姜心漫父母曝光，曾是姜氏集团千金，公主变成丑小鸭】

【姜心漫入圈原因——周野】

【姜心漫曾患重度抑郁】

【压垮姜心漫的最后一根稻草疑为俱乐部天价赔偿！】

周野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杯浓烈的威士忌。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头痛得像是要炸裂。

这段时间的记忆在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样来回滚动。

他闭了闭眼，姜心漫的脸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她伸出手：“周野，好久不见。”

周野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姜心漫的时候，那是半年前姜心漫刚回国的时候，她坐在台下和同行的队员闲聊。

一听到姜心漫的声音，周野便停下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姜心漫忽然便看向他，朝着他笑，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可周野莫名有种熟悉感。

后来偶然的一次，周野看到了姜心漫放在一旁的本子，上面有她自己记录的注意事项。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Angst的字迹。7

三年前们在网络上成为了恋人后，Angst总是会跟周野分享自己的生活。

她不愁吃穿，每逢假期都会四处旅游。

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给周野寄明信片，每一张明信片上，都有她手写的鼓励的话。

“相信相信的力量，你一定会拿到冠军！”

“今天的你也辛苦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没有一步路是白走的，一步一个脚印，梦想总会实现。”

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粉丝，时时刻刻都不忘给他支持鼓励。

偶尔，她也会给他写信。

她说，信和电话不一样，手写信的魅力和浪漫，电子音永远无法替代。

那些信件，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周野的支撑和动力。

在周野心里，Angst是一个很美好很美好的女孩子。

可是姜心漫……从她入回国开始就一直被群嘲花瓶，电子竞技向来都是靠实力说话，周野厌恶所有靠关系上位的人。

她怎么能是Angst呢，周野不能接受他心中的白月光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录制综艺那天，看到她笑着伸手时，周野冷漠疏离，言辞不善……

周野喝多了酒，靠着沙发不自觉睡着了。

在梦里，他看到姜心漫神情哀伤：“周野，你为什么要说不认识我？”

他的心猛然一颤……

周野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钟摆敲击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周野拿起手机，再次打开了姜心漫最后的那场直播回放。

她说：“我知道大家一直以来都很讨厌我……”

“从今天起，我会退出电竞圈……”

“再见了。”

原来你的再见，是此生再也不见！

看着屏幕上的姜心漫，周野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让他难受得喘不上气。

此刻，网上的舆论早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

姜心漫的直播回放链接下，不停的增加各种惋惜的评论。

【Angst就这么没了啊，我玩十年都达不到那个号的水平，她竟然说销号就销号！】

【那个综艺之后我一直喷她，没想到她真是Angst啊，我上高中那会儿就觉得她操作很牛。】

【我也是……总是看到骂她的话，还以为她就是那种心机白莲花，没想到她的人生这么惨。】

【只能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吧。】

第14章

那天的最后，周野失败了。

聂琛还是把姜心漫带走了。

临走之前，他说：“周野，如果我是你，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心安。”

周野呆呆的坐在床边，夜色透过窗户洒下来，落在他身上，有几分寂寥。

他面前满地都是那些纸，还有姜心漫的照片。

手机里不断传来提示音，是微博一个个的热搜。

聂琛和李哥已经安排人将这些事情统统曝光。

姜心漫以前背负着那么多莫须有的骂名，现在，是时候将一切的真相都公之于众了……

当所有的一切都被袒露在公众面前，从前的那些都被推翻。

姜心漫的遭遇，便更让人觉得心酸：

【我的天哪，姜心漫是什么王者级别的恋爱脑，她真的，我哭死，我为我爱豆都做不到这步】

【你们都关心她对周野的感情，只有我觉得她这几年过得好苦吗，而且我看上面说她妈妈也就是几天前去世的。】

【她也只有二十多岁啊，一个人撑着这么多事该有多累啊。】

【我看到那个很知名的心理医生工作室还发了微博，说姜心漫在他们那里治疗了好几年，而且病情一直都没有好转。】2

【最扎心的难道不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当着镜头的面否认他们之间那段过去吗？】

周野将手臂横在额头上面，心口一阵一阵的痛意让他连呼吸都有些不匀。

她这几年过得那那么辛苦，那么艰难。

周野无法想象，从前过得那样快乐的一个人，生活遭受了这样的巨变，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那些照片上的姜心漫，都是不同的样子。

她一个人办好了父亲的葬礼，又将精神失常的母亲安置好。

即便遭受了这些，她的脸上却总是挂着笑。

仿佛那些磨难从未出现，仿佛患上重度抑郁症的人根本不是她……

“姜心漫……”

周野缓缓张嘴，声音都是沙哑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

他看着窗外，耳边回荡着聂琛的话。

是啊，如果这一切是现在摆在眼前的这样，那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把她一步步推向了深渊，把她一步步推向了死亡。

被追债的人泼油漆，被剥夺参加友谊赛的资格，母亲病重……

那时候的她，该有多绝望。

就在这时，周野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俱乐部经理陈宇打来的电话：“周总，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料到周野是这样的状态，可陈宇只静了两秒钟，很快就急切的说：“等着，我马上赶过来！”

很快，周野家的门铃响起。

周野将那些资料和照片都小心翼翼的装好，放进床头的柜子里。

“周总，您……”

看到脸色煞白浑身酒气的周野，陈宇僵了一瞬。

周野走到沙发上，无力的坐下，他的眼神都没有焦距，只是疲倦的说道：“这段时间俱乐部的事情都交给你，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陈宇叹了口气：“就算你不主动提，恐怕也不得不休息了，你是不是还没看微博？”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扔在周野面前。

“现在那群网友都已经彻底疯了，全都在骂你，还说要联名抵制我们俱乐部的战队！”

第15章

手机屏幕上，正是最新的热搜标题下的评论。

那些评论里面，有一半是在为姜心漫不值，还有一半则是在骂周野。

只是他们并没有像当初骂姜心漫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