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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街道开始播放圣诞特辑的歌曲，好不热闹。

往年的圣诞节，姜汐羽都会推掉所有工作，和他一起在家度过。

她会为他准备精心准备礼物，会给他做一顿大餐。

寒冷的冬日里，两人相互依偎，或、有时是看一部电影，有时是去江边散散步，有时是去游乐园。

今年，姜汐羽还会回来吗？

曾经他丝毫不会犹豫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今年，他不确定了。

她……会缺席他的身边？

或许不只是这一次，而是从今往后的每一次。

思及此，许和榕的心忽然狠狠揪紧，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许和榕就慌乱无比。

不，姜汐羽不能离开他！

他一定要去见她，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他根本不能失去她……

第15章

许和榕当即打电话吩咐小李：“给我订最早的一躺航班，去云南。”

电话那头的小李才从睡梦中醒来，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许和榕这是要去找姜汐羽，连忙答应：“好！我这就去定！”

小李是最清楚这两人之间最近关系有点奇怪的。

在他眼中，许和榕和姜汐羽就是情侣。

他一直都盼着他们快点和好，否则许和榕每天的低气压都压的他不敢大声喘气。

……

“砰！”

另一边，姜汐羽也在仰头看烟花。

看着它们一朵朵绚烂地盛放，照亮夜空，又悄然退场陷入尘土。

她喜欢烟花。

因为姜汐羽对父亲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就是她们一家三口在江边，看着江对面烟火盛放的热闹景象，人人面上皆是笑意，眼里倒映着色彩缤纷的颜色。

后来，她遇见许和榕那天，也恰逢花火盛开。

姜汐羽曾以为，那一定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可她花了八年时间，都没能等来许和榕的一句喜欢。

这时，林星渔欣喜的声音由远及近：“汐羽，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姜汐羽回眸，就见她笑嘻嘻地指向身后的林寻咫：“噔噔噔！仙女棒！”

林寻咫笑得无奈，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子，里面装满了长短不一的仙女棒。

因为林家父母都在国外，所以姜汐羽特地邀请了他们一起来过节。

人多，热闹些。

林星渔兴致勃勃地点燃了第一根仙女棒，塞进了姜汐羽手里：“汐羽，你拿着这个，我用你这个点火。”

姜汐羽眼中清晰地印着闪烁的光点，唇角不禁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她早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种真正开心的感觉了。

因为许和榕不喜欢喧闹，所以他们总是平淡地度过任何节日。

迎合地多了，就连她自己都提不起力气去做这些事了。

忽然，林寻咫问她：“你和许和榕真的闹掰了？”

姜汐羽平静地笑着：“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辞职走了，仅此而已。”

再次听到许和榕的名字，她已经可以毫不在意了。

林星渔也听到他们的谈话，还是不死心地凑过来想要撮合：“汐羽，那你和我哥试试吧，不是说走出来一段感情的最佳办法就是开始找下一个吗？”

姜汐羽无奈摇头：“我不是失恋，只是离职了。”

林星渔还想开口，却被姜母的声音打断。

“吃饭啦！快进屋里来，外面冷！”

于是，姜汐羽和林寻咫都默契地忽略了林星渔的嚷嚷，前后脚走进了屋里。

四个人围在一张方桌上，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

姜汐羽越发觉得，离开许和榕，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家人，朋友，都能够给她温暖。

第二天，姜汐羽早早醒来，主动清扫家门口烟花的残骸。

天才刚亮不久，大多数人都还没起床，四周都很安静，只听见扫帚的声音。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姜汐羽也只是侧身让道。

可那人却停在了她身旁，将一个礼物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圣诞快乐，阿羽。”

第16章

姜汐羽的视线中，许和榕系着的围巾是她去年送给他的。

许和榕怎么还没有放弃？

姜汐羽微微皱眉，握着扫帚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许和榕，不要再来了。”

许和榕还是忍不住拉住了她，在她回眸的一刹又无言收回手。

他看着眼前的人，说出原来自己找的借口：“司凌曦是不是想让你做导游？”

闻言，姜汐羽一顿：“是。”

其实许和榕已经到了很久了。

车辆停在不远处，他就坐在那里看着姜汐羽走出来，认真地做着手里的事。

和之前工作室的状态完全不同，是一种轻松满足的神情。

许和榕心中充斥着异样的情绪。

原来，姜汐羽离开了他，会更开心。

他知道，为了姜汐羽好，其实自己应该离开。

可他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于是，许和榕还是走了过来，找了个理由：“能做我的导游吗？带我在附近转转，哪怕是……前同事。”

后面的三个字，许和榕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和姜汐羽的关系会用“前同事”来概括。

姜汐羽没有片刻犹豫就摇头：“不可以，许总只要开了口，什么样的导游都会愿意的，就不要麻烦我了。”

许和榕攥紧了手里的礼物，声音喑哑：“阿羽，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对。”

“为什么？……我们认识八年，为什么连司凌曦都比不上？”

许和榕黑沉的眼眸紧盯着姜汐羽，似乎不会放过她任何的微表情。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存于心中的疑问。

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那些回忆难道一瞬间就能抹去吗？

姜汐羽深深吐出一口气：“许和榕，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许和榕眼尾泛红，试图追问到底。

姜汐羽嘴唇嗫嚅着，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她又能说什么，难道说：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要走？

姜汐羽说不出口。

显得她又像是在闹小孩脾气，等着许和榕来哄她。

事实上，她已经真的放下了，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起，包括她曾深爱许和榕这件事。

许和榕迟迟等不到答案，红着眼扣住她的手臂：“阿羽，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这般步步紧逼，姜汐羽也缓缓开了口：“因为我累了，我不想再为你工作，不想再照顾你，也不想再见到你。”

“我一看见你，就无法放松下来。”

许和榕身子一僵。

在车里等待的小李看着两人拉扯半天也没个结果，实在是心里头焦急。

他犹豫了半晌，眼看着姜汐羽已经要走了。

小李终于忍不住下了车，走到两人身边，苦口婆心劝道。

“汐羽姐，你就原谅许总吧，谈恋爱嘛，有些吵吵闹闹很正常，但是总不能一直不见面吧……”

还未说完，却被姜汐羽正色打断。

“小李，你误会了，我和许总从来都不是那种关系。”

闻言，小李呆住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同居好tຊ几年，许和榕对姜汐羽又那么特别，怎么可能不是恋人？

姜汐羽将视线投向许和榕：“许总，你说对吗？”

第17章

小李也看过去，满眼写着“许总，你快否认啊！你好好哄哄姜特助啊！”

许和榕眉头蹙紧，薄唇吐出一个字。

“对。”

姜汐羽轻拍了下小李的肩：“我和许总过去是主雇关系，现在我辞职了，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后，你要好好工作，早日升职为特助啊。”

语罢，姜汐羽转身离开。

至始至终，姜汐羽竟是最平静的那个人。

留下门外一片寂静。

半晌，小李才从震惊中回神。

他看着许和榕，几番欲言又止。

许和榕垂眸看着手里被捏得变形的礼物盒，手一点点攥紧，久久不发一言。

小李小心翼翼开口：“许总……”

“今天几天的会？”许和榕的声音哑得厉害。

“下午三点。”

许和榕沉吟了片刻，拿着礼物的手抬起又落下，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扔。

他收起东西，迈开步子回到车上：“回去吧。”

车辆缓缓启动，姜汐羽家从后视镜里一点点缩小。

许和榕沉默地倚在靠背上，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

小李从后视镜中偷瞄了许和榕好几次。

尝试了几次张口之后，小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许总，有句话我一定要说。”

“说。”

“许总，汐羽姐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连一个名分也不给她？难怪她……”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两人显然都知道是什么。

听了这话，许和榕心猛然一颤。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由？

一直萦绕于心无法得到解释的那个问题似乎忽然间有了答案。

难怪姜汐羽会不辞而别，是因为伤透了心。

是因为他从未说过爱她？

霎时间，许和榕满心的血液开始翻涌不休，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过去为什么从未察觉？

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姜汐羽在他身边，他以为姜汐羽不会离开，所以他以为自己无需给予承诺。

可是，在姜汐羽眼中，不是这样的……

“停车！回去！”

许和榕忽然叫停了车辆，命令小李开回去。

小李了然，马上再次回到了姜汐羽家楼下。

许和榕急促地摁着门铃，却始终没有人开门。

分明他听见了有人就在门后，可姜汐羽却似乎知道是他，根本没有理睬。

许和榕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哑声请求：“阿羽，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姜汐羽没有回应。

许和榕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阿羽，我想见你。”

“……就当是最后一次。”

又是一阵无声的静默。

“咔哒——”

门还是开了，姜汐羽抬眸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