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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生下孩子后，你就没想看一眼？哪怕他已经死了。”

　　闻言，云柳依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似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怪我没保护好孩子，所以才会选择和我和离。”

　　“颜寒宸，我现在反倒要问问你，我难产那日，你在哪儿？”她看着他，悲愤质问。

　　“我为了生下我们的孩子差点死去，昏迷好几天后被告知我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已经死了，你又在哪！？”

第三十章

　　几句话让颜寒宸哑口无言。

　　记忆在一瞬间回到了八年前。

　　那天颜老太爷到了弥留之际，想要见他，他就回去了。

　　而颜老太爷临终前劝颜父颜母接受云柳依，好让颜寒宸回家。

　　送走了爷爷后，颜寒宸得知云柳依生了的消息，立刻赶了过去，可云父却率先找到了他。

　　看着沉默的颜寒宸，云柳依无力又疲倦地摇着头：“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在一起。”

　　闻言，颜寒宸心猛地一紧：“我……”

　　他望去，云柳依已经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萧明恒并未离开，他看向如遭雷击的颜寒宸，目光微沉。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这样的结局你觉得可惜吗？”

　　颜寒宸视线始终在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上，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

　　“我和她这样的结局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萧明恒嗤笑道：“你别把孤想得和你一样，孤想要的从来都是她能好好活着，不用再过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这话让颜寒宸的心被重重一击。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想云柳依能放弃她并不热衷的功名，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云柳依将考取功名继续下去的另一个牢笼。

　　云柳依那样刻苦地练习，为的不是成为第一女状元，而是想累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他……

　　次日。

　　云柳依急促的步伐在国师府门口突然滞住。

　　红肿还未完全消去的眼睛又是一热，她望向身旁的萧明恒，哽咽道：“之华他醒过来会不会不认我？会不会怪我？会不会……不想见我？”

　　他从小就不在她身边，他会不会像颜寒宸一样认为是她丢掉了他？

　　心中的担心和对昨夜的后怕让她踌躇不前。

　　萧明恒轻声安慰：“不会的，你忘了那几天你们是怎么相处的了吗？母子连心，之华对你是发自内心的亲近，如果他知道你是他娘亲，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闻言，云柳依眸色一亮：“……真的吗？”

　　萧明恒点点头。

　　或许是他的话让云柳依有了勇气，她深吸了口气，带着有些忐忑的心走了进去。

　　小厮见云柳依和萧明恒一块儿来了，很快低下头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大人吩咐了，只要云小姐想来，国师府随时为您打开大门。”

　　萧明恒朝他招了招手：“免礼。”

　　片刻后，两人来到颜之华的卧房。

　　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颜之华，云柳依的心就像被一根根荆棘缠绕着，痛得不能呼吸。

　　她坐到病床旁，缓缓伸出手轻抚着那苍白的小脸。

　　“之华。”云柳依强扯着唇角：“我是娘亲。”

　　不过几个字，她说得很是艰难。

　　房中萦绕着的药苦味就像是根根尖刺没入肺腑。

　　她不敢想，如果昨天晚上颜之华没救回来，她是不是又要经历一次失去孩子的痛彻心扉。

　　云柳依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努力让自己声音清晰：“娘亲不好，没有早点认出你……”

第三十一章

　　卧房外。

　　萧明恒轻摇折扇，看向一旁颜之华的贴身丫鬟：“之华是怎么出事的？”

　　颜寒宸怎么会让颜之华这么个孩子在半夜跑出去呢？

　　丫鬟刚要开口，就见颜寒宸走了出来。

　　萧明恒转过头，见他眼尾泛红，神情颓然，像是哭过了一样。

　　他也当没看见，只说：“你没有去报官或者调查之华出事的原因吗？”

　　说到颜之华的事，颜寒宸脸色才变了，他招手叫来管家，声音嘶哑：“查到什么没有？”

　　管家有些为难，犹豫半晌还是开口：“出事那天，只有柳小姐来过。”

　　颜寒宸眸光一沉：“备车，去柳府。”

　　柳府。

　　柳如烟看着被扔在一旁的药瓶，记忆恍然被拉回了昨晚。

　　那时光线昏暗，还未点灯笼，她一手捏着颜之华的嘴，一手将毒药灌了进去。

　　眼见颜之华无力瘫倒在地上，柳如烟慌忙离开。

　　她本以为颜之华出事，自己终于能喘口气，可心头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思绪纷杂，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不知道颜之华死了没有，若是颜寒宸知道，一定不会放过她……

　　谋害国师之子，不是死刑也是流放。

　　思及此，柳如烟“腾”地起身收拾行李。

　　此时，敲门响起。

　　“小姐，国师大人来了。”

　　柳如烟手一抖，衣服都掉落在了地上。

　　她喘了几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跟他说我不依服。”

　　延缓又敲了几下门：“可是国师大人说……”

　　“我说我不依服！你聋了吗！？”

　　与此同时，正厅。

　　颜寒宸看了眼被柳母放在面前的茶，并没有喝。

　　丫鬟走来，垂着眉行礼：“国师大人，小姐说她不依服。”

　　闻言，柳母神情复杂，语带几丝歉意：“寒宸，你别见怪，如烟她心情有些不好。”

　　颜寒宸蹙了下眉后站起身：“既然这样，我改日再来找她。”

　　他来去匆匆让柳母有些茫然，但也没敢多问。

　　门廊内，颜寒宸回头看了眼柳如烟的卧房，眼底满是怀疑。

　　忽然一声轻响，一个白瓷瓶滚了出来。

　　颜寒宸扫了眼瓷瓶，问一旁的丫鬟：“柳如烟昨天出去了吗？”

　　丫鬟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小姐昨天午时确实出门了。”

　　颜寒宸眸光一闪。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丫鬟想了想：“快宵禁的时候吧，老夫人还抱怨了几句，小姐这才回来。”

　　闻言，颜寒宸目光一凛，没有再问，只转身坐出了柳府。

　　国师府，颜之华卧房。

　　云柳依望着颜之华几近透明的脸，手因为怒意紧了紧。

　　“到底会是谁这么狠心，他还只是个孩子……”

　　话音刚落，颜寒宸忽然走了进来，抚了下颜之华的额头。

　　云柳依望着他，心底像是习惯性地多了些许涩意。

　　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半晌，只轻唤了声：“阿依。”

　　一声“阿依”，让云柳依的心一颤。

　　这让她有种回到了大学时期般的感受，但又透着已经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