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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呼吸声柔和又均匀，睡姿舒展。

　　她不忍心叫醒他，但奈何他还未洗澡，只能把他拍醒:“季林烨，起来啦，先洗完澡再去睡，这么睡着很容易感冒的。”

　　她轻声说着，他慢慢睁开眼睛听得迷迷糊糊。

　　“好。”季林烨意识还没聚起来，醒来眼神散漫地看着前方。

　　缓了一会儿，等他清醒后快速进去洗了个澡出来。

　　这个夜晚后来没有发生任何令人遐想的事情。

　　原本季林烨提出许橙睡床他睡沙发，后来打雷，就变成了两个人在同一张床上聊聊天说说话。

　　“初高中的时候，周星越说你是不是收到了很多情书？”她捂着被子拉高到胸前，环抱着腿问他。

　　“没有。”他想了想，“听他瞎说，只是偶尔，有时候直接是当面说清楚拒绝的。”加上他们初中的班级安排有些特殊，是当时所谓的教师子弟班，教师的子女都集中在这个班里，谁敢这么大胆半天动不动过来表白送信的。

　　还嫌平常上学见老师们不够多么？

　　到了高中，他出去参加各种竞赛的时间比较多，人也不太固定待在学校里，而且他自己在初高中时候，对这方面有些冷漠和迟钝。

　　班级里面拿着问题互相来讨论的女生反而可能更多。

　　每个阶段都有每个年龄能做的事、要做的事，比如该穿什么衣服，能承担什么和决定爱谁。

　　每个人的选择也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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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外面的雷声更甚。

　　他的窗台没有拉窗帘，能够非常清楚地看着外面的景象，此时正好有闪电出现在远处的塔尖上，塔尖连续接了好几道，许橙的目光不禁被吸引。

　　“雷击、闪电、强降水，今晚我们都遇到了。雷暴天气突发，空间水平范围从几千米到上百千米，在时间上能够持续几十分钟到十几个小时。”他向她解释，“看来今晚到凌晨还有可能继续下暴雨打雷。”

　　她点头:“中学物理课上，老师讲过1752 年美国科学家本杰明·富兰克林做的那个关于闪电的“风筝实验”。”

　　“由于空气对流运动造成绝热冷却，让空气中水汽饱和凝结而成的形状如同底平顶突的馒头的浓厚云体。当云开始形成时，云中的带电粒子出现了混乱分布，云整体上呈电中性。随着之后云的发展，云里面的带电粒子发展为有序的空间分布，在云内形成正负电荷中心，正负电荷产生的电场强度也逐渐增强。到雷暴阶段时，云内形成很强的正负电荷中心，电场会变为强电场。”

　　他边解释着把灯关了一盏，又改为一盏头顶的小夜灯，室内霎时只剩下鹅黄色的柔和灯光。

　　房间里开了空调，他给许橙把被子又掖了掖，方才两人聊得专注，tຊ被子都滑下去了。

　　她把枕头又垫高了一点:“好像前两年，国内有大学宇宙线研究组将 2011 年和2012 年的夏季雷暴期间数据进行了研究，观测站点实验测量到了 EAS 次级粒子计数率变化的情况数据。”

　　“我记得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雷暴期间大气电场剧烈变化，EAS次级粒子计数率也有显著的变化是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记错就当我没说啊哈哈哈哈～”

　　“可以啊，这么了解关注国内的科学研究了。”季林烨夸她。

　　“还不是因为男朋友是干这个的，我说什么也不能是这方面的文盲吧？还是得与时俱进一下，毕竟学海无涯。再说了，也对我个人的专业提升有帮助。”说完还露出她那骄傲的小样。

　　当事人点点头，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但我是不理解，‘ EAS ’又是什么啊，后面展开的那些还是得听你讲，行走的某度某科季同志。”她接着说。

　　“好。”他笑着说，“许同学的求知欲非常宝贵，提出的问题也非常有趣，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共同探讨学习吧。”

　　她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弄笑，忍不住扑哧一声。

　　“快说快说，我要听。”她殷切地招手。

　　她是真觉得这些有趣，明明在外面躲雨的时候才听他讲完量子纠缠，转头回来睡前又抓着人给自己科普新知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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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季林烨也学她坐起来，垫了个枕头在后背与她肩并肩靠着。

　　“EAS是广延大气簇射的说法，通俗点说就是粒子阵雨。在高能原初宇宙线粒子进入大气层上空后，它与大气层中的原子核碰撞就会产生次级粒子，之后的次级粒子再跟空气核进行相互作用，又继续产生新的次级粒子，反复多次最后会产生数目巨大的低能次极粒子，这些次极粒子以接近光速前进着，最终还会在大气中横向铺开，像一场瞬间阵雨般到达地面又马上分散于数平方公里的面积上面。”

　　“等等。”她打断他，“我先把画面想象出来，你再往下。”

　　季林烨好整以暇，立马做了个住嘴的姿势。

　　宇宙线与雷暴闪电的关联其实界内也关注已久，现在同为一个重要的、兼具理论和实际意义的前沿交叉学科领域，以后兴许会有步伐更快的研究成果不断刷新。

　　正当许橙还在念念有词地记，她的手机闹钟突然响了。

　　每天定时提醒自己早睡早起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略显刺耳。

　　“睡吧，不早了，别乱了你的生物钟。”他听到，也只是笑笑，用微曲的食指背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那后面呢？”

　　“改天再继续。”

　　“哦，你说的啊。”她顺着床头滑下去被子里，嘴里还念着。

　　“对，我说的。”他像在哄孩子。

　　“好！”

　　灯被全部关掉，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客厅还留了一盏灯，从门缝间传来光亮。

　　“晚安。”

　　“晚安。”

第70章 宇宙线(2)

　　许橙发现，大学以前，她和季林烨在一起度过的时候大多数是白天。而大学之后，他们的交流和活动，却都大多变成了晚上。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虚度的黑夜往往比充实的白天漫长。

　　除了小的时候日子没什么变化，长大了都各自忙碌各自生活，只有在夜晚才拥有了真正安静独憩的时光。

　　有时候熬夜，又感觉自己好像从哪里偷来了一点时光。一个人虽然倍感漫长，但能够有人在身边互相道别晚安，实在是件幸福的事。

　　他这次回来，也问了许多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有些在电话里已经诉说过，有些要等他回来再仔细当面听。

　　“见面永远比相隔一线更有魅力。”季林烨说。

　　“噢～”许橙笑他，“电子邮件不如手写信更好是吧？”

　　两人平躺着面朝天花板，她还记着他收到情书这件事，却一时不小心又想起自己也干过这种事，在高中给他写过一封蹩脚的情书。

　　“还好后来给锁起来了。”她嘴里嘟囔，暗自庆幸。

　　现在要是回看她恐怕会羞愧而死。

　　里面的每个字眼都透露着自己那份欲盖弥彰的小心思，但又是些非常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句子，因为她也知道自己不会给出去。

　　“季林烨，你睡着了吗？”

　　一个小时后她转身问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