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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卑不亢回敬一笑，去餐厅。

　　餐桌是四人位，老宅很少留客，姜听商印象中只留过耿家三口，以及亲戚，平时四人位是够的。

　　华菁菁在，要加一把椅子。

　　何姨在厨房煲粥，没顾上，华菁菁理所应当坐在霆聿身边，占了姜听商的座位。

　　“他们不在家。”霆聿出声，示意姜听商。

　　她在周夫人的位置坐下。

　　“我母亲醒了一直找你，念叨你的好。”

　　华菁菁爱吃蛋黄，不吃蛋白，霆聿完整分离出蛋黄，放在她碗里，“中午陪你去医院。”

　　“我和大伯母吵架了，她在医院，我不去。”

　　华菁菁聪明，体贴，自信，更有世家小姐的脾气，在心爱男人面前，也会撒娇，耍性子。

　　“不是有我在吗？”霆聿偏头。

　　“那我也不去。”华菁菁固执，“我明天回医院，今晚住周家。”

　　姜听商捏筷子的手一紧。

　　“我住你对面。”

　　霆聿笑了一声，“对面是楼梯，你躺在台阶上？”

　　华菁菁托腮，“那隔壁呢。”

　　姜听商抿唇。

　　“隔壁房间小，你睡得惯吗。”霆聿一边说，一边把剔掉的蛋白搁在姜听商碗里。

　　华菁菁视线随着蛋白，移向她。

　　“你只吃蛋黄，蛋白浪费了可惜，让她吃。”

　　姜听商捏筷子的手愈发收紧。

　　华菁菁剩下的，不稀罕的。

　　给了自己。

　　她没碰那些蛋白。

　　“周伯父告诉我，你和耿家的公子分手了？”

　　姜听商咀嚼培根，含糊不清，“是分手了，没公开。”

　　华菁菁摆弄着刀叉，“你那样的家世，耿家反悔了吧。”

　　餐厅气氛凝固。

　　保姆进进出出上菜，撤盘，也悄无声息。

　　“我家世什么样，耿家一开始就清楚。”姜听商抬头，直视着华菁菁，“耿家接受了，才订婚的，分开是其他的原因。”

　　“是吗。”华菁菁似笑非笑，“你和耿家的公子这么般配，不结婚真挺遗憾的。”

　　和一个瘸子般配。

　　明夸，暗损。

　　霆聿格外纵容华菁菁，即使她的话再出格，再难听，他始终没异议，没阻拦。

　　姜听商心脏又酸又胀，实在吃不下去了，从椅子上起来，“我出门一趟。”

第87章你哭了？

　　姜听商去了东郊疗养院。

　　距离市中心1个半小时车程。

　　是一座废弃教堂改建的。

　　程母居住在三楼一间独立的VIP套房。

　　姜听商一进门，程母趴在病床的护栏上，床单湿了一片，一点点蔓延氤氲开，明显是刚尿的。

　　“妈。”她小心翼翼靠近，确认程母没有攻击行为，蹲在床边，“我是禧禧。”

　　程母嘴唇蠕动，神情呆滞。

　　“爸爸的骨灰埋在普众寺后山了，正月初一下葬的，他原来的墓碑被毁坏了。”

　　事发后，周夫人调过监控，是小三的舅舅干的。

　　震慑姜听商，讨钱花。

　　周家没报警，墓园赔了一万块钱。

　　主要是小三的舅舅七十多岁了，顶多拘留十五天、罚五千，可一旦闹大，程衡波的丑闻再度发酵，姜听商养在周家，周家容易受牵连，产生负面影响。

　　“周叔叔周阿姨很疼我，京臣哥也疼我。”

　　姜听商习惯了自顾自说，程母大多数是没反应的。

　　她舀了一勺参汤，是何姨炖的，她每次来，周夫人都提前吩咐保姆准备营养品和程母喜欢的菜式，塞满后备箱送到疗养院。

　　今天，周夫人没叮嘱。

　　老宅上上下下招待华菁菁，更不管她了，只有何姨悄悄炖了一锅汤，又悄悄交给她。

　　“禧禧——”程母瞳孔忽然聚焦，“你瘦了啊。”

　　姜听商错愕，“妈？”

　　“你爸爸呢。”程母东张西望，“他下班了吗。”

　　“他...”姜听商眼底升起的光又熄灭了，哽咽的哭腔，“在单位呢。”

　　“莫馨还纠缠他吗？”程母时而清醒，时而混乱。

　　莫馨是小三的名字。

　　程衡波和她在一起时，天天匿名送她一束99朵的康乃馨，送去医药机构。他们奸情曝光，一则是同僚举报，二则是莫馨太张扬了。

　　她一心挤进贵妇圈，和阔太太打交道，贵妇圈是需要“入场券”的，她高调晒出八位数的账户，晒出程衡波的办公室、名牌腕表，晒豪华游轮和钻戒作为入场券。

　　最荒谬是，晒出了周淮康的车牌号，配文是“亲爱的座驾。”

　　程衡波升职后，周淮康偶尔有朋友饭局，也是他开车，顺便在途中谈谈家事。

　　周家的车多，程衡波经常不及时还回去，开十天半个月的，莫馨只知道是高档车，拍照片炫耀，这场乌龙导致周淮康险些停职。

　　“她不纠缠了。”姜听商捧着汤碗，骗程母，“这是爸爸给您炖的，您多喝一碗。”

　　不知哪个字刺激了程母，她面容渐渐变得狰狞。

　　直勾勾盯着姜听商。

　　“莫馨...贱人！”

　　她怒目圆睁，摊开双手掐姜听商的脖子，“你去死...野种也死！一分钱不给你...程衡波的一切是我女儿的！”

　　护工这时从外面回来，吓得大声呼救。

　　医护人员迅速冲进病房，姜听商望着一群白大褂摁住程母，注射镇定剂，像哄小孩似的哄她，拍打她，她挣扎，尖叫，慢慢平静，入睡，失去知觉。

　　无数次发作，姜听商挨过骂，挨过踢，程母疯得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扑上来撞击、撕咬，大吼着小三和私生子的名字，同归于尽的架势。

　　见多了，也麻木了。

　　直到程母完全昏睡，姜听商才离开疗养院。

　　回到周家，华菁菁仍旧在客厅，陪周夫人聊天。

　　聊霆聿的学生时代。

　　“他的初恋在高中？”

　　“高中没谈过，大学吧。”周夫人欠了欠身，“京臣——”

　　霆聿在衣帽间系皮带，“什么事。”

　　“你上学谈过女朋友吗？”

　　他换了一套休闲装，姜听商换了拖鞋，在外厅碰个正着。

　　霆聿停下，她也停下。

　　入户屏风一半是镂空，一半是实木，他站在镂空的那一侧，姜听商隐匿在实木的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