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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念听到这句不算夸奖的话，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这句话怎么觉得怪怪的……我还以为你会站在商业的角度上夸她是个好老板呢……”
　　顾绪川笑了笑看向她，示意她看向另一边宋菲站着的位置，
　　“于我的角度来看，会认为宋菲更像一个好老板……”
　　他慵懒的靠在身后的墙上，眼神里却是说不出的认真。
　　“接触过几次，她做事果决有魄力，不拖泥带水。要知道领导力和决断力，才是带好一个公司的前提……”
　　“而夏琳呢太容易意气用事，所以她只能是个好人。”
　　顾绪川眯着眼睛，话说的直白又中肯，没有任何藏着掖着和隐瞒。
　　他在舒念的面前一向如此，只要可以说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舒念看向那边乱成一团的人们，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刚刚他说的那些。
　　她们认识十多年自是知道她们的脾性，但顾绪川却没和他们打过交道，甚至只匆匆见过几面而已，就能看出这种程度的内里……
　　再看向顾绪川的时候，眼睛多了一些敬佩。
　　顾绪川不知道她内心里的想法，像没事人似的从桌上拿起一瓶果汁递给舒念，还贴心的已经拧开了瓶盖，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被她盯的有些发毛，胡乱摸着自己的脸。
　　反观舒念却一脸平静，看着顾绪川找脏东西未果后才堪堪出声，
　　“我只突然发现，你越来越像我见到过的那些商场老狐狸，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丢下这句话后，她也装作没事人一样，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绪川半天反应了过来之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没办法，谁让他在这里只跟她最熟。
　　……
　　这个地方夏琳选的真的很棒，里面是一个特别宽阔的包间，外面还有一个敞亮的露台。
　　虽然是十二月的天气，但不妨碍他们穿上外tຊ套出去欣赏夜景。
　　舒念很少参加聚会，这几年工作的时间大于生活的时间，更是没有任何娱乐节目，她很少能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月亮，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
　　她看着照片里的月亮，好像觉得站的高了，连月亮都比往常看到的大了一圈。
　　“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你特别像挂在天上的月亮……”
　　舒念脸都没抬起来，但是一旁的顾绪川立马就感知到是在说他。
　　他往她那边歪了下头，懒懒的问道：“为什么？”
　　舒念看了一眼月亮又看了一眼他，留了一些神秘色彩，故意的拖慢了语调，
　　“因为……”
　　“嗯？”他有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因为，你和月亮都白白净净的好看……”
　　直到看见舒念一脸坏笑，顾绪川才知道被她耍了，不过看着她脸颊旁边晃动的梨涡，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两个人幼稚的玩着以前小时候玩的幼稚游戏，玩的正开心却被一阵铃声打破，顾绪川晃了晃手机示意，便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接起了电话。
　　说了没几分钟后就走到舒念面前，说有事情要离开，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俩人走进屋里，和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在走出门时被夏琳抓住了衣服，此时她脸色已经爬上了红晕，却一点都没有失态，
　　“谢谢顾总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再次谢谢。”
　　说的一脸真挚，都让舒念看不出来她到底有没有喝醉了。
　　顾绪川也很认真的做了回应，夏琳的手这才松开，还对他大声的说了一声“拜拜”才放他走。
　　舒念只送他到电梯口就没有再让她送，等她回来之后，就看见了这一副群魔乱舞的场面。
　　原来顾绪川在的时候大家还是有在收敛一点，现在才显出了原形……
　　但她眼神划过众人之后，却看见夏琳一人孤零零的独自坐在在角落里，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无精打采。
　　夏琳安静的样子很少见，这样场合里安静的样子却更是少见。
　　周围乱作一团，没有人发现角落里的她，舒念走了过去看见她前面桌子上摆放的一堆酒瓶，再看看她这种样子认定她应该是喝醉了。
　　刚想扶她靠在旁边可以舒服点时，就听到耳边传来她无比清醒的声音，
　　“念念，你说我是不是这辈子就这样了，孤独终老，无依无靠的……”
　　声音里有些沮丧，也有些对这个世界的失望，还有一些害怕和恐惧。
　　这个感觉，舒念也曾经有过，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怎么度过的，她也有些忘记了，所以在面对别人这样问她的时候，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她。
　　她又看了一眼神色恹恹的夏琳，大概明白应该是今天石亦航的出现牵扯出了之前的不开心。
　　“曾经我还以为他是真的爱我，我还天真的认为，在家族联姻这种功利的关系中还是会有一点真爱的……”
　　“可到头来竟然还是老样子，他们好像都没有感情似的，好像也不会痛……”
　　“……”
　　夏琳一遍遍说着这些话，像是堆积了好久的乌云一下子倾泻出去，变成了暴雨出现在眼前。
　　她搞不懂关于“爱”的那些问题，恰好又撞上了舒念的空白区，支支吾吾好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念念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找一个你爱的，又爱你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夏琳口齿清晰，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
　　舒念看见她如此清明的一双眼睛后，顺势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又塞给了她一瓶果汁，把想了好半天的安抚的话说出去，
　　“你别急，慢慢找总会找到的……吧……”
　　“你说能找到，干嘛要加‘吧’！”
　　“你肯定也不相信能找到！”
　　舒念被突然弹跳起来的夏琳吓了一跳，她听到这句话彻底破防后，直接跪坐在舒念的面前抓着她，不停的质问她。
　　完蛋！思考了那么久的时间，竟然还是说错了！
　　不过这个的确也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当她看过了自己爸妈的血淋淋的例子后，还让舒念相信“爱”这个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竟然冒出了刚刚站在天台看月亮顾绪川的身影。
　　他的手臂搭在栏杆上，背对着月光，懒洋洋的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