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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疯了。”尤霖胸膛不断起伏，叫家庭医生过来给她开安眠药，全然不顾医生劝阻灌进她嘴里。

看着紧皱眉头昏睡的尤琦兰，尤霖第一次感到焦虑。

这是尤母去世以后，他心中埋下惶恐的种子开始发芽，每到夜晚他也时不时看到尤母惊恐的画面。

尤霖摇摇头，心中搬家的想法越来越浓厚。

又过了半个月，尤琦兰的状态越来越差。

没有一个护工敢去她的房间，整个尤家都在疑神疑鬼，没人敢提那个名字。

清晨，老管家放轻语气站在门口。

“尤小姐，今天好一些了吗？”

房间里无声无息，让老管家心中一紧，赶紧给尤琦兰的门解锁。

开门的一瞬间，尤琦兰披散着长发，猛地冲了出来，吓得老管家心脏病都要复发，根本没力气追她。

尤琦兰一路踉跄往下跑，撞倒几个惊恐的护工，上了自己的跑车，一路狂飙撞烂栅栏门彻底没了影子。

等到尤霖收到消息，她早就开出很远不见踪影。

尤琦兰心中只有一个方向，她上次打探了程铎的位置，她要去找他！

上次弟弟回来，手上对着空气握着，一定是她看不见的人在，她要去找秦颜颜，这样担心受怕的日子再也无法忍受。

狂飙一路，尤琦兰果然找到了山脚一处开着郁金香的地方。

她踉跄下车用力拍门大喊着：“小尤！让我进去，我是姐姐啊！”

没人回应她，尤琦兰看着周围冷清的环境，眼前陈旧的别墅和郁金香，只觉得背后冷汗都浸湿了衣服。

“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好害怕，她感受到了尤母的害怕，她害怕郁家人找她，更害怕死亡......

尤琦兰喊得嗓子都哑了，忍不住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磕头，一下又一下。

粗糙的地面把她的膝盖磨出血，额头磕破也不敢停下。

“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十五章

这一刻的她，再也不是仗势欺人的大小姐，只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卑微小人。

“你来在这里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尤琦兰浑身一软，涕泗横流的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猛地抬头看到神情冷漠的程铎时，她哭喊道：“小尤，我是来赎罪的，你帮我求求她，原谅我好不好......”

程铎冷冷看她额头膝盖流血的狼狈样子，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尤琦兰眼尖看到他虚空拉着的手，浑身一抖后朝着他的手期期艾艾哀求：“秦颜颜，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给你磕头，我还有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程铎脚步一顿，身边神色平静的秦颜颜跟着停下，没有回头看尤琦兰。

他知道她恨尤琦兰，一定也恨自己。

程铎不觉得她有错，还很高兴她恨自己，这样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对吗？

“你走吧，你害死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会原谅你？”

尤琦兰的心彻底冻结，眼中充满绝望和痛苦。

她还这么年轻，难道要一辈子被噩梦缠绕吗？

尤琦兰发疯似的捂着头尖叫，可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应该说这个地方只有她那同样疯魔的弟弟待在这。

尤琦兰悔恨得肠子都搅在一起，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去对别人，才造成这样的结局。

她最终还是上车离开，终日困扰在梦魇中难以入睡，被尤霖关在家里。

清晨，

撕心裂肺的咳嗽在别墅里回荡。

程铎紧皱眉头捂着唇，缓过劲才直起腰对看着他的秦颜颜微笑：“走吧，今天我们去厨房做月饼。”

程铎拉着秦颜颜往前走了两步，手上传来轻轻的拉力让他停下。

“怎么了？”

秦颜颜怔怔地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想要说什么却梗在喉中。

程铎看她担忧的眼神，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放心，没......咳咳咳......”

“你不能再这样了，你会死的，程铎。”秦颜颜怜悯地看着眼前弯着腰咳嗽的男人，想劝他停下。

程铎咳嗽的身体一顿，强咽下喉咙间的铁锈味，语气平淡：“死了也没事，这样我就能一直陪着你。”

秦颜颜一震，含着泪看着他：“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才对......”

“我活不下去！”

程铎的吼声打断秦颜颜未说完的话语，她流着泪注视大口喘着气的他，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别说了，我们去厨房包月饼好不好？”程铎掩盖心中的空洞，强笑着去拉她的手：“我记得你最喜欢做小手工了，今晚可以做个大餐一起赏月......”

他的话语突然卡主，目光死死钉在伸手却穿过秦颜颜的手上，那双葱白的小手突然闪烁起来，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巨大的心慌把程铎包围，他用力眨眨眼再去伸手依旧捞了个空，好像，眼前本该什么也没有一样。

“......秦颜颜？”

秦颜颜轻轻叹口气，流着泪笑着说：“你已经骗不了自己了，连城。”

程铎崩溃的向前想要拥抱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能听到她的声音淡淡在耳边回荡。

“你已经明白，我只是个幻想对不对？”

第二十六章

程铎用力摇头，却禁不住身体的难受用力咳嗽起来，他急得脸色涨红，眼睛一刻不停转动寻找她的身影。

什么也没有，为什么没有？

程铎一边咳嗽一边走遍整个别墅和花园，走不动了就往前爬。

“秦颜颜，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对不对？”

他空洞的双眼一直在探寻，找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跌倒在郁金香花丛中没了爬起来的力气，才停下。

难道......不！不是这样的！

眼泪过度的流淌让眼睛刺痛，他眼中的画面不断闪烁，彩色的画面开始褪色。

再次睁开眼，程铎呼吸一窒望着眼前一切。

繁华的二层别墅褪去颜色，变成一栋陈旧别墅，看着就是许久未曾打扫的样子。

程铎鼻尖一酸，强压下崩溃奋力起身，指尖传来的扎手触感让他一愣。

他低下头，身下的郁金香花田杂草丛生，只有零星几株郁金香挣扎着生长，只攒出了一些小花苞。

程铎伸出手臂狠狠擦了擦眼睛，再次睁开时面前依旧是这般破旧的景象。

他支撑着僵硬的身体一步步踏进别墅，灰尘和防尘布盖满所有家具，地上只留下了他凌乱的脚印。

“不可能，不可能......”

男人崩溃的踏遍别墅每一层，这一个月的相处就像梦境一样彻底破碎，变成血淋淋的现实。

“咳咳咳......”

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再也无法掩盖，程铎咳嗽着跪倒在地上呕出血块，胸前的衣襟上的血迹都不知道染了多少次。

“秦颜颜......”

程铎觉得身体格外沉重，他好像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不可以！

程铎抬手拼尽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耳光才空旷的客厅回荡。

不能睡，秦颜颜只是出去了，他还要等她回来。

程铎强撑着意识，浑浑噩噩间不断摇晃脑袋，企图减少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大门口，心中任然带着厚重的希望看着门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只是过了一瞬间。

门口的大门“吱呀”作响，轻轻开了一条缝。

秦颜颜！

程铎空洞的双目瞬间有了一丝亮光，是不是她回来了？

微风吹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没有维护的大门轻轻摇晃，这一切都在嘲讽男人的可笑，没有人来这里，也没有他想要见到的人出现。

“秦颜颜......”

程铎眼神随着时间流逝暗淡下去，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绝望的模样。

恍然如梦，一切幸福都是泡沫。

程铎恨自己为什么要发现，就这样沉醉在梦中不好吗？

即使是幻想又怎样，他能看到秦颜颜出现在自己面前，触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