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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眸掩住心里的情绪：“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

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打算去做什么检讨。

周五清晨，803解密处的周处长就会来接她。

等她走了之后，解密处会抹除她的档案，从此北京第一军区，就不会再有沈知鸢这个人了。“我工作时间要到了，就不奉陪了。”沈知鸢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转移话题。

顾弘帆默了一瞬，将车门锁放开：“止吐药不要再吃了，是药三分毒，等你做完检讨，巧燕生完孩子，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沈知鸢拉门的手颤了颤，轻嗯一声才下车。

下了车后，她没有任何停留，径直往通讯处走去。

顾弘帆在车上望着沈知鸢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不安。

一直等沈知鸢的背影消失，他复杂地才收回目光。

另一边，沈知鸢走进研究中心，就听见成员们在讨论。

“听说北京一师和二师要联合军演，段工，你赌谁赢啊？”

下意识地，沈知鸢脑子里闪过顾弘帆冷傲的神情，如果他会参加的话，只怕不会允许自己输吧。

“我赌咱们北京军区赢。”沈知鸢毫不犹豫，“他们用了我们最新通讯设备，厚膜组件的超短波电台，比几年前的电台性能更好，也更隐蔽。”

沈知鸢说完，视线落在日历的日期上，军演两天。

正好等顾弘帆回来参加周五的晨会，而那个时候她可能早就走了……

沈知鸢抬手在日历上画上斜杠，默默投入工作。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沈知鸢笔记本上的日期也画满了斜线。

周四晚上十点，沈知鸢收拾好资料下班，她原本以为，在她离开之前都不会再遇见顾弘帆了。

她想趁着他不在，回家去收拾收拾。

结果刚出通讯处，就看见顾弘帆的文书小张行色匆匆地跑过来，“段工！彭团长受伤住院了，快跟我走！”

“顾弘帆受伤了？”沈知鸢的心像是被揪了下，但很快又消失了。

小张欲言又止，最后一路纠结到军区医院的手术部了，小张才再次开口。

“段工对不起，受伤的不是彭团长，是你妹妹乔巧燕同志。”

沈知鸢一头雾水，当即停了匆忙的脚步：“什么？”

她语气不太好：“乔巧燕生病了，你找我干什么？”

小张摇摇摆摆，目光闪躲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知鸢不想去看乔巧燕，一见到乔巧燕，她就会想起上辈子被乔巧燕害死的惨痛记忆。

她转身想走，顾弘帆的质问却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知鸢，你为什么要换乔巧燕同志的药？”

他的声音中，悲怆又带着透底的失望。

沈知鸢心颤了颤，下意识回头：“你在说些什么？”

顾弘帆眼里盘满了血丝，他摊开发颤的掌心，露出一个药瓶。

“医生检查过，这里面装的是活血的药，和之前我陪着你到医院检查时，你拿的活血的药材一模一样。”

第8章

他的怀疑像是一把铁锤，狠狠把沈知鸢砸出一个洞。

她死死攥紧了双手，尖锐的指尖扣进掌心：“你有证据吗？证明我换了的药。”

顾弘帆收拢五指，握着药瓶的指节泛白。

他额尖青筋暴起，下颌线紧绷：“沈知鸢，这瓶活血的药，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知鸢，你是她姐姐，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和她的孩子呢？”顾弘帆的声音喑哑，垂在裤子两侧的手在不停发颤。

“就是因为我把念安的名字给了她？”

“我明明已经说过，等乔燕生下孩子，我就送她走啊！等你在全军面前做完检讨，我们就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啊。”

“这句话，我到现在都没变过，我也从没说不和你结婚……”

沈知鸢从没见过顾弘帆这个样子，像个理智在徘徊线上的疯子。

她合了合眸，再多的话，出口也只变成这一句：“顾弘帆，我没有换她的药。”

话音落下，走廊一片死寂。

顾弘帆不回答，脸上的怀疑也没减退半分。

沈知鸢也没想着他会相信，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12点。

803解密处已经来了消息，凌晨4点就会有车来接她，她不能再在这里和顾弘帆耗着。

想到这里，沈知鸢转身要走，手腕却被顾弘帆拽住。

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巧燕没醒来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沈知鸢呼吸一滞，正要说些什么。

“手术中”几个红字突然熄灭。

顾弘帆紧张回头，围上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拆下手套，松出口气：“好在送来的及时，现在母子平安，早产的孩子要住院观察。”

身后的医护人员应声将乔巧燕和孩子推出。1

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就那么躺在乔巧燕的身边。

乔巧燕脸苍白，有气无力又依耐十足地喊了声“子奇”。

像是才意识到沈知鸢在，乔巧燕张了张嘴，“姐……”这个字还没出口。

顾弘帆发冷的声音穿过沈知鸢的耳膜，一锤定音：“她不配做你姐姐。”

他看都不再看沈知鸢一眼，只丢下句：“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并且。”

“我会在明天全军的晨会上追究你的责任，等到你反思清楚了，我们再领证。”

他说着，贴心俯身检查着孩子，又给乔巧燕掖好被子：“等你身体好点，就带着孩子搬出去住。”

沈知鸢攥紧了手指，溺水般的无力感满延全身。

可笑，她到现在还没和顾弘帆提分手。

沈知鸢眼眶发酸，长长吐了口气：“不用领证了，我祝福你们。”

反正这也是她留在北京的最后一夜了……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回了之前的家属院收拾东西。

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新买的桃酥、蛋糕……都是乔巧燕喜欢吃的。

而她的东西都被丢在一边，曾经顾弘帆演习时为她采的花也已经凋谢。

沈知鸢走进卧室，入目是夺目的红色。

床上的龙凤红喜被，墙上的百年好合海报，那醒目的红色，像是在嘲讽她在这段感情中的无力。

沈知鸢抿起唇自嘲地笑了笑，她来来回回在屋子里都走了一遍。

每走一步，过往和顾弘帆的回忆就会涌上来。

在这里，顾弘帆举着他亲手打的金戒指，向她求婚。

在这里，顾弘帆一点点布置婚房，抱着她和她畅享未来，他一边说想要女儿成双，一边又说要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只生一个……

等走完最后一步的时候，她一点都没留恋，只拿了几本书就走了。

回到通讯处，沈知鸢刚和小耿老炮打完招呼，通讯处外就传来了车辆的鸣笛声。

正好凌晨4点，沈知鸢一出门，就看见803解密处的车已经在等。

她深吸气提着行李上车，车辆缓缓启动，她的目光却舍不得从通讯处上挪开。

前座的周处长轻咳一声，把一份文件递到她的眼前：“这是你的军籍档案，等你把它烧毁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你这号人了。”

沈知鸢接过文件袋，轻轻摩挲。

下一秒，熟悉的号角声响起。

这是北京第一军区，每周五的晨会号角。

下意识地，沈知鸢脑子里再次闪过顾弘帆那张冷峻的脸。

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是在照顾乔巧燕；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