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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将其了结。

　　可如今，北荣已降，司诀却并没有应他承诺亲手将风凌杀死，这倒是让他感到颇为意外。

　　司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低声道：“臣并未忘。”

　　皇帝轻笑：“那萧爱卿留她性命意欲何为啊？莫不是真让兰萱说中了，萧爱卿真的对她动了心？”说着，皇帝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朝野上下谁人不知战王司诀是个性子极冷的人。

　　以往不知往他身边送了多少绝世美女，可他竟连看都不看，要么直接打残了扔出去，要么反手就赏给军营里的将士们充当军妓……

　　这样一个无情冷血之人，若真动起情来那才真是有意思。

　　司诀淡淡地道：“臣留着她的命不过是为了引出温廷玉，北荣一战后温廷玉消失不见，臣以为，温廷玉对她旧情未了，或许留着她后面会有大作用。”

　　风凌不禁冷笑。

　　她想起当初从城楼一跃而下，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是他出手接下她，当时，他的眼神里分明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与震惊。

　　她傻傻的以为，是他舍不得她，对她是心存怜悯。又或许，她觉得，他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可直到现在，她才猛然清醒。

　　对于这样一个凉薄冷血的人，他所做的一切可以是为了任何事，但绝不会是因为他动了感情……

　　风凌自嘲地笑着，眸底只剩绝望。

第138章：向他借样东西

　　皇帝听罢，这才放下戒心，朗声笑道：“好，好，不愧是朕的战王。”顿了顿，他又看向风凌，沉声说道：“虽说，你父亲通敌卖国，罪无可赦，死有余辜，可若是你肯将功补过，引出温廷玉那乱臣贼子，朕便可赦免你死罪。”

　　风凌蹙眉，死死攥紧手指，任由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

　　这一瞬间，她仿佛看透了人世间最险恶的一面。

　　那些虚假的，伪善的，丑恶的面容让她几欲作呕。

　　可爹爹曾说过，不到最后一步，永远都不要轻言放弃。

　　思及此，她颓然地闭了闭眼，而后，跪在地上，字字泣血地道：“民女叩谢皇上。”

　　她看着高台之上的皇帝，看他心安理得地稳居高位，而她舒家从此便遗臭在深渊里，永远被载入史书，被千万子民唾骂，生生世世背负罪名！

　　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当权者的丑陋虚伪，更恨司诀，要这般利用她……

　　他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温廷玉在搞鬼，可他作壁上观，充当起了旁观者，冷眼看着她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

　　风凌缓缓起身，抬头看向司诀，仿佛想要在他眼里寻求一丝安慰。

　　然而并没有，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把玩着手里的酒盏，神情冷漠。

　　这一刻，她如坠深渊，万劫不复。

　　皇帝今日心情甚好，举杯畅饮一杯后，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上，朗声道：“难得今日如此高兴，萧爱卿替朕征战沙场实在辛苦，来人，传舞姬上台表演，为诸位助助兴。”

　　司诀不动声色，只低垂着头饮着手里的酒。

　　宫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开始了。

　　觥筹交错，丝竹入耳，舞姬旋舞，歌舞升平。

　　众人的目光被大殿中央的舞姬夺去了目光，唯独谢玄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风凌。

　　“此舞实在过于无趣。”谢玄一声感叹，宫宴上的琴声歌舞顿时停了下来，大殿上所有人的眼神都凝聚到了他的身上。

　　皇帝挑眉道：“玄儿有何高见？”

　　“不知皇叔能否借个东西，也好让大家尽尽兴？”

　　司诀动作一顿，且听他说下一句。

　　“本殿下看你身边那位罪奴身姿曼妙，柔弱无骨，若是跳起舞来定是惊艳四座，不知皇叔舍不舍得让她出来给诸位大臣献舞一曲？”

　　手指猛地攥紧酒杯，顷刻间，司诀手中的白玉酒杯裂出无数条细缝，只要他松手，就会化为碎片。

　　风凌道：“让七皇子见笑，民女无才，并不会跳舞。”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谢玄轻笑道：“无碍，本殿下只是想看你，舞跳得好不好，并不重要。”

　　闻言，风凌垂首沉默。

　　她如今的身份犹如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但是，一切自当让司诀定夺。

　　若他拒绝，想必七皇子也奈何不了她。

　　皇帝道：“既然玄儿有这个想法，风凌，你便跳上一曲，好坏不论，朕都有奖赏。”

　　御口已开，风凌唯有从命。

　　她缓缓转头，看向司诀，心里对他竟还抱有一丝期望。

　　司诀面无表情，下颌紧绷，一双黑眸宛如寒潭。

　　谢玄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司诀，邪笑道：“不过是一个罪奴，皇叔不会舍不得吧？本殿下现在可没跟皇叔抢人了，只是让她献上一支舞不过份吧？”

　　众人明白，如今司诀正得圣宠，此番回京又是立了大功的，饶是皇帝都要畏他三分，哪怕他拒绝，想必皇帝也不会怪罪于他。

　　众人都在等着看司诀会如何拒绝七皇子，却见他起身对谢玄说道：“难得七殿下如此有雅兴，那便让她献丑一曲吧！”

　　说完，他转头对上风凌绝望的视线，淡淡道：“去吧。”

第139章：满是瓷片的鞋子

　　风凌嫣然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声音说不出的凄凉：“是，王爷。”

　　正当她缓步走上大殿中央时，谢玄又道：“等等，穿这个跳舞有何意思，本殿下倒是有一套不错的衣服，不如让她穿上试试。”

　　谢玄连击三掌，便有宫女送上一套衣服。

　　那衣服料子轻薄，款式独特，倒像是异国舞姬才穿的衣服。

　　早就听闻七皇子怪癖众多，他喜欢让他身边的宫女穿上奇奇怪怪的服饰，让她们像条狗一样匍匐在他脚下。更有甚者，曾亲眼看见七皇子将人用麻绳绑在床上，手指粗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她们裸露的背上。

　　他根本就是个变态！

　　看着手中的衣服，风凌满眼绝望。

　　这哪是让她跳舞，这分明就是在变着法羞辱她。

　　可事到如今，已容不得她拒绝。

　　风凌正随着两名宫女在屋内换衣服，不想一嬷嬷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给风凌拿来一双鞋，扬言让她换上。

　　风凌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不怀好意，她拿起鞋子一看，果然，鞋子里有一堆瓷器碎片。

　　风凌正欲扔下，可嬷嬷却说：“这可都是永平郡主为你亲自挑的鞋子，不穿的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果然，一切都是净兰萱的意思！

　　见她犹豫，嬷嬷继续说道：“郡主说了，姑娘若是不想被送到七殿下的宫里，最好安分守己，否则，只要她在太后面前多说几句，相信太后很乐意将你送给七殿下！正巧今日七殿下的房中缺暖床的丫头！”

　　嬷嬷讥讽道：“郡主还说了，可别指望着王爷会替你做主，他若真的在乎你，便不会让你当着众人的面跳舞！”

　　此话倒是不假，风凌咬牙，她根本别无选择，最终在嬷嬷的注视下穿上了那鞋子。

　　刺痛顷刻袭来。

　　嬷嬷很满意，冷嘲热讽了一番，转身离去。

　　风凌换好了衣服，在宫女的带领下又一步步往大殿走去。

　　每走一步，脚底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碎片虽小，却每走一步，刺进骨肉里更深。

　　她强忍着痛，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风凌身上，今日她的装扮犹如月中仙人，一袭绯色纱衣长裙，悠悠坠地，那腰间缦纱妖娆，未挽起的长发齐齐垂在腰间，像是烟雨中的泼墨写意的一方瀑布。

　　因这衣料轻薄，众人似能隐隐看见她隐藏在衣底下的冰肌玉骨，目光从上到下游移，只见她颈线优美，胸前饱满突出，露出的双臂如玉藕，细腰若酒坛小小翁口，不足一握。

　　再往下，一双腿莹白匀称，纵使见过无数美女，也不如这一眼惊鸿一瞥。

　　她好似从画中来，如同置身云中仙境，如此清尘脱俗，世间少见。

　　丝竹管乐声再次响起，风凌缓缓起舞。

　　她的舞飘逸有力，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她身上，而这些人的目光又被司诀尽收眼底。

　　他垂首饮酒，眸底满是阴寒。

　　谢玄见司诀饮酒时手背青筋暴起，他勾唇一笑，意味深长。

第140章：我来只是要带走一个人

　　众人的目光有惊艳，有垂涎，还有明目张胆的欲望。

　　可风凌都熟视无睹。

　　她只能清晰地感知到脚掌传来的剧痛。

　　想必那瓷片已经陷入了血肉的最深处，连走路都痛不欲生，更莫说要在这大殿之上跳舞。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冒起一丝丝冷汗。

　　净兰萱站在太后身旁，拍手道：“好啊，好啊，这舞跳得真是好极了，姑妈，趁大家高兴，不如让她多跳几个吧。”

　　太后和善地笑道：“好，好，好，难得大家高兴，便让她多跳几支便是。”

　　丝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