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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们吓得魂不附体，包括掌印，几乎是同时齐齐跪了下来。

　　只有两名其貌不扬的宫女站着。

　　纪洇神情无比冷漠，看到秦树时，她便明白了，只怕她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萧宫台的监视里。

　　她支走了一个明面上的何嬷嬷，暗地里却不知道还布置了多少个别的‘何嬷嬷’。

　　那萧宫台又为什么不直接在她与小庆子接头时，便派人来抓呢？

　　非要在她即将出去，充满希望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吗？

　　何其残忍。

　　纪洇看向秦树，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他呢？”

　　秦树恭敬道：“陛下在殿中等您。”

　　连抓她也不屑亲自出面。

　　芍玲安排的一切，包括纪洇自己计划的，在萧宫台眼里，都像一个幼稚且愚蠢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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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树说的殿，并不是纪洇一直住的华清殿。

　　而是冷宫的一处偏殿。

　　且萧宫台也并不在，只有何嬷嬷一人候着她。

　　看到她时，何嬷嬷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偏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没有想象中的阴森和脏乱。除去没有华清殿的富丽堂皇，也没有精致美丽的庭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只不过少了伺候的宫人，又多了些属于冷宫的凄清罢了。

　　纪洇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吩咐。

　　何嬷嬷搀扶着纪洇，“娘娘折腾一番大概也乏了，老奴伺候您沐浴。”

　　纪洇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安静地点了点头。

　　何嬷嬷招来宫女，仔细为纪洇洗去脸上的胭脂，她则为纪洇梳理清洗着头发。

　　纪洇靠着浴桶，忽然道：“嬷嬷早就知道对不对？”

　　知道她走不掉。

　　何嬷嬷轻柔地梳理着纪洇的发丝，动作没有停顿，缓声开口：“老奴劝过娘娘。”

　　纪洇一愣，随后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再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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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

　　李永福战战兢兢地给书案上放上了一杯热茶。

　　退下时，他悄悄看了一眼正在批阅奏折的萧宫台。

　　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现在，陛下都水米未进。

　　除了期间召见过秦树，命他去守着西门。其余的时间，陛下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现在书案上几乎堆满了奏折，陛下一整日批了未来五日的量，就跟不知道累似的……

　　李永福叹了口气，躬身退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走进来的秦树。两个人对视一眼，只拱了拱手，示意一番，便错开了视线。

　　秦树站在台阶下，并未抬头去看萧宫台，拱手禀报：“陛下，按您的吩咐，娘娘已经回殿。”

　　上座翻阅奏折的声音停顿了一瞬，可又转瞬即逝，仿佛只是秦树的错觉。

　　一直不曾传来萧宫台的声音。

　　秦树只好抬起头，便看到萧宫台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放在明黄色的奏折上，阖着眼睛休憩着，睫毛在眼下落了一道浅浅的阴影，清隽的面容也透着淡淡的疲倦。

　　秦树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静静在下面候着。

　　自从知晓陛下新立的皇后是纪洇，秦树不可谓不惊讶。

　　一来是没想到纪洇竟是假死。

　　二来是，陛下知道纪洇已经嫁人，竟然没有杀了她，还不顾众议，立她为后。

　　在查到当年纵火，间接帮了纪洇假死离开的人是荆州知府，也就是那个西戎的细作时，陛下就立即下令活捉了他，将其五马分尸。

　　此人是西戎的大王子，地位非常，当时秦树是不赞成陛下的做法的，一时的泄愤，但却会增加大启与西戎的仇恨。

　　可他不能劝。

　　因为秦树知道陛下登基的三年，表面看着正常，其实已经快要疯魔了。

　　尤其是在知道纪洇已经为他人妇的时候。

　　若是再让陛下忍耐，找不到发泄的出口，遭殃的定是他们这些身边的人。

　　此次纪洇虽被打入冷宫，但是秦树知道，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忍不住去找她的。

　　正在秦树想得出神，上座传来衣物摩擦的声响。

　　萧宫台已经坐起了身，淡漠的目光落到御书房外面，傍晚昏黄的颜色铺在玉白的阶梯和雕像上，无声预示着一天的结束。

　　“你说，朕要怎么做才能留住她呢？”

　　秦树想说，纪洇的心不在您身上，不如放下，成全她与苏岐。

　　世上什么女子没有，为何偏偏就要执着于一位有夫之妇呢？

　　不过秦树知道，他说了也没用。

　　劝诫是要说给有救的人听的，陛下他，已经没救了。

　　“陛下，您不如回到长明殿歇息一会儿吧。”

　　萧宫台沉默不语，然后慢慢站起了身，绕过书案，朝台阶下面走去。

　　经过秦树身边时，他无奈地一叹，“朕没办法再忍耐她的不安分了。”

　　秦树眼皮一跳，暗道不妙，却猜不出他的打算。

　　只知道纪洇怕是要吃苦头了。

第116章 亲征

　　纪洇正熟睡着，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一道冰凉的触感在她的小腿上游走，激得她忍不住蹙眉。

　　蓦地，唇瓣上被狠狠咬了一口，纪洇吃痛地嘤咛出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便看到萧宫台双手撑在她身侧，俯身看着她的模样。

　　漆黑的眼眸像沉静的，没有波澜的海面。

　　纪洇呼吸停顿了下，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神情淡漠地和他对视。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撕破脸也是迟早的事，她懒得再去和他虚与委蛇。

　　“就这般无所谓吗？”

　　他看着她，忽然问。

　　“从打算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什么也不在意了。”

　　“包括你的命？”

　　“嗯。”

　　萧宫台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却不达眼底，“所以……苏岐你也要放弃了？”

　　纪洇表情一怔，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不是已经放他走了？”

　　萧宫台慢慢坐直身体，墨色的长发随意垂落在他的肩头，他微笑着看着她，矜贵中又透着慵懒，昏暗的光线下，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危险的神秘感。

　　他这个样子让纪洇心中的不安扩大，她坐起了身，动作间听到了锁链拉扯的声音，而脚踝也感觉到了坚硬且冰冷的触感。

　　她后背猝然窜起了一股寒意，连忙掀开了被子，只见一条银色的锁链，紧紧扣在她的脚踝上，泛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

　　“什么意思？”

　　纪洇眼底落了一层愠怒，冷着脸问。

　　萧宫台似被她这个表情取悦了，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他靠着床柱，单腿曲起，手指随意搭在膝上，目光不紧不慢地落到她的脚踝上，像是在欣赏自己私藏的宝物。

　　“不喜欢？”

　　纪洇紧紧握着手，听到这话，忽然被气笑了，“你喜欢的话，给你要不要？”

　　“要。”

　　他答得没有一点犹豫。

　　随后他便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