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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殿下是草民做的不对,夜已深了,若殿下消气了还是回去吧,露气寒重,免得着凉。”
大概上天都在同情纪洇,这时一丝晚风拂过,萧宫钰瑟缩了下,闷闷应了声。
他抬起头,眼尾殷红,既清纯又惑人,他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看到纪洇冷漠冰凉的眼神,萧宫钰赌气般哼了一声,狠狠推开纪洇,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纪洇稳住身形,见萧宫钰进了车辇,松了口气,转身回了院子。
萧宫钰悄悄撩开车帘,正好看到纪洇关门,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乖戾,紧紧攥着车帘,指尖用力到泛白。
过了会儿,他松开车帘,坐了回去。
“回去。”
纪洇进了院子,连苏歧都没去看,先是进了厨房,将身上外衣脱·下,扔进炉灶点火烧了。又从水缸里舀水,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搓得要脱皮了才停。
第25章 算计
“大人,草民状告吴家村孙钱家的张银梅!”
李木跪在衙堂大声道。
县太爷坐在上座,拍了下惊堂木,“堂下何人,因何状告?”
李木拱手,“回禀大人,草民名叫李木,是烟雨斋纪洇纪掌柜身边的管事,之所以状告张银梅,是因为她造谣中伤我家掌柜。”
县太爷表情严肃,“造谣?你有何证据?”
李木把自己之前和纪洇去吴家村,寻找苏歧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时天色已晚,我家掌柜的还要去请苏大夫,张银梅还硬拉着我家掌柜去她家吃饭,其实为了给自家儿子说亲,掌柜的不过是拒绝了,她竟跟踪过来,偷窥掌柜的和苏大夫商谈,便被她添油加醋,出来到处侮辱败坏掌柜的名声……”
“草民身上有传谣的文书,这便是证据,张银梅的儿子是个秀才,这些内容编撰书写大概都是他一人所作,大人只要派官差前去张银梅家对比一下字迹便能知晓。”
李木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旁边的衙差过来接,又递给了县太爷。
县太爷捏着纸,大致扫了一眼内容,眉头紧锁。
看向堂下跪着的李木,语气不明地开口:“有时谣言也并非空穴来风,你家掌柜为何要在晚上进山寻人?同一男子独处,落了话柄不说,她便是清白,也无从自证不是?”
“再说,她若冤屈,为何今日才来报官,为何不亲自来报?”
谁知李木掩面呜呜哭了起来,“苏大夫深居简出,在山里有片药田照顾,我家掌柜的白日赶路加上路上被张银梅拦住耽搁,又在山脚下等了许久,天黑了才等到苏大夫下山,可不就只能在晚上商谈……”
说着,李木抹了把眼泪。
“大人,我家掌柜的不是不来报官,是不能来,她原本是以为造谣之人能够适可而止,毕竟人性本善不是?不想因为这点事叨扰大人,觉得清者自清,忍两日便过去了,谁知道这几天谣言愈发厉害恶毒,连铺子都开不下去了,掌柜的受不住昨儿晚上发起了热,现在还躺着呢……”
“大人,现在县里全是有关我家掌柜的风言风语,我家掌柜的这些时日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和谩骂,求大人为我们掌柜的做主啊!”
李木声泪俱下,哭得七荤八素,比亲爹被人打了还惨。
县太爷了解了其中缘由,点点头,将皱巴巴的纸往桌上一拍,“来人!“
一个衙差出列,“属下在!”
“带上文书,去吴家村张银梅家对一下字迹,若是属实,便将张银梅和她那秀才儿子一并带来衙门!”
……
“啪!”
纪洇一进屋便看到苏歧赤着脚,站在桌边瞎摸,旁边还有碎了一地的瓷片。
怕他扎着自己,纪洇小跑过去,把刚熬好的药放到桌上,便伸手去扶他,“你伤还未好全,怎么起来了?有事叫我一声便好……”
她还未碰到苏歧,他似有所感一般,躲开了,还往旁边挪了一步,正好踩上了瓷片。
苏歧脸色一白,却一声未吭。
转身磕磕绊绊地摸向床边。
纪洇只能悄悄搬走可能会挡住他的椅凳。
看苏歧走到床边坐下,他靠着床柱,白布蒙着双眼,头侧向一边,抿着唇也不说话。
看不到表情。
估计也不会有多好……
纪洇站在他旁边,频频看向他流血的那只脚,可又不敢过去。她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不知所措。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
终于,他先开了口。
太长时间不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仍是不‘看’纪洇。
纪洇立马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她盯着地面,眼神漠然。
“我不想让这种事打扰到你,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我能处理好……”
苏歧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瞬间收紧,语气尽量平静:“你想如何处理?”
纪洇抬头,快速看了他一眼的表情,又垂下,“谣言刚出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干的,本来我打算报官,让官府处理,可是这样未免太过便宜了那人,我便想再等些时日,一是看那人是否会收敛,若收敛我便不再计较,二是让谣言发酵,传得越厉害,越恶毒,我受的谩骂和伤害越多,影响越大,我便越是占理,官府惩罚的力度才会越大,让造谣之人吃到越多的苦头……”
似想到了什么,纪洇眼神一黯,抿了抿唇,不再说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
苏歧声音听不出情绪。
纪洇脸色微白,她自以为计划好了一切,一切也在按在她的计划在走……
却没想到会因此牵连伤害到苏歧。
看到他被闻呈岸毒打成那样,她难过后悔得要死。
如果她没有要是早点报官澄清,苏歧也不会被闻呈岸绑走……
不想苏歧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不想苏歧为无关紧要的人或事分心。
可她却是伤害苏歧最深的那个。
纪洇握紧了手,“我,对不起。”
她抬起头,眼眶微红,咬着唇瓣看向苏歧,“我算计这些,还连累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害怕看到苏歧点头,她低头,转身去桌子那里端药,“你若不想继续留下,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暂且忍耐一下,先在我这把伤养好,我肯定让你全须全尾地离开。”
“以后也不会再去烦你。”
指尖放在药碗边缘,用力得微微泛白。
纪洇闭了闭眼,像是鼓足了勇气,转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转过头,双眼即使蒙着白布,可她就是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忽的,苏歧缓缓抬起手,指尖碰到他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