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萧然姜瑶小说(完结)-傅萧然姜瑶无删减阅读
是不是存心想我不好过?是不是想把我死了你才甘心啊!!!”
“倒还不如死了干净,留着你有什么用!?”
姜瑶的伤口被扯开,鲜血透过病服染出一片猩红。
可是她浑然感受不到痛楚,震惊大于悲痛,就连眼泪都忘记流下来,跟不可置信的眼神一起,堆在眼眶里。
她的母亲,连她自杀的缘由问都不问,就将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原来自己没有死,反而给她带来了耻辱与不幸。
原来,自己就是这么不幸的人。
她感觉心,莫名消失了一大半,空荡荡的透着风。
就连骨子里,都是浸人的寒意。
随即,童母就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地行为过于过激。
她猛地止住了咆哮,晃了晃身子跪在地上,陡然大哭。
“妈妈都是想让你以后过的开心,那个什么宴非白,不是什么好男人,你为什么不相信妈妈呢?”
姜瑶的眼睛无波无澜的看着天花板,不为所动。
任童母拉着手,哭着告诫她男人多么的不可靠。
她就这么怔怔地躺了一周,一周里,童母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却没收了她的手机,不让她和宴非白联系。
这天,姜瑶可以出院了。
童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将东西收的差不多了。
她看着母亲走到自己面前,把手机递了过来。
“上次你去酒店,他看见了。我前天也已经他说你跟杨守仁结婚了,结婚证都办好了。但是他就想听你亲口说分手,你现在跟他说了吧。”
瞬间,姜瑶的浑身的血液褪得干净,手背竟比床单还白。
她恍惚的问:“什么?”
“现在跟宴非白打个电话,说分手。”
她看着面前,脸色平静的人,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姜瑶将包往地上狠狠一扔,再也无法克制的自己的痛楚。
“你是我妈!”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冲童母崩溃的哭喊,“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仇人吗!?”
姜瑶逆来顺受了22年,这一次,她是真的伤透了心。
童母愣了一瞬,立即破口大骂:“你说什么?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懂得妈妈的用心?”
“你不是为了我好!你只是在替你悲惨的前半生找个替代品!”
姜瑶捂着脑袋痛苦的大吼,丝毫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童母闻声一震,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你果然像你那忘恩负义的爸,水性杨花只看脸的就白白送上门的,恬不知耻!我的良心喂了你这条不知感恩的狗!”
姜瑶捂着耳朵,可母亲尖酸刻薄的话,仍从指缝中一字不漏的钻进了耳里。
字字如刀,割得她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她再也无法忍受,站起身,朝门外飞奔。
“你再跑我就跳下去了!”童母尖锐的声音与众人的惊呼同时响起。
姜瑶在门口,不甘的转过身,骤然顿住。
窗户大开,童母坐在窗台上,右脚已经跨出窗外,两只只手抓着窗沿,随时能一跃而下。
“立刻跟宴非白分手,不然我就跳下去。”
姜瑶看着眼神狠戾的童母,膝盖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第二十章 疲惫不堪,
童母见她不说话,猛地左脚也跨了出去。
病房里尖叫声顿起,不少人大声对着姜瑶急切地说。
“你母亲都是为了你好,这么做都是有理由的,你一个做女儿的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的让自己的母亲去死呢?”
“哎呀,你就听你妈的话,你妈是过来人,说这些都是为了你,那个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答应你妈分了吧。”
……
都是为你好,都是为你好,都是为你好……
这句话像紧箍咒,将她的脑袋狠狠的挤压着,折磨着姜瑶脆弱的神经。
“好,我分。”
姜瑶听着自己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沙哑得如同泣血。
她看着童母心满意足的被众人从窗台上扶下来,眼泪顺着木然的脸滑落,砸在地上。就像她的心,砸在地上,碎的拢都拢不起来。
机场。
姜瑶看着眼前的机票,又抬头看看伸着机票的宴非白。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可以不管你结婚了也好还是怎么了,现在跟我走,”
“我们在英国重新来过,你还可以追寻你的首席梦想,你愿不愿意?”
宴非白最后几个字算的上是祈求了,他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但是为了这个人,他一次又一次的打碎自己的尊严,一次又一次纵容自己给她机会,尽他全部的力气去相信她。
姜瑶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眼底隐忍的痛苦与紧张,他握着机票的手都还在抖。
再一次的,姜瑶忽地感叹,她真的好爱这个人啊,真的,爱。
“宴非白。”
姜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她将自己的感情很好的藏在最深处。
“我们分手吧。”
她看着宴非白震惊又愤恨地眼神,听见自己的身体深处,有什么碎成了粉末,随着这句话消散在了空中。
“嘶喇。”
宴非白眼里的痛渐渐的褪去,他冷冷的将姜瑶的那张机票撕碎,一点点在她面前洒掉。
“姜瑶,我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你是这么会玩弄人心的女人呢?”
她看着宴非白说完,再也没看自己一眼,大步走了。
姜瑶呆在原地,她盯着地上的机票纸屑,一动不动的站了一整天。
直到所有的纸片或被风吹走,或被脚步卷走完,才拖着僵硬麻木的身体,转身离去。
等她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她内心已经疲惫不堪,就连推开门都是有气无力的。
关上门,姜瑶抬眼,骤然一震,
童母坐在沙发上,浑身发着抖,不停的抓挠着头皮与身上的皮肤,刮出一道道狰狞的红痕。
“……妈?”姜瑶颤声的喊道。
童母紧张兮兮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嘴里神经质的呢喃“怎么会这样?刘向阳你不得好死……”
姜瑶怔在门口,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童母癫狂的模样。
风透过没关的窗户,掀动窗帘,打翻了窗户角的花盆。
“嘭。”的一声,姜瑶的理智也碎的一干二净。
她空白的脑子里,猛地出现了四个字。
母亲,疯了。
第二十一章 漫长章节
医院,长廊。
走道里没有阳光,只有清冷的白炽灯打在地上。
宴非白淋着这冰冷的光,只觉得心都是湿的,可故事还在继续。
“后来,她亲自把母亲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廖老师回忆起那天,是下着雨的,天空灰蒙无光。
姜瑶脸上一片麻木,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束缚带绑着,捆在床上动弹不得,嘴里不停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
“老师,我是罪人。”姜瑶站在医院大门口,声线没有起伏,“我逼疯了自己的母亲,还送她进了这个不人不鬼的地狱。”
“我才是魔鬼。”
廖老师看着她无神的双眼,心里一颤。
她是心理学教授,清楚姜瑶现在的心理状况十分糟糕。于是她只能竭尽全力的安抚姜瑶,让她从自责中走出来。
但是杨守仁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连着几天,他都会蹲守在姜瑶必经之地,甚至他还能闯进了姜瑶的家,每次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姜瑶不堪其扰,精力憔悴。
最终压垮姜瑶的,是破掉的舞鞋。
很多时候,不一定要大喜大悲才能让人崩溃,当压力不断累积之后,压垮骆驼的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姜瑶捧着破损的舞鞋,忽然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
她跪在地上,要把身体里所有的痛苦都通过眼泪流出来,和宴非白离别时,母亲疯掉时,在精神病院时没掉落的泪,都在此刻奔涌而出。
她的悲鸣,是最哀恸的乐章;她的面容,最悲悯的画卷。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流尽了眼泪,木然的走进浴室,打开了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洒在身上,但是她感受不到温度。
姜瑶伸出细弱的手腕来,没有一丝犹豫的,狠狠割了下去。
……
廖老师看着自己的手腕,哑声说:“她那个时候有多绝望呢,割下的伤口,深可见骨。”
她每次回想,心都久久不能平静,胸口淤积的沉重压着她难受。
“两次,人哪能一个月死两次呢?而且两次都没想活下来。”
“后来呢?”宴非白颤声问。
“后来,君维发现不对劲去她家找她,及时送到了医院。又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把杨守仁送进了监狱。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让她的抑郁症缓下来。”
廖老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已经闻过很多遍,不想再闻了。
宴非白痛苦的皱眉,眼里装满了茫然。
这五年来,他设想过万种自己离开后姜瑶的生活,可他从未没有想过是这种情形。
耳边廖老师的声音仍在响着。
“她是亲手送自己去向死亡三次的人,她的情绪和心态我们完全体会不了。”
“每一次面向死亡的时候,她在想什么,究竟对这个世界抱着怎样的绝望呢?”
宴非白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心钝钝的疼。
是啊,究竟是有多绝望呢?
更他厌弃自己的是,这三次,自己都在哪里?
廖老师看着他红紫的手掌,明白他内心的挣扎,叹了一口气。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自责,也不是同情她有多可怜。”
“而是想告诉你,这五年,她有很努力的活着,她试图救过自己。”
宴非白迎上她沉沉的目光,眼里一片湿润。
“而且,我觉得小童醒来后,能够再见你一面。”
傅萧然到病房前时,愣了一会。
他竟然看见,宴非白和自己母亲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聊天。宴非白的眼眶通红,脚底还积晕着水滴。
傅萧然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
“你说得对,我太傲慢了。”宴非白垂着头,看着视线里的皮鞋,沙哑着开口。
“我的自负,让我看不见她隐藏在面具下痛苦。”
傅萧然怔住了。他原以为像宴非白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