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江云骓全本小说无弹窗阅读
墨晋舟明显是懂裁剪衣服的,一本正经的要解释衣服哪里不合适,花容红着脸打断:“墨公子学过裁缝?”
这身衣服对花容来说其实挺合身的,只是胸口的地方紧了不少,花容只穿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胸口有些闷。
墨晋舟要是当着江云骓的面说出来,只怕要招来一顿打。
江云骓听到花容的话,看墨晋舟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好在花容把并未在意墨晋舟的话,期盼的看向江云骓。
昭陵向来是男尊女卑,书上说君子远庖厨,除了专门的厨子,会做饭的男子很少,对针线活更是一窍不通。
墨晋舟方才只随意看了两眼就知道花容身上的衣服不合身,不仅要会裁剪,经验还要很老道才行。
墨晋舟并不避讳,温笑着说:“我幼时身体不好,娘又死的早,为了养活自己,只能做些不太需要力气的活,若非如此,也开不起现在的铺子和布庄。”
墨晋舟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提自己曾受了多少白眼和讥讽。
同样令人不耻的出身让花容对墨晋舟生出敬佩,歉然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起墨公子的伤心事的,这套衣裙我很喜欢,我也会些针线活,可以自己拿回去改。”
墨晋舟立刻说:“瀚京和郴州的绣法多有不同,能不能劳烦姑娘绣几方帕子给我,我想研究一下。”
绣娘和绣娘之间都会有独特的技巧不告诉别人,各地的绣法更是大不相同,墨晋舟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花容正要应下,被忽略在一边的江云骓冷冷的插进话来:“不行,她的手受伤了,不能干活。”
“是我唐突姑娘了,”墨晋舟很是愧疚,随后又说,“不过这件事不着急,等姑娘伤好以后,能不能……”
“可以。”
不顾江云骓黑沉的脸色,花容爽快的答应下来。
墨晋舟松了口气,随后从柜台拿了一些碎银给花容:“我不能让姑娘白白受累,这身衣服就送姑娘了,这些是定金。”
只是几方帕子,值不了这么多银子。
花容虽然担心养不起江云骓,却也不想欠别人的,态度坚定的拒绝,墨晋舟却坚持要给,正僵持着,江云骓又开口:“你若真想道谢,不如把你知道的真相都说出来。”
成衣铺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墨晋舟带他们去了附近茶楼。
墨晋舟也在那位叫李泰安的教书先生手下念过书,后来虽然迫于生计早早退学,却感念师恩一直没有断绝往来。
李泰安原本有一子一女,儿子十岁时不慎落水溺亡,只剩下独女李明珠,李明珠生的漂亮,又知书达理,听说还是瀚京永安侯府的远亲,登门求娶的人很多,但李泰安没了儿子后,对李明珠很是宠爱,舍不得女儿嫁人,婚事迟迟未定,没想到会被殷恒盯上。
殷恒在郴州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李明珠不想和他有过多牵连,多次当众拒绝殷恒的献殷勤,殷恒的耐心耗尽,就派人把李明珠掳走玷污了她,李明珠羞愤之下,悬梁自尽。
李泰安夫妇为了给女儿伸冤告到衙门,殷还朝为了袒护儿子,重罚了两人,李泰安的妻子回去后便投了河,殷恒担心东窗事发,给李泰安扣上疯癫的罪名,把人关进疯人塔,还拔了李泰安的舌头,挑断了他的手筋。
墨晋舟的条理清晰,很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最后他看着江云骓说:“瀚京在天子脚下,律法严明,是真正的繁荣太平,但郴州,是个人吃人的地方。”
墨晋舟的语气始终平和冷静,没有任何夸大恐吓的意思,花容却听得后背发寒。
她在府里这些年虽然总是受欺负,但殷氏治家严明,又有忠勇伯镇着,府里的人只敢在私底下搞些小动作,不敢轻易闹出人命,可在郴州,人命好像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江云骓没有被吓到,狐疑的看着墨晋舟:“你怎么知道我是从瀚京来的?”
“公子一身气度贵雅,唯有瀚京的富贵才能滋养出来,而且殷大少爷平日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自己的姑姑是当今的忠勇伯夫人,能让他吃瘪的自然也只有忠勇伯府的公子了。”
墨晋舟能凭一己之力走到今天,自然不会是蠢笨之人。
江云骓喝了口茶,把墨晋舟刚刚说的话都消化完,问:“刚刚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可有证据?”
从这几天对殷恒的接触了解,江云骓相信墨晋舟没有撒谎,但要定殷恒的罪,需要板上钉钉的铁证。
“没有,”墨晋舟摇头,随后又道,“如果有,我早就去瀚京找忠勇伯了,我一直觉得忠勇伯是这个世上最铁面无私的人,如果他知道有人背靠忠勇伯府为非作歹,肯定会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墨晋舟看上去好像很崇拜忠勇伯,江云骓却莫名觉得有些刺耳。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说:“我爹忙着军中事务,连家里都没精力管,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不过我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必然会一查到底!”
丢下这句话,江云骓带着花容离开。
上马车后,江云骓问花容:“我说过他的心机很深,让你离他远点,你为何要答应绣帕子给他?”
花容知道江云骓会不高兴,屈膝跪下,坦诚的说:“奴婢出身卑贱,见识也浅薄,墨公子做到了奴婢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奴婢帮他其实是在同情自己。”
第78章 出事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为了别的男人跟我顶嘴?”
已近午时,烈日终究还是穿透厚厚的云层炙烤着整个大地,花容仍穿着之前在成衣铺的那身新衣裳,感觉胸口越发的闷,额头冒出汗来。
她的脑袋垂得更低,软白纤细的脖颈弯成好看的弧度,谦卑又恭顺。
“奴婢不敢,请少爷恕罪。”
江云骓眸色微暗,盯着那截脖颈看了许久才又开口:“你也想开铺子?”
她愿意看书练字学看账簿,比寻常婢女有上进心也更有野心。
江云骓问得认真,花容如果回答说想,他也许真的会考虑给她开间铺子。
但花容羡慕的是墨晋舟靠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走到今天,而不是靠出卖自己的身子换取利益。
那样的话,就算她有了一间铺子,也依然只是江云骓尚未玩腻的玩物。
花容想否认,刚动了下唇便听到江云骓说:“想好了再回答,我不喜欢听假话。”
江云骓的眼神犀利,语气很明显带着威胁,花容到嘴边的话只得咽下,打着腹稿小心回答:“奴婢认识的字不多,连账簿都不会看,又不像墨公子是男子可以随意走动,纵然敬佩墨公子,却不敢痴心妄想。”
只是不敢,不是不想。
马车帘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花容低垂着头,明灭的光影打在她的侧脸,脸颊粉粉的,下巴很瘦。
江云骓突然想起,她来自己身边这么久,除了求他庇护,并未向他要过别的什么东西。
他没有遵守承诺庇护她,拿些值钱的物件儿给她,她就感恩戴德的收下。
好打发的很。
心念微动,江云骓说:“等回到瀚京,我陪你去挑铺面。”
花容只当是江云骓要开间铺子交给自己打理,忍不住说:“大小姐已经开了家成衣铺了,少爷再开一家不大好吧。”
虽说江云骓不是想跟江云岚抢生意,让别人知道也还是不好。
花容刚说完,马车不知道压到什么东西,剧烈的晃动了下。
身子不稳,花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