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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往日无论是在陆家还是在余国公府，所得的教导都是迂腐之教，她偎在铖王妃身侧低声问：“那姨母当年也是如此？”

“那是自然。”铖王妃得意一笑：“你问问蒋嬷嬷，当年喜欢我的少年郎有多少。”

蒋嬷嬷在旁送了些热茶过来，闻言顿时笑道：“王妃这话可不算是吹嘘，当年荣家有二姝，才艳冠京城，无论是王妃还是大娘子，那都是京中那些世家权贵竞相求娶的对象。”

“大娘子早早出嫁之后，王妃便成了那些少年郎的眼珠子，但凡王妃有个什么动静，争相示好的能从咱们荣府排到城门口。”

荣家长女性情端淑，更得长辈喜欢。

次女荣玥却是明艳娇媚，加之如骄阳肆意惹人目光的性子，更得那些少年郎追逐。

蒋嬷嬷想起当年那些事，就忍不住眼底酝着笑意。

“女郎是没瞧见当时那盛景，荣家日日有媒人上门，一些性子急的郎君也没少出些糊涂主意偶遇王妃，那会儿顾郎君为了拦着那些狂蜂浪蝶可谓是绞尽脑汁，王妃出嫁那日，还有人掉了泪珠子呢，京里头好些郎君联手将王爷灌了个酩酊大醉，王爷也因着娶了王妃被人为难了好一阵子……”

苏菲菲眨眨眼：“还有人哭了？谁呀。”

“这个……”蒋嬷嬷突然就磕巴了一下。

铖王妃原本笑盈盈的脸上也是顿了顿，直接就转了话题：“都多久的事了，谁还记得清楚。”

“可是……”

苏菲菲张了张嘴，这种精彩事情，就算过的再久也能记忆深刻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为女子落泪，谁能忘得掉？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追问，就被铖王妃轻弹了下脑门：“大人的八卦，小孩儿少打听。”

苏菲菲气囔囔地鼓着脸：讨厌，不让打听干嘛要说，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嘛…

“嘟囔什么呢？”铖王妃挑眼看她。

苏菲菲连忙缩了缩脖子：“没什么。”

铖王妃也不去理会她言不由衷，只朝着她说道：“我明日想要回铖王府一趟。”

苏菲菲脸上顿时一变：“姨母要回去？”

“别急，不是直接搬回去，是老太妃病重，府里再三传信过来，我不好视而不见，而且有些事情我也得当面跟谢天瑜问清楚。”

铖王妃伸手摸了摸小腹，见清窈脸色有些不好，她柔声道：“你不必担心，不管我跟谢天瑜是散是和，我都会考虑清楚。”

“那我陪您一起去。”

“你别去。”

“姨母…”

苏菲菲刚想开口，铖王妃就说道：“你不能去，你刚跟陆家闹过一场，眼下不好再掺和王府的事情。”

“铖王府如今被困，谢天瑜禁足，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会带着蒋嬷嬷一同回去，待见过谢天瑜后，我就回积云巷来。”

不管是不是要和好，她心里那道槛没那么容易过去，也不会那么快搬回王府。

苏菲菲还想开口劝说，可铖王妃心意已决，她跟铖王的事情并不想让小辈掺和，而且清窈身上是非已经够多了，她不愿意再让她惹来闲言。

苏菲菲缠磨了许久，铖王妃也不肯松口，最后从房中出来时眉眼间全是浓浓的担忧，她站在院前想了片刻，到底担心铖王妃的事情，脚下一转就朝着隔壁李府而去，想要寻陆北炀问一问先前查探铖王是否有什么结果。

陆北炀自从察觉自己待清窈态度有些不对之后，便只觉自己荒唐。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生出了这般心思，竟是对当初那个小孩儿生出了独占的欲望，而且“将她留在身边”的念头生出之后，就如野草见风肆意生长，顷刻间几乎要压过理智。

屏退了身边所有人，他将自己整个人沉在鹤唳堂下的药泉之中，那温热的泉水没过头顶，将他整个覆盖时。

陆北炀竭力放空脑中，不愿去想关于苏菲菲的一切，可那名字却如蛛丝一样丝丝绕绕的缠着他心间，让他哪怕闭眼时也依旧全都是她。

有些念头不生则以，一旦生出，就如野火燎原。

她的眼，她的唇，一颦一笑，艳若春棠……

陆北炀不仅没有平静下来，胸口反而越跳越厉害，哪怕屏住呼吸也仿佛嗅到了苏菲菲身上那股清香。

“清窈……”

体内一团躁意莫名升起，他忍不住低唤着清窈的名字，喃喃悱恻，闭眼时甚至听到苏菲菲像是回应一般娇娇唤着他“阿兄”的声音。

体内燥热愈盛，如缭缭春火几乎要将理智焚尽，陆北炀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将自己朝着泉下更沉了几分。

苏菲菲蹲在药泉旁边，瞧着水中的人几乎沉进了池底，闭着眼仿佛人事不知。

他腰间缠着的白布被水冲散，丝丝血迹顺着裂开的伤口融于水中，苏菲菲顿时着急，抬眼见周围没有旁人，叫了陆北炀两声也不见回应，只以为他伤势发作逞强晕在了药泉里，也顾不得其他就直接跳了进去。

“噗通——”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得陆北炀陡然清醒，尚没来得及睁眼，就感觉到有人朝他游了过来，那一缕熟悉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屏息。

第153章他怎么这般荒唐

“阿兄！”

苏菲菲抓着陆北炀胳膊，触手只觉他身上火热，她心中着急，伸手托着他身子便想要拉着人浮出水面，只奈何陆北炀身形健壮。

她不仅没将人带出来，反倒被拉的朝下沉了几分，眼见陆北炀要沉下去，她用力拽着人朝上挣扎，一情急张嘴反呛了几口水进喉间。

“阿兄——”咳咳咳……

苏菲菲被呛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手里却还死死抓着陆北炀，下一瞬，腰间被人托住，苏菲菲只觉身形一轻，便被人抱着浮出水面。

青丝入水全都散乱开来，贴在脸上瞧着狼狈，苏菲菲却满是惊喜：“阿兄，你没事了？”

陆北炀对着她澄澈眼眸，突然便自惭形秽。

“无事，先上去，”

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旋身上岸之后，将人轻轻放在一旁，陆北炀便侧过眼避开她胸前因浸了水散开衣襟后露出的大片白皙，将放在一旁的衣袍掠起盖在她湿透的身子上。

待遮住那满目春光，这才声音微哑：“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想找阿兄商量，外头人说阿兄在鹤唳堂这边，我过来后不见有人伺候，又听到药泉这边有声音，原是想要在外间等你，却听到你叫我名字……”

苏菲菲没打算进药泉，只隔着门外唤陆北炀，可里头模模糊糊有人叫她名字，片刻后又再无声响，她唤了几声不见回应，心中担忧这才闯了进来，哪知道一进来就看到陆北炀整个人都沉在池子里。

那水没过头顶，陆北炀像是没了生息，腰间的血顺着水漾开时，她心都揪紧了起来，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苏菲菲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满是后怕，连忙披着外衫就站了起来：“阿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泡药泉，方才还晕在了池子里，你腰上的伤裂开了都不知道，要是没人瞧见出了事怎么办？”

小姑娘身上香气扑来，夹着满是鲜活的少女气息，顷刻将人笼罩。

“阿兄，你伤口在流血。”

她说话时焦急至极，伸手轻碰了碰他腰间。

陆北炀身形一颤，目光一斜就落在她白皙后颈之上，见她杏眼满是担忧，青丝垂落时有几缕扫过他手间，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荒唐起来，只身形晃了晃像是脱力一般靠在旁边的石几上，慢吞吞地咳嗽了一声：“有些疼。”

向来强硬不曾示弱的李督主，此时跟没骨头似的靠在那里，赤裸着上身肌理分明，那微微松散的乌青发丝垂落身侧，露出劲瘦染血的腰间。

苏菲菲着急：“我让人去找秦姊姊过来……”

刚起身，就被拉了回来。

“别去，她唠叨。”

“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

陆北炀自知裂开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要是秦娘子过来，他怕是里子面子没一样保得住。

原是想要随口说没事的，甚至只想诓着女孩儿陪他一会儿，可见小姑娘眼圈微红，本就软绵的嗓音染了黏稠，像是担心的快哭了，他心脏紧了紧，突然就唾弃自己荒唐。

将女孩儿拉到身旁，他低声道：“鹤唳堂里有伤药，我上去包扎一下就好。”

“真的没事吗？”苏菲菲看着他身上的血只觉晕眩。

陆北炀见不敢再逗她，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