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火爆小说沈清黎薄廷遇 沈清黎薄廷遇无广告免费阅读
“谁是你的好姐姐!我是你娘亲!”说罢,她拼命甩开薄廷遇的手,逃出屋子。
回到自己的园子,沈清黎惊魂未定,坐在板凳上失神许久。适时玉箫进来,说老爷回来了。沈清黎一抬头,便见到了范启元。
范启元还在为儿子患病的事伤神,毕竟他四十有余,只得了这一个儿子。
他得知沈清黎今日前去看望了儿子,便问她:“哥儿身体怎样,好些了吗?”
“哥儿,哥儿他……”沈清黎眉头皱了又展。“哥儿他好多了,就是嗓子还哑着,说话不大利索。”
思来想去,还是没说。
后来又过了小半月,薄廷遇完全病愈,同先前一般到她屋里请安,神色如常,好似那日轻佻的话语全然是沈清黎臆想出的幻梦。
如今想来,倘若她当时便将这件事说给了丈夫,现在的情形是否会大不一样?
昏昏沉沉中,耳边一阵鸟鸣,接着是玉箫端水盆进屋的脚步声……梦该醒了。
第十一章猫尸
送走薄廷遇,天初亮。
沈清黎洗过脸,坐在妆台前,等玉箫过来帮自己梳头。
打半掩的窗楞朝外望,三两枝梅花斜倚着,意图敲打户牖般朝内生长。淡青的天色逐渐褪去,鸦雀无声的窗外也偶有一两声鸟啼,眼前的景色好似煮熟的鸡蛋,蛋白渐渐凝固,分出里外,也愈发分明。
沈清黎愣愣瞧着,心头莫名升起一起烦闷。
昨夜缠绵的耳语犹在耳畔,她抬起手,嗅了嗅,手腕仍留有残香,以及一个嫣红的齿痕。
他咬得那般使劲,像是打算咬碎她的骨头。
沈清黎垂眸,打量起男人留下的齿痕。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志怪中见不得人的女鬼,成日龟缩在阴暗的闺阁内,只见了一眼日光,便被这朗朗白日照得无所遁形。
一阵脚步声传来,停在身后。
“玉箫,你过来。”沈清黎在镜子里瞧见她,便扭过头,贴到她耳边说。“我与薄廷遇讲了,商小姐的游春会,我要替他去疏通疏通孔巡按的夫人,需送重礼。他说会和账房去讲,过几日,你去一趟,看着取。”
“是。”玉箫微微点头。
她弯着腰,脸深深低着,沉默片刻,又低声同沈清黎说:“对了,夫人。您知不知道前些日子,衙门口贴出了一个告示。”
“什么告示?”
“关于护城河里那具浮尸。”玉箫道。“官府将尸格贴了出来,方便家属去认领。”
沈清黎蹙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还没亲眼看过,但听伙夫说——”玉箫的声音愈发细了,飞虫迅疾地震动翅膀般,在沈清黎耳边翩跹欲飞。“护城河内飘起来的那个,不像是溺死,嗓子眼里没进水,反倒耳朵、鼻子、嘴巴在朝外冒血沫。”
“啊。”沈清黎小小地发出一声惊呼,又慌忙掩唇。
她脸色发白,另一只手连忙握住玉箫的,颤动道:“玉箫,那我们,我们……”
“夫人莫慌,”玉箫的手忽而一紧,攥住了她,眼神森森。“那挨千刀的狗东西是出了名的风流,四处有姘头,本就常年不在家。再过几月,咱们暗地里派人去官府报个失踪就行。”
“可是……”
“夫人,您什么都不用想,眼下只管哄好少爷,把地契与田契要过来,记在小少爷名下。”玉箫低声打断,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反正等大少爷考中,当上京官,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夫人呀,您要为我们的将来打算。再说,有了钱,什么不能打点?您心里清楚,她是嫁出去的人,早落魄了,您呢?您是范家的大夫人,是为夫守节的节妇!手里还有个能分家产的亲儿子!咱们什么都不怕。”
沈清黎听后,沉吟片刻,道:“这事儿要只是塞在苏州府,不往上传,倒还好些,各方面都能想办法通融。怕就怕那个新来的孔巡按,不知他是个什么个性。”
“所以夫人,等您去了游春会,千万要想办法去探探孔夫人的口风。”玉箫说。“这位孔按院若是个假正经的,咱们大不了费点钱财疏通疏通,倘若他是真是个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我也好叫人去衙门多走动,跟他底下的那帮子人打好关系,到时候想法子将他瞒过去。”
沈清黎咬唇,嗓子眼塞着一口冷气,又小声道:“玉箫,这几日夜里我总听见猫叫。虽说是叫春的声响,可这心里总是不安……”
“您莫要烦恼,”玉箫皱起眉,急促且关切地同她说。“我这就叫厨房去做点鱼肉饭,再往饭里下点药,将那些个小畜生药死。”
沈清黎发出一声短促的“咦”音,急忙拦下她:“好端端的,药死做什么?大小也是一条魂灵。”
玉箫神色一凛,冷笑道。“畜生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有什么魂灵?要按庙里那群秃驴的说法,杀猪宰羊的屠户,手下不知死了多少魂灵,难道都要进畜生道?”
说着,她见沈清黎神色依旧不安,便软下口气,体贴道:“就算有魂灵、有业障,也应当记在我玉箫头上,断不会叫它伤到您分毫。”
沈清黎沉默片刻,长长叹了一声后,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罢了罢了,你去找几个人来,想办法把那些叫春的猫儿赶出去……这一日日惨叫,着实吵得人睡不着觉。”
当日下午,玉箫便叫手下的丫鬟再叫两个干杂活的小丫鬟来,帮太太捕猫。
这两个丫鬟是从三婶房里调来的,平日里负责清扫庭院。她们举着捞鱼的大网兜,忙活了一个时辰,将古春园上下翻遍了,也没瞧见野猫。
眼见日头逐渐偏西,快到佣人吃夜饭的时辰。
一个蓝衣的丫鬟累得不行,扔了网兜,一屁股坐到卵石小道旁的青石头上。她擦擦额头的汗,埋怨道:“哪儿有猫?夫人怕不是拿我们取乐。”
另一个穿黑短衣的,搂着长杆网兜,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夫人的脾气,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她之前说睡不着觉,烦了咱们房的夫人好几天,看了好几个郎中,开了好几个方子,最后找药婆买了什么花粉,喝了几天,就没事了。”
“没错,没错。”蓝衣丫鬟应和。
正说着,疏朗的竹林里传出几声鸟鸣。
突然,短衣丫鬟直起身,使劲嗅了嗅,问:“你闻到没有?”
“什么?”
“臭味。”
蓝衣丫鬟听闻,也伸长脖子,四处嗅着。
过一会儿,她蹭得站起来。“臭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我过去看看。”
“哎,等等我。”黑衣的丫鬟连忙举起网兜,跟上去。
说着,两人循着气味步入竹林。
竹叶沙沙作响,尖细的影子在微风中摇动,彼此交接,连成一片,像老爷的手掌暧昧地钻进了丫鬟的布袄,手指动起来,油亮的毛皮大氅蹭着粗糙的棉布,悉悉索索。
她们走入那片小竹林的深处,快到白灰墙壁时,瞧见了一个不起眼的土洞。土洞不大,约莫盆口宽,兴许是闯进院子里的野狗刨出来的。
洞内,一个黑黢黢的影子正不停颤动,蓝衣的丫鬟蹲下身,恍惚间听见了细微的猫叫。
她咯咯笑道:“呀,这傻猫怎么钻到这里来了?”
说着,丫鬟伸手掏洞。
她手心伸进去,像是拽住了猫儿毛茸茸的后脚,一用力,使劲拖出来。腐烂的臭味刹那间喷涌而出。只见那只黑猫的头上爬满了虫蚁,眼眶却已腐烂干净,后背的皮毛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