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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意意，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在等阿舟，可是他现在都有喜欢的人了，你还是放下吧。”

季母的想法很复杂，她固然怜惜苦苦等了自己儿子这么多年的沈括，可更不想让她影响温慕乔的幸福。

看着季母苦口婆心的脸，沈括心头刺痛。

良久，她才沉默的点了点头。

可只有沈括知道，她这辈子都放不下。

她只能做到不去打扰温慕乔，可让她忘了他，太难了。

回去，是温慕乔开车送她。

沈括自觉地坐在后座上，看着一旁的盒子。

车厢安静了很久，直到开快到目的地，沈括终于忍不住开口。

“阿舟，你很喜欢苏若晚是吗？”

正在开车的人一愣，随即眼里浮现出一抹浅笑。

“是。”

他的这抹笑深深印在沈括的脑海，让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被彻底伤透。

第七章

自这天之后，沈括再也没有和他单独见过面。

仅有的一次遇见，是在何叶的婚礼上，她是伴娘，温慕乔以朋友的身份带着苏若晚参加。

沈括在台上，看着他们在台下形影不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沈括的生日快要到了。

沈括是不喜欢过生日的，因为没人在乎这一天。

以前，她爸妈永远只记得弟弟的生日，而轮到沈括，连一块生日蛋糕都吃不上。

后来是温慕乔知道了，才每年都陪她一起过。

但是今年，沈括没奢望温慕乔会记得。

可命运往往就是那么让人猜不透，连沈括都不对在生日这天见到温慕乔抱任何希望。

可偏偏，他就是出现了。

打开公寓门，看到温慕乔的那一刻，沈括几乎僵住。

那颗原本已接近死寂的心，忽然动了一下，让她忍不住生出妄想。

他来了，是因为她的生日吗？

“你怎么来了？”

没人知道，她问出这句话有多紧张，因为只要温慕乔一句话，就可以予她新生。

沈括又瘦了很多，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走进公寓后，温慕乔递过来一个请柬：“我和若晚要结婚了。”

沈括冻在原地，看着那刺目的红色，方才那股欣喜消失的荡然无存。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她半晌才开口：“结婚？”

温慕乔点头，明明还是那么温柔的样子，却说出了最残忍的话：“……结婚后，我们尽量少见面吧，若晚不太喜欢我们来往太多。”

沈括呼吸微颤，“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吗？”

在她生日的当天，给她送来结婚请柬。

还说，以后尽量少见面。

温慕乔凝视着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你最近身体不好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沈括最听不得他关心自己，那只会让她产生一些自作多情的幻想。

她低声回答：“胃口不好而已。”

温慕乔眉心微拢，但终究没再问，只说：“沈括，结婚那天，你一定要来，虽然我们以后联系可能会变少，但我很希望你能见证我的幸福。”

她眼底蕴着水光，许久后才接过那张请柬。

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好，我会来的。”

温慕乔眉眼舒展了些，转身欲走。

看着他的背影，沈括知道，有些话再不问，这辈子都没机会问出口了。

她哑着声音，突然开口：“五年前……”

“你上飞机前让我等你回来，说你有话跟我说，你当时，是想说什么？”

温慕乔脚步一顿。

几秒后，他淡淡开口，语气带着清冷疏离：“不重要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忘了当初要说什么。”

沈括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她耿耿于怀了五年的话，原来在他眼里，早就不重要了。

也许，他当年想说的，从来就不是让他们在一起的话。

也许，她这五年来，本就是在一厢情愿。

一颗心仿佛被温慕乔从高处扔下来，砸的四分五裂。

一阵又一阵头痛袭来，这段时间日日夜夜折磨着她的痛苦以最暴烈的方式再次发起攻击。

冰凉的泪水在她脸上不知流了多久，她终于彻底撑不下去，猝然晕了过去。

第八章

直到何叶给她打电话没人接，觉得不对劲跑去她公寓才把人送进医院。

两个小时后，沈括才醒来。

何叶眼睛还是红的，“意意，你怎么突然昏倒了？”

沈括刚刚醒来，脸上还带着虚弱，没有回答，只是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许久，她轻声开口：“叶子，今天温慕乔来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何叶一愣，终于明白她眼底的绝望从何而来。

看着已经瘦得不成人样的好友，何叶眼里有了泪，“意意，不要再想他了。”

沈括继续道：“我刚才梦到我们小时候，我被爸妈骂，被弟弟欺负，温慕乔就带我回他家里，给我吃零食，帮我辅导作业，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他了。”

她的神情带着怀念，又带着悲伤。

“其实，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要等，他要结婚了，我应该祝福他的。”

何叶眼眶发酸，知道沈括在强迫自己放下。

她顺着沈括的话回答：“没错，祝福他吧，意意，你也可以放下了。”

沈括仿佛真的听进去了，喃喃开口，“嗯，我该放下了……”

何叶抱住她，仿佛抱着什么易碎的瓷器，一声声安抚：“只要你忘记温慕乔，等病好了，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沈括没再说话，靠在何叶怀里，仿佛睡了过去。

之后几天，沈括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一直住院养着，何叶特地请了假，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因为医生跟她说，沈括可能会有自杀倾向。

何叶没办法，只能病急乱投医，甚至试图用温慕乔来激起她活下去的信念。

“意意，你看，这是你们小时候温慕乔亲手给你做的书签，这是他送给你的第一本书，就算你们不在一起，也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只要你好起来，以后还会遇见更好的人。”

看着那些东西，沈括的眸光却更加黯然。

过往的回忆越美好，如今的她就越痛苦。

但她还是在何叶看向自己时，强挤出一点精神。

“嗯，我知道的，我还要等好起来，参加他的婚礼呢。”

她苍白的笑了笑：“叶子，这些天谢谢你。”

见她笑了，何叶终于放心了些：“别跟我客气。”

沈括躺在她怀里蹭了蹭，“你也快回去工作吧，你请了这么多天假，老板该有意见了。”

之前怕沈括想不开，何叶确实请了很多天假，但她现在有活力了很多，何叶也就答应了，终于不再24小时守着她。

何叶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沈括就再也没有强行逼自己吃饭，睡觉，就算有时候吃了点，也会很快忍不住吐出来。

她在绝望的深渊一天天下坠，终于无法再假装向上爬。

那天，她忽然跟何叶说想吃水果，何叶就带了她最喜欢的水果来，沈括吃了一口就吐了。

何叶看得鼻酸，哽咽着道：“一定是我买的水果不新鲜了，我下次重买。”

沈括微微一笑，抱住她的腰，轻声道：“叶子，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冬天我们跑了十条街去买糖炒栗子，后来没买到，你亲手做了一份给我，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炒栗子。”

何叶悄悄伸手抹掉眼泪，“你想吃吗？我这就去给你做。”

沈括微笑着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目光好似诀别。

病房安静下来，她缓缓垂眸，看向装水果的袋子里，那柄用来削皮的水果刀。

对不起，叶子，我骗了你。

这五年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等他回来，可是现在，我什么盼头都没有了。

……

两个小时后，沈括的病房围满了人。

何叶抱着床上满身是血，毫无生息的人放声痛哭，地上洒满了一地的糖炒栗子。

沈括割腕的手上紧紧攥着一张纸条。

何叶抽出来，看到一行娟秀的小字。

【叶子，我不等他了。】

第九章

温慕乔和苏若晚结婚那天，玫瑰气球铺满整个宴会厅。

他一直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等着那个说会来的人。

可是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看见沈括的身影，不知为何，温慕乔心里一阵躁动，忍不住拿出手机走到酒店门，拨出沈括的电话。

“滴……滴……滴……”

电话响了很多声，却直接挂断了。

温慕乔又执着的打过去，还是没有一次被接通。

他就站在酒店门口，漆黑的目光望着远处，深眸里情绪不明。

她明明说过，她会来的。

宴会厅宾客如云，可温慕乔却莫名执着在门口等着沈括来，苏若晚和季母无数次催他进去，他就是不肯。

直到仪式都快开始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也不去想自己为什么就是一定要等到她才肯开始仪式。

他只是固执的认定，沈括会来，所以他要等。

很快，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何叶提着一个礼袋走过来，温慕乔看见她，立刻急切的问：“沈括呢？我等了她两个小时了，她没跟你一起来？”

何叶淡淡一笑，语气带着讥讽：“才两个小时。”

怎么比得过沈括的五年。

温慕乔眉心微皱，仿佛不理解她的意思。

何叶又道：“你放心，她会来的，毕竟参加你的婚礼，是她的心愿。”

“我先替她送你一个新婚礼物。”

说着，她把手中的礼袋递给温慕乔。

礼袋十分的重，不像是什么精致的礼物，温慕乔拿出来后，眼神微滞。

里面是满满一袋子的报纸和机票。

报纸里的新闻全部是刊登的满世界寻找各地失踪人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