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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知却无动于衷。

一个眼神，便让保镖将女人按住。

他蹲在女人面前，平静道：“谁让你害我认错了绾绾，绾绾看到我亲了你的手背，一定很伤心，是你的错就要接受惩罚。”

“陆行知！你别这样，我求你了，你冲我来好不好？你冲我来，别再伤害她们了……”

女人的惨叫埋没了我哀求的声音。

那刀插穿了女人的手背，流了一地的血。

刀划伤了江梦瑶的脸，在每个替代品上都留下了伤痕。

我看着陆行知嘴角溢出满意的笑，缓缓地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人。

早就已经变了。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陆行知了。

现在的陆行知以伤害别人为乐趣，来报复我和江梦瑶互换身份，来报复我之前攻略他。

这还是爱吗？

是占有，是偏执，是恨。

他朝我走来，拿着沾满血的刀抵住我的下颌，说：“绾绾，你知道错了吗？”

我紧咬着唇，只愤恨看他，却不回答。

沉默打开了他失控的开关。

他捏着我的双颊咬牙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怪绾绾喜欢骗我，才害得她们要接受惩罚，绾绾，你以后要乖乖的，可不要再骗我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错就错在爱上了我的攻略对象。

爱上了陆行知。

我翕动着唇畔，一字一顿道：“陆行知，我错了，错就错在没在该放弃你时，果断将你放弃。”

第8章

这话是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的。

现实是，我说：“行知，我错了，从今M.L.Z.L.往后我留下来陪你。”

我的所谓往后，不过是剩下的那六天而已。

得到我的承诺，陆行知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落寞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他并没有真正相信。

所以当他想将我抱起的时候，我往后躲了躲。

他的手落了空，低头凝视着自己空空如也被血迹糊满的掌心，瞟了我一眼，无措地将自己的双手藏在身后。

他又盯着我打量了许久，犹豫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听见从洗手间传来一阵阵的水声，房间里的人，一个个散去，只剩下我自己。

偌大的卧室，空空荡荡，静得只听见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陆行知擦着手从里面出来。

他低着头没看我，我的视线却一直跟随他移动。

我想再多看两眼吧，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倏地定住脚步抬头向我看了过来。

见我眼神没有躲开，他伸出手给我看：“干净了。”

这一瞬，他乖顺得像个小孩。

我定定地看着，发现他指甲边缘十分毛糙，蜕皮蜕得厉害。

没来由的，我心里升起抹刺痛。

“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陆行知抱起了我，将我放到床上，睡在了我的身边。

我不敢动，神经紧绷着没有一丝睡意。

陆行知面对着我，沉沉地阖上了眼皮，他是真的累了。6

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前一秒还在憎恨，这一秒却想将他的样子刻在心上。

离开之后，我不知道会去哪儿，但去哪儿都不会再见到他。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皎月西下，烈阳东升。

清晨，我被陆行知啄醒，睁开被他吻湿的眼皮，他已经穿戴整齐。

他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有些犹豫，反问：“她们那些人呢？你都放走了吗？”

陆行知将我从床上抱起，语气冷然：“哪些人？绾绾你是不是做梦了？”

后背一凉，我蓦的生出了冷汗。

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又咽下去。

奢侈品店，珠宝专柜。

陆行知逐一捡起每枚钻戒，不厌其烦递给我看。

自始至终，我都只嗯一声不做表态。

看到最后，陆行知啪的一下把戒指拍到玻璃柜台上。

他侧眸看过来，眼里没有温度，语气无甚波澜：“绾绾，听话好吗？”

我眨了眨眼，平复刚刚屏住的呼吸。

如他所愿，我扯出笑容随手指了一枚戒指，对男导购说：“您好，取那款戒指给我看看。”

男导购忙不迭取出，帮我试戴。

我伸出手，眼看戒指要被戴到手上。

突然，陆行知紧扣住我的肩，掰过我的身体：“绾绾，不要对除我以外的人笑。”

寒意瞬间从尾椎爬上头皮，对上那双通红的眼神，我满身寒意。

他收紧扣住我肩膀的力道：“我光看着，就嫉妒的要疯了！”

他语气凶狠执拗却也脆弱无比：“绾绾，我求求你，也对我笑一笑好不好？”

求我，这是他第一次求我。

可惜，我已经给不出了。

“陆行知，我求求你，也救救我，放过我好不好？”

陆行知就是一匹杀红眼的恶狼。

在爱我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理智。

他把柜台上的钻戒全扫到了地上，又变成会狠人模样。

“我偏不！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我又被陆行知关起来了。

关在了他的卧室里。

他每晚都会来陪我，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确认，“叶绾绾，你爱不爱我？”

我也只重复一个回答：“不爱。”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爱我？”

他离我越近，我越能看清他眼睛熬出的红血丝。

猩红的双眸里雾气氤氲，他哽咽着：“你从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要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生生世世就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的心快碎了，也要软了。

这时，系统的提醒骤然响起。

【新攻略者，申请空降。】

【宿主，请做好被抹杀准备！】

第9章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下，我哽咽无言接受系统的安排。

我擦掉陆行知眼角的泪水，说：“行知，婚礼之后，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也彻底结束。

陆行知抱住我，埋在我颈下，抽噎得像个孩子。

他向我确认：“说话，算数。”

我点头答应：“一百年不会变。”

翌日，婚礼。

仪式开始前，我在化妆室化妆。

诧异的是，给我化妆的化妆师竟是江梦瑶。

她的脸用复古白纱帽遮了一半，透过镜子，我看到她被蕾丝遮掩的后背，伤痕斑驳。

这些，深深刺痛我了的双眼。

我看着镜子的江梦瑶，轻声道歉：“对不起。”

江梦瑶帮我画眉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我突然想，我走之后，她们会怎么样？

转念又想到系统说，会有新攻略者空降。

等新人替代了我的位置，陆行知应该不会再对她们做什么了吧。

正想着，陆行知穿着西装走了进来。

江梦瑶先看见他，手一抖不小心就把我的眉画歪了。

死一般的寂静。

我从僵住的江梦瑶手里抢过眉笔，递到陆行知手上：“古有张敞为妻画眉，我也想你帮我画。”

我救了场，江梦瑶逃过一劫。

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陆行知在给我描眉，我又听见系统说。

【宿主，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问：“不多，是多久？”

它说：【新宿主抵达瞬间，就是你被抹杀之时。】

陆行知放下眉笔，看着镜子里的我等待夸奖。

“看看，满意吗？”

“满意，你给的我都满意。”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7

人之将死其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