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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方，厉璟寒瞬时起身。

第五章 和离

“嘭——！”

慕颜随着断裂的青丝带一起重重跌落在大殿之上。

周围霎时一派寂静。

慕颜强忍着骨裂之痛，跪在殿上。

柳雪也跪在了她身边，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夜寒说你不懂事，所以要给你点教训，你别怪我。”

闻言，慕颜脸色煞白。

她还没来得及追问，就听殿堂之上，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

“拖下去，杖毙！”

慕颜身体一颤，脸色发白。

她缓缓抬头，正要开口解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厉璟寒身上。

看着他清冷淡然的眼眸，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

收回视线，在被带走之时，余光又看见了下座之上的顾父。

只见顾父神情慌张得不敢看自己！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丈夫不爱，爹爹也不喜……

没有求饶，慕颜就要被侍卫带走。

这时一道身影忽然从殿前朝着她奔过来，死死抱住了她。

“住手，谁也不能带走婉儿！！”

静安公主说完，含泪看向皇上：“父皇，孩儿不要婉儿死，求父皇饶了她。”

她说完，拉着慕颜就磕头。

慕颜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小小的身影，怔在原地，眼尾发红，什么也说不出。

她没想到最后救她的，不是她的夫君，也不是她的父亲，而是没有任何血缘的公主。

“公主，婉儿犯错该当受罚，你快些回去吧。”

慕颜欲拉静安起身，然而一向听她话的静安却固执地继续磕头。

她虽傻，却也知杖毙是何意。

静安公主的额头都磕破了。

皇上皇后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自是不忍她难过。

最后，慕颜被罚二十个板子了事。

……

夜幕笼罩。

慕颜被送回来时府邸时，身上衣物已染红，看不出本来颜色。

碧草看着她被打的皮开肉绽，一边落泪一边给慕颜上药。

等药上完，慕颜额头都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细汗。

她安慰碧草，让其先去休息。

等碧草走后，她忍痛起身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嘎吱——！”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慕颜偏头就见厉璟寒一身寒意而来，没等来人开口，她苍白的唇轻启。

“你知道吗？经此一事，我再也不能跳舞。”

厉璟寒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眸色渐深：“你想说什么？”

慕颜望着他那熟悉俊美的脸，这脸她看了五年，到现在却发现从没真正的看透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厉璟寒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为了柳雪，不惜置自己于死地。

“既然你心里从来没有我，当初为何要娶我？”慕颜忍不住问。

厉璟寒不由嗤笑：“当初是你仗着静安公主的喜爱，强逼着我娶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慕颜眼神空寂，没有再解释。

当初两人的成婚确实是公主求皇上所赐，可慕颜并不知情。

她虽心仪厉璟寒，却不会做强逼之事。

厉璟寒见她不言语，将手中暗藏的金疮药落下后，转身离开。

……

这一夜，孤枕难眠。

慕颜躺在卧榻上，脑海中都是今日之事。

她才发现，除了哥哥。

在这世上真心待自己好的，也就只有公主了。

想明白这些，天色没有亮，慕颜就等在了厉璟寒主院门口。

羌国终年阴雨，虽是夏日，但凌晨却透着寒意，侵入骨髓。

卯时，厉璟寒穿戴好官服，正要去上朝。

走出院门，就见慕颜站在外面。

“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颜听到声音抬头：“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

慕颜视线与他平视，一字一顿：“我们和离吧！”

第六章 心有所悔

院外一时间寂静的只能听见雨落之声。

成婚五年，慕颜从未提过和离。

厉璟寒心底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眸色晦暗，声音一时听不出喜悲：“皇家赐婚，岂是你说和离便和离的？”

他今日本想去宫中，和柳雪说清楚，以后不再管她的事。

昨日之事，他让人调查，发现是柳雪让人动的手脚。

毕竟自己与慕颜是夫妻，两人相处五年，她又没有任何过错。

他虽给不了慕颜要的夫妻之情，但至少可以保她一生荣华。

她兄长的事，他也已派人去处理！

然而他的规划，却被慕颜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乱。

“若你同意，我自愿向皇上请罪。”慕颜似是下定了决心。

厉璟寒看着她坚定的一张脸，心底莫名一蹙。

他一步步靠近她：“以你如今处境，若没了本督，能去何处？”

普通女子和离之后尚且艰难，更何况是慕颜这个犯了大错之人。

听到这话，慕颜苦涩一笑，喃喃道：“可我与你成婚这五年，你也并未让我有所不同……你还拿走了我的掌事之位……”

这话似是埋怨，厉璟寒眸色越发冰冷。

“你当真以为本督不敢？”

慕颜眼睫轻动，摇头：“我知道你身为锦衣卫都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什么不敢，所以求你成全我的心愿吧。”

她曾以为就算没有感情，也可以相敬如宾过一生。

只是经过这件事，她懂了，有些事强求不得。

厉璟寒第一次有些心慌，他强压下不适的情绪，冷声道。

“本督还要上朝，这件事以后再谈。”

话落，他转身快步离开。

慕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院子。

慕颜把之前自己写的和离书拿了出来，一个人在窗前站了一天。

直到太阳落下，厉璟寒才从皇宫回来。

慕颜没有犹豫，缓步来到厉璟寒书房。

轻轻将门推开，厉璟寒正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公务。

她走近，将自己已经签名画押的和离书放在桌前。

“这和离书，我已签字画押。”

厉璟寒拿笔的手一顿，目光扫到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的和离书。

他瞳孔微缩，冷声道：“本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和离书拿走。”

慕颜神色不变，平静道：“不必了，你签字吧，明日我也好去求圣上。”

厉璟寒闻言，心莫名一空。

他起身看向慕颜，神色晦暗不明：“是因为柳雪吗？若你心有芥蒂，我以后与她再无往来。”

慕颜愣住，随即苦笑回：“谢谢你为了我愿意说违心之言，给我一丝最后的体面，但我已经让你怨恨五年，不想再让你怨恨一生。”

“你放心，我明日一早就从府邸离开，不会多耽搁一刻。”

话落，慕颜转身孤寂离开。

厉璟寒看着她因为忍痛背脊僵硬，脚步缓慢的背影，眸色深沉，双拳渐渐攥紧……

第七章 邀请

翌日，天刚亮时。

慕颜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打算离开这里。

碧草在一旁落泪：“夫人，让奴婢跟着您一起离开，奴婢可以照顾您。”

慕颜浅浅一笑：“不用了，我前途未卜，你又何必跟着我受苦，好好待在府里。”

说完，慕颜拿着包袱出了府。

沿途的下人看着这一幕均有些不知所措。

厉璟寒一袭藏青色长袍站在不远处，看着慕颜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

走出府，慕颜望着那熟悉的匾额，只觉恍如隔世。

她缓缓转身，这五年的记忆就似白驹过隙匆匆而过。

慕颜最后找了一家客栈居住。

以她现在的处境，爹肯定不会让她进府。

她想等把哥哥救出来后，再做打算。

在客栈里安顿好后。

慕颜便去了城南地牢，打点好，往哥哥所在的牢房而去。

刚走到拐角处，她忽然听到顾父熟悉的声音。

“谨墨，你是顾家长子，更该体谅为父的不容易。认罪，安心上路，是你如今唯一的选择……”

慕颜脑子轰得一声，她往前走，就见父亲端着一个药碗要往哥哥嘴里喂。

她快速上前，一把将顾父推开。

“啪！”得一声，药碗摔碎在地。

顾父见状顿时怒了：“你来这里做甚？”

慕颜想着刚才听到的话，又看向地上刺鼻的药，红着眼望向他：“爹，虎毒尚且不食幼子，你怎能如此待哥哥？”

顾父听她教训自己，双手背在身后，不以为意。

“我生他养他，如今要他的命理所应当！”

慕颜听到这话，不由心凉。

她扶着伤痕累累的兄长，声音很轻：“既然爹如此不讲亲情，女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我如今虽失了圣恩，但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若您要伤害大哥，就莫怪女儿……大义灭亲。”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很重。

顾父还不知慕颜和厉璟寒和离之事。

听闻此话，不由得害怕，甩袖气愤离开。

顾父走后，慕颜眼眶湿润的握住顾谨墨的手：“哥，都是我无能，让你受苦了。”

顾谨墨在牢房的这段日子，受尽了折磨，他靠在墙边，听着慕颜的话，艰难的摇头。

“哥没事，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慕颜含泪点头，保证道：“哥你再等等，婉儿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顾谨墨费力地答应：“好。”

但他心里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

……

慕颜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就又回了宫中侍奉静安公主。

她想去求求公主，只要救下兄长的命便好。

刚入宫，路过御花园，她迎面就见柳雪走了过来。

柳雪看到她，笑得不怀好意。

“婉儿姐姐，多谢你识大体愿与夜寒和离，今后我和夜寒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慕颜没想到厉璟寒这么迫不及待就把和离的事告诉了柳雪。

她心中一痛，面色不变从柳雪身边走过。

柳雪看着她离开时淡然的样子，心底暗恨……

皇城的宫道很长，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慕颜恍惚之时，就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