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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歌欠了欠身，解释：“昨晚元诩他在外喝了酒，我便……”

“放肆！谢云歌！”侯夫人厉声喝道。

“你嫁进我侯府三年有余，不曾生下一儿半女也就算了，如今不守妇道，竟外出一夜未归！”

“看不住自己的夫君，就跑出去偷汉子，我侯府世代清白，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败类！”

谢云歌被骂的整个人都蒙了。

直到被粗使婆子按在地上，才反应过来，只能嘶哑着嗓子说道：“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身上男人的披风又作何解释？！”

侯夫人掷地有声，根本不给谢云歌解释的机会，直接将她定了罪。

“按好她！今天我就替萧家的列祖列宗教训这蠢妇！”

话落，一旁的人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藤条，放在侯夫人的手中。

“我没有，母亲，我真的没有！”

‘啪’！

随着藤条落下，谢云歌疼得一声惨叫，挣扎了起来。

可她冻了一晚上，哪还有什么力气挣脱几个婆子的力道？

“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侯府的规矩！”

藤条挥舞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谢云歌疼到快要晕厥。

“少爷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藤条终于停了下来。

侯夫人看着走进来的萧元诩，声音高昂说道：“谢云歌与外男通奸，我替你教训教训她，不碍事吧？”

萧元诩闻言，猛然看向被按在地上的谢云歌。

谢云歌用尽力气抬头，期盼望着萧元诩，艰难挤出一句：“……我没有。”

可下一秒，萧元诩却冷淡挪开视线，近乎残忍甩出一句——

“母亲教训便是，别气坏了身子，若是打死了，扔出去便是。”

第三章

谢云歌知道萧元诩不爱自己，所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他的维护。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要她含冤而死。

谢云歌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脱力倒在了雪地上。

血迹顺着伤痕流淌在雪地里，眼泪不断流淌下来……

“来人，将她拖到房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侯夫人话落，婆子们就上前，拉起谢云歌将人拖进了房内。

萧元诩站在原地，凝着地上留下的血痕，眉头微蹙。

侯夫人见此，当即提到：“元诩，谢云歌不守妇道，这样的女子在不配做我萧家的媳妇，不若休妻另娶？”

话落，萧元诩便不再看那滩血迹。

“太守家倒是有位女儿尚未出阁，听说贤良淑德，才貌双全，为娘将她聘与你为妻，如何？”

萧元诩却没什么聊下去的兴致：“母亲做决定便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

房内。

谢云歌再次苏醒过来，分不清是白日还是黑夜。

屋内一阵冰冷，原本的火炉早已被浇熄，她又疼又冷，连手指都没了知觉。

“有人吗？来人啊！”谢云歌爬到了门边，微弱地喊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丫鬟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谢云歌，厉声说道。

“喊什么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谢云歌踉跄着身子，唇瓣发白，颤抖着对丫鬟说道：“这屋子太冷了，把炉火生起来吧。”

丫鬟抱着手臂看着谢云歌这副模样，冷笑说道：“哟，一条落水狗，还真把自己当世子妃使唤了，生炉火啊？做梦去吧！”

说完，还狠狠推了一把谢云歌。

谢云歌猛地一摔，身子撞到桌角，伤口再次渗出血迹，谢云歌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随即，丫鬟将食盒狠狠扔在地上：“吃饭了！”

两个馒头从食盒中滚出，除此之外，食盒里再无其他。

谢云歌看了看丫鬟，而后脚步蹒跚的向掉在门边的馒头走去。

丫鬟见状，嗤笑一声，可下一秒，谢云歌猛地冲出了门外。

她拼尽了全力向外跑去，却在花园的月门处，猛地撞上了一人，跌坐在地。

抬头一看，却见萧元诩面露嫌恶地擦拭着，刚才被她撞到的地方。

“元诩……”

谢云歌看着萧元诩的动作，心如刀绞。

忽地，一阵风吹来，谢云歌闻见萧元诩领口处的女香，浑身一怔，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侯夫人的声音。

“元诩，宋小姐要回去了，还不出去送送？”

谢云歌站起身望去，就见侯夫人带着一位陌生的女子走来。

那女子看着端庄娴静，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世子，这位是……？”那女子走到了萧元诩身侧。

萧元诩扫向谢云歌，眼里带着冷霜，刺得谢云歌心头一颤。

接着，就见萧元诩启唇，绝情无比道：“一个无德妾室罢了。”

第四章

话如惊雷，将谢云歌震在原地。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侯夫人又投来警告的一撇，扭头对着身侧的女子却慈眉善目。

“谢清，等你过了门，若看她不顺眼，发买了便是。”

谢云歌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践踏彻底。

她白着脸望向萧元诩，可他却转身，径直带着宋小姐离开。

谢云歌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仿佛周身空气都被抽干，一双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

直到侯夫人再次嘲讽：“刚才你也听到了，元诩马上就要娶那谢家小姐为妻了，你也该识趣点，腾出位置了。”

尊严一再被践踏。

谢云歌忍着痛苦质问：“你们凭什么贬妻为妾？”

“一年前，你们明明在老太君病床前承诺过，会好好照顾我！”

侯夫人冷笑一声警告：“谢云歌，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侯府容忍你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

“若不是老太君当年荒唐，就凭你这一介村姑连进侯府当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刚刚那可是太守府的嫡女，只有他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做我儿的正妻！”

侯夫人上下打量着谢云歌，犹如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谢云歌终于明白，他们看不起自己这个人，所以连带着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也全部被否决。

浑浑噩噩回了房，关上房门后，谢云歌瘫坐在了地上。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三年来在萧府所受的一切。

她当初忤逆父亲，不顾哥哥们的劝阻，放弃了汝南王郡主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嫁给萧元诩。

结果呢？

换来的却是萧元诩将她贬为妾室，另娶他人。

她捧上的真心，被他们理所当然的撕扯，践踏。

自己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云歌抹了把眼泪，决定去找萧元诩。

她想要最后努力一次，也权当让自己死心。

谢云歌来到书房，萧元诩见来人是她，眉头皱紧。

她依然穿着那破落满是血痕的衣裳，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元诩，你当真要娶那太守府的嫡女为妻？”

萧元诩停下手中的笔，眼里又蒙上了一层厌恶：“我要娶谁，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留你做妾室，已经是对你顾及情面了，谢云歌，你别不识好歹。”

话如重锤，敲碎了谢云歌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她脸上却嘲讽笑着：“真是可笑，什么时候贬妻为妾还要感恩戴德？”

“枉我三年事事以你为先，到头来原来是一场笑话……”

萧元诩愣住，谢云歌一直唯唯诺诺，伏低做小，身上的气派连丫鬟都不如，她今天居然敢反驳他？

可还不等他细看，谢云歌已经转身出了书房。

谢云歌朝自己房间走去，一路上，下人们来来往往，纷纷议论着那太守府的嫡女宋谢清。

“听说啊，那太守大人对咱们家世子十分中意，咱们世子和宋小姐不日就要成婚呢！”

“那咱们后院那位呢？是休了还是打发去庄子上？”

“谢云歌自己不检点，哪还有资格做世子夫人，留她一命，已经是侯府的仁慈！若是世子妃看她不顺眼，将谢云歌发卖，那也是她活该！”

谢云歌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肆无忌惮贬低自己。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萧元诩不爱她。

倘若他对她有一丝情意，下人又怎敢当着她的面羞辱她？

谢云歌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最后为萧元诩留下一行泪。

这一场荒唐的坚持，持续三年也是时候结束了。

夜深。

谢云歌写下一纸休书，便悄然离开了萧府。

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来时空空，走时亦是空空。

出了萧府后，谢云歌走在清冷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