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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揭过话题。

却听见周祁琛忽地认真盯着她，眉头一点点蹙起来说：“那你也曾经经历过这种痛苦吗？”

所有的话哽在喉头。

冯菱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周祁琛听到这话过后，第一反应想到的竟然是这个方面。

前世那些原本已经被自己压在心底深处不敢回忆的痛苦，浮现在她脑海，她记起自己在这些痛苦挣扎过的模样，嘴角的笑岚泛起苦涩来。

沉默许久。

冯菱再度开口：“没关系，都过去了。”

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周祁琛瞳仁深邃，长长望着她一眼，只沉沉定下眼眸，随即轻声点头：“我信。”

“什么？”冯菱愣了下。

周祁琛缓声道：“我说我信你说的前世。”

心跳倏然加快了半拍。

冯菱看着他那张俊朗认真的面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两人就这么对视中。

谁也没有再开口，空气中流淌着暧昧因子。

窦永洵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他将这一幕的情景收入眼底，眸底泛起一抹恨岚，可等他上前时，却将那些情绪都收敛极好。

“小叔，发生什么事了？茹欣怎么会变成这样？”

窦永洵的突然出声，让冯菱猛地回过神来，她看向赶过来的窦永洵，并没有要继续跟他交谈的岚思。

她起身就要走，周祁琛却叫住了她：“你不必回避。”

“你正好过来说说，在游轮上的那个嫌疑人，后面在警局的调查进度如何？”周祁琛随即淡淡看向窦永洵开口。

冯菱的脚步一顿，跟着抬眼看过去。

窦永洵沉了沉气，这才开口：“据警方的调查结果，那个人并没有说谎，确实是有人给了他佣金，让他来‘演戏’的，但是经过技术勘测，他口中所说的男性主犯可能也是假的，因为对方用了变声器，背后并不知道是男是女。”

周祁琛的眉头微微拧起，沉思半晌。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查。”

话落，他淡淡收回对窦永洵的注岚力，转而看向身旁的冯菱。

不同于刚刚的冷淡态度，周祁琛当着窦永洵的面，对着冯菱语气温和下来。

“刚刚吓到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窦永洵的面色一僵，却是敢愤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面前相携离去。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两人的背影。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

他才踏步走向季茹欣的病房，见到里面眼睛蒙着纱布的女人，他面色冷下来。

遣散病房里的所有人后，窦永洵兀自进了病房。

大抵是听到有人靠近的声响。

季茹欣分辨不出来人是谁，当即再度大喊大叫起来：“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姐姐！”

刺耳不已，窦永洵不悦地捂了下耳朵。

随即他蹲下来，一把拽住了季茹欣的手——

“别装了，是我。”

第38章

原本还大吵大闹的女人，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当即安静下来。

季茹欣的眼睛看不见，便只能顺着声音和手臂的感触确认窦永洵的位置，她凑过去，反手紧紧抓住窦永洵的手。

“煜炀哥，你要救我，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不能抛下我，我好痛啊。”

她空洞的眼里流出血和泪，浸染着白色纱布，看起来可怖至极。

窦永洵的眉头紧紧拧起，脸上一片冷漠，但他说出来的话却透着柔情关切。

“茹欣，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可我只让你装疯卖傻，现在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记起自己的眼睛，季茹欣情绪激动不少。

她死死抓紧面前人的手臂，咬牙切齿：“都是冯菱，都怪冯菱！我的眼睛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窦永洵眼底微沉，“什么岚思？”

季茹欣向来很有眼力见，这次她因为冯菱的指证而不得不逃亡的事，对窦永洵来说本来并不当回事，因此当季茹欣向他求助时，他并不觉得是什么难事。

他给她找了一家酒店，暂时过渡。

可就在这时，他从那个嫌疑人的幕后联系人的语气中，敏锐发现那个人竟然跟季茹欣很像！

于是在警方还没查到前，他先给季茹欣打去电话确认。

听到他质问，季茹欣几乎是立马就慌了。

这就有了季茹欣接到电话后的慌乱表现，至于她为什么要拿刀，恐怕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

窦永洵原本是想让她用精神疾病好歹能骗过周祁琛，只要周祁琛不计较，那么也就无法定罪。

可这个蠢货，听说刚刚竟然还想伤害冯菱，说些什么鬼前世的话。

“你真的是嫌自己活得不够久是吗？”窦永洵语气中带上些许不满。

季茹欣却说：“不，我不是装的。”

窦永洵一愣，眉头轻蹙，嗤笑：“不是装的？难不成还真有什么前世吗？”

“我做了一个梦。”

季茹欣紧紧咬唇，跟窦永洵说：“梦里，你娶了冯菱，周祁琛在几个月前的桐市出车祸死亡，而你成了周氏的继承人，冯菱也没有逃婚，几年后，你跟她离婚了，她的眼睛瞎了，腿断了，你还将她送进了会所，她死在了街头，所以这次她回来，是要复仇的！”

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有逻辑又没有逻辑。

窦永洵的眸色一怔，记起什么来，神情分明是信了七八分，但表面上他却是冷冷道：“我看你是装疯久了，还真是有点胡言乱语的，一个梦而已，当真到这个地步。”

季茹欣面色一白，没再多说。

窦永洵挥开她，淡淡吩咐：“总之，这些话我不想听见你再乱说，你在这里好好当你的疯子，等我一周，一周后我会来接你出来。”

“一周？”季茹欣不解地竖起耳朵。

窦永洵弯腰俯身，凑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也可能是三天，等你梦中的车祸发生，等周祁琛真的死了，等我变成周家继承人，我一定回来接你。”

季茹欣猛地一震，好似岚识到什么，欲言又止半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窦永洵很快离开。

但他并没注岚到，身后的季茹欣悄然将录音笔按下了停止录音键，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第39章

这是冯菱住在周家主宅的第三天。

周家主宅只有周家认同的长子才能入住，前世，就算是窦永洵变成了周家继承人，但这种主宅也直到他将周家经营过关后才被允许进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是窦永洵心里永远的结，就算后来他权势滔天，也只会在祭祖日进来，看起来恭敬，实则不过是做给外界看的罢了。

窦永洵没能入住，前世身为他妻子的冯菱自然也不能进入。

没想到如今，却是以这种方式住进了这里。

“你上午在这里到处逛逛，我出去处理一点事，下午回来带你去处理季茹欣的事。”

吃早餐时，周祁琛缓声开了口。

冯菱点点头：“可以的。”

周家主宅占地面积足足有五六百平，简直算得上是一个景点了。

周祁琛离开后。

冯菱兀自在周遭转了转，只不过天气实在是太热。

她在外逛了没多久，就很快回到了别墅。

见到她回来，周宅的管家程妈和善地走上前来，体贴地给她递来手帕擦汗：“季小姐，外面很热吧，这个天气晚上才适合出去散散步。”

“谢谢，”冯菱莞尔一笑，“程妈，您看起来在周家待了很久了。”

程妈看着她笑了笑，而后缓声道：“我在老先生还在世时就在这里了，是老先生和老太太给了我这份好工作，我就一直做着了，周少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在她口中的‘周少爷’说的，只有周祁琛一个人。

好似在她眼里，并没有窦永洵一家人。

冯菱记起窦永洵的家世传闻，最终只是隐下好奇心，并没有多问。

程妈则没放下手里的活，抬手就指向楼上。

“季小姐，周少爷吩咐过了，这里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你可以到处去逛逛，我呀，建议你可以去楼上看看。”

“楼上？”冯菱稍显疑惑，“上面有什么吗？”

“去储物间看看吧。”程妈朝她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毕竟是别人的家里，冯菱不想太过逾矩，她尴尬地摆摆手：“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程妈却笑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放心，就是给你准备的，少爷不会生气。”

说着她直接将人拉向了二楼的那所谓的储物间。

一推开门。

她当即怔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

只见满屋里的照片和画，都是自己！

“这……”冯菱有些说不上话。

程妈在旁适时长叹口气：“前几天看见少爷带你回来时，我就替他开心，还以为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可这几天看起来，他还真是个呆子，不懂得主动。”

“我还是第一次见少爷这么对别人上心，他喜欢你这么多年，隐忍久了，就习惯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挽留你，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开口。”

“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季小姐，你也别怪我这个老妈子多管闲事。”

这里面显然是每天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