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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凛是恶魔，是书中的恶魔。

他杀人了。

这只是他第一次杀人，之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到最后的杀人不眨眼，屠尽九州。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以为是，一开始救了她。

她以为的能改变……

导致的蝴蝶效应……

沈一安情绪波动极大，花朝见拦不住她，吼道：

“不是他！”

“自错杀你之后，他对你皆是真心。

你从未信错过！”

沈一安愕然。

“什么？”

“魂草已经被毁了。”

“什么？”

这话在沈一安听来，就是等于她以后的幸福生活也毁了。

不过这些以后的事，她无暇去想。

满目疮痍，鲜血淋漓。

她不得不考虑眼前的这群生灵。

这些人或直接或间接因她而死。

她问：“魂草怎么被毁了？”

花朝：“是魔气。”

沈一安心里逐渐清晰了某个概念，颜沁雪想让她死。

下次见面，便是敌我，哪怕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又如何。

沈一安指节被捏的咔吧作响。

“颜沁雪！真是恶心！”

花朝看了沈一安一眼，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若是她知道颜家村关于紫澜的一切……

有些事情，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

犹豫片刻，花朝道：“你可以救他们。”

沈一安眼神瞬间亮了：“告诉我，怎么救他们？”

“用这。”

花朝指了指她的心口。

“神爱世人，是守护的心。”

沈一安茫然摇头：“我不是。”

花朝道：“那，凡被黑曜玄弓所伤的精灵，皆会成魔，化为魔气，游荡世间，危害九州。”

他认真看向沈一安的眼睛：“因为你！因为对你动的恻隐之心，因为你的懦弱无能！你徒占神格，却没有神的大爱！”

“你可还记得紫澜？他是怎么死的？”

“你却轻易忘记！”

“说到底，他的死，与你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一安搞不懂花朝想说什么。

她不知所措地后退着。

“紫澜究竟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朝没有回答，掌心一翻，一条红绸从沈一安的纳戒中飞出，轻飘飘落在她的面前。

那几个字在她瞳孔里放大……

是她的笔迹。

第128章 是我的主人

“千万不要忘记他，他是时晏，是紫澜，是江城，是哥哥。一定要.....”

看着红绸上的字迹，一笔一划，是她亲手写的。

从左至右，她一眼便看出，这是她亲手写的。

沈一安喉咙发紧，干涩无比。

似乎有什么记忆从脑海里划过，像是锋利的的刀刃划过记忆的牢笼，徒留在锁链上刺耳的嗡鸣。

尖锐，刺耳。

却想不起分毫。

只剩下满心的揪痛。

“江城？时晏？和紫澜是一人？是哥哥？是她的哥哥？不可以忘记？”

沈一安咽了口唾沫，眼睛有些酸涩。

“一定要......”

“要怎样？”

她抓着脑袋，痛苦地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不止紫月告诉我的那些，还有很多.....”

“时晏？究竟是谁？”

“为什么紫月要逼我回去？为什么要因为我害了这么多人？”

“究竟是因为什么？”

......

她不断自语，声音越来越尖锐，指甲陷入皮肉，在额头和脸上留下几道血痕。

“师尊——”

宋凛想走向她，却忽然见沈一安嘶吼出声，周身白光暴涨，准确来说那光芒来自于沈一安的掌心，那里似乎藏着某样东西。

强烈的光芒笼罩在草木族四周，以沈一安为中心，脚下开始出现裂缝，那裂缝越来越大，大到将沈一安吞噬。

裂缝中是一片未知的白光，像是无数光面折射的强烈光芒，刺目无比，众妖修无一不捂住双目。

宋凛被搁在裂缝这端，无法跨越。

花朝离沈一安最近，下意识抓住了下落的沈一安。

“沈一安，抓紧了！”

花朝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伸手够着掉进去的沈一安，仅仅只来得及抓住她一只手。

沈一安整个人有些懵。

两人交错的手腕在裂缝边缘，受重力被生生划破皮肉，鲜血顺着裂缝边缘慢慢滑落。

那白光逐步散去。

原来裂缝里是无数画面，像是现代投影，又像是无数镜子折射出的画面，形形色色，层出不穷。

花朝惊喜道：“是浮生镜！”

原来他之前说的没错，浮生镜有灵性，极有可能是它找到沈一安，而不是沈一安找到它。

或者说，浮生镜的碎片一直在沈一安身上。

忽然，上头抓住他的手忽然打滑。

她径直坠落，同时上方裂缝迅速关闭。

*********

裂缝外，花朝着急万分，不断喊着沈一安的名字，无奈没有回应。

宋凛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陈裂缝闭合前跳了进去。

“妖尊，别去！”

“浮生镜是上古神器！”

“除非神族，否则会被它的力量撕成碎片的！”

.......

裂缝闭合后，沈一安逐渐平稳下来。

她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有一片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她四周有无数面镜子，每一面都播放着不同的景象。

皆是她经历过的事情。

蓬莱秘境，她遇到白泽神兽，神兽威压震晕后，一男子出现，将一个镜子的碎片放入了她的掌心。

那男子小臂处有一点殷红，十分熟悉。

不等沈一安思考，但见那碎片顺着她的皮肤融入肌理。

沈一安看着画面中的那人，涌上一股强烈的亲切感。

似乎认识了很久，久到比她记忆中活着的时间更长。

那人一身白袍，身影颀长，墨发披在肩后，相貌清俊，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看向沈一安的时候，嘴角总是噙着笑。

他眉眼修长俊朗，漆黑瞳眸里的光彩，宛如星星，碎碎点点，柔和无比。

他说：“小鱼儿，你想做的，就放心去做吧。”

沈一安的心震颤了一下。

这个人难道就是紫月口中的他？

是红绸上，她不想忘记的人？

那么，她想做什么？

冥冥中，她觉得她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

花朝说的对，她必须想起来这一切。

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画面再度转换。

是一个院子，布置很简洁，只见得一个莲池，绿叶红花碧水，隐隐水雾缭绕，静谧的好似世外桃源。

在莲池边，又是那个秘境中的男子。

在给水中的鱼儿喂食。

只不过他喂得不是鱼饲料，是造型精美的点心。

池中红鲤一跃而起，一口将那点心吞入腹中，扎了个猛子，水面荡起无数涟漪。

喂食人浅浅笑了，似乎很享受喂鱼的乐趣。

沈一安恍然大悟，这池子，似乎与蓬莱秘境中她看到的画很像。

如此看来，竟是一人。

喂食人将手伸进袖口，似乎还有吃食，还未拿出，那鱼便急不可耐，有一个鲤鱼打挺，窜了出来，结果位置咬偏了。

一口要在那人的小臂处，那人莹白小臂立马见了血，多了一个浅浅的红痕。

见状，那鱼好似做错事了似的。

一道红色光华旋转，那鱼化形成一个红衣小姑娘的样子。

看到那小姑娘的一瞬，沈一安呼吸都停住了。

因为那小姑娘与她的模样，分毫不差！

神情，扣手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只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沈一安便十分肯定，自己与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或者说，就是同一人。

只不过她的年纪似乎比她小上几岁。

*****

“主人......”

“主人，对不起.....”

几乎是同时，沈一安喊出了那两个字。

“小鱼儿说说，这个月咬了我多少次了？”

男子掀起袖子，虎口，手指，手臂，有结痂的，有没结痂的，十分惨烈。

他虽然这么列举这红鲤鱼的罪状，但是语气却十分温和，更多地像是在说笑，而不是责备。

红鲤支支吾吾：“数不清了......”

她忽然眼前一亮，转移话题道：“不过主人，人家功课都做完了！我听主人的，每天都读书练功，维护命树，恪守心性！”

“主人，夸我夸我！”

男子震撼道：“如是？那小鱼儿——”

红鲤洋洋自得，叉腰等夸。

男子道：“那将你今日从斗姆元君那听的经文，背给我听。今日的经文应当是超度经吧？”

红鲤：.......听经睡着了，背是不可能背的出的。

男子拂袖而去，道：“罚抄100遍。待我布星结束，便要检查抽背。”

红鲤原地石化。

待男子远去，红鲤气的跺脚：“时晏是坏东西！小鱼儿好可怜，遇上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坏主人！”

“先过来，教你怎么用浮生镜......”

画面在时晏的声音中翻转。

沈一安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湿了。

她喃喃自语：“时晏，他就是时晏吗？是我的......主人......”

第129章 我连我爱的人都守护不了

“原来，我曾是一条鱼？”

“一条很幸福的鱼？”

难怪，她能够在水下呼吸，她的天赋来之有因。

********

浮生镜是一面巨大的圆形水镜，放置在某个空间的正中央。

四周皆是夜幕，天上都是璀璨的星星，这个空间以星星点亮。

只不过这一次只有小鱼儿一个人。

她很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