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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语气也变得严厉了几分,“你说!沉韫是不是出事了?”
“……”春盛死死咬着唇,低头不语,吧嗒吧嗒地落泪。
“说。”苏南枝急的叱咤了声,”说啊!“
“是……”春盛终于点头,这才将全部事情经过原委道来:"按照行程,他们今日就该抵达渊城战场前线。余晔自从离开京城后,前往渊城的路上每日都给我写了书信。从宣城到京城的书信只需要一天脚程,但进了焦洲地带,书信抵达京城就需要两日,以此类推,他们走得天数越久,所处地带离京城也就越远。”
“收到的这封信,其实是余晔四天前寄的。”春盛面色忧愁,从怀中拿出一封带血污的信纸,泪水便刷地落了下来,
“信中写到,王爷于四日前在焦洲省城的荒山沟壑遭遇埋伏。敌军乔装成焦洲一带的土匪,屠了附近三个村庄的百姓后,又乔装成村民,埋伏在山脉之上,制造出“村中大火、村民被烧”的假象,向王爷的军队求救,将王爷军队引入沟壑中伏击。王爷为救稚童被追杀后,跌落万丈高的悬崖,直到今天,活不见人、死……死不见尸……”
苏南枝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她死死抓住春盛,通红眼眶追问:“你说什么?活不见人……死、死不见尸……不可能!”
春盛被这样的苏南枝吓红了眼圈,心疼地劝道:“王妃,您别急了!晔和我提及此事时,我就打定主意,不想和您说,您是身怀六甲之人啊……余晔仿了这封王爷给您的书信,自以为不会暴露,却没想到,还是被王妃发现了了端倪……”
苏南枝看着余晔的书信,内里不仅写了萧沉韫为救数十个被围困在大火中的孩童,还写了萧沉韫身中数箭,跌落悬崖……
她死死攥着这一封书信,在一片天旋地转中晕了过去。
“王妃!!!”
“摄政王妃晕倒了!快来人啊!!快去寻洛神医!!”
“洛神医不在,洛神医四日前赶往边境去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省城荒原
“快把王妃搀扶进屋中!”玉儿大喊着冲来,与春盛一同将苏南枝搀扶进屋中,“小德子去请御医!速速前去!”
小德子是梓熙宫太监,一声令下之后,立刻疾跑出宫中,一边大喊道:“闲杂人等火速让开!!王妃昏厥,急需请御医!”
……
待苏南枝醒来之后,已然是后半夜,她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掀被下床,因为起床太急,脚下一阵眩晕,连忙撑住床桓,待灵台清醒之后,她不容置喙地下令:“备马,我要去边疆。”
玉儿一听,立刻吓得跪在地上:“王妃,使不得!这可不行,万万不行,如今您已是……”
“已是身怀六甲之人又如何?见丈夫有难,难道不去救吗?”
苏南枝绕开跪着的玉儿,在还未天亮的夜色中,一边走着一边身穿披风,一路走向马厩,挑了一批吃饱粮草的千里马,在一行宫人的劝阻中翻身上马,同百般焦急的春盛交代道,“我带着邹虎,沿着祁焦官道先走一步,你明日同言斐说一声,让他调拨些杀手随后跟上。”
“架——”
不等众人反应,那匹千里马已如离弦之箭,在宫殿的长道中快速消失!
“糟了,糟了!”玉儿急叹一声,满院踱步,“王爷命我好好照顾王妃,王妃若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
“玉儿,你同温阁主复述方才王妃说的话,王妃身边不能离了我。”春盛也快速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诶!春盛姑娘!!”
玉儿默叹一声,不敢耽搁,连忙去找温言斐。
温言斐已然睡下,听完此事后,慌不择乱地起床穿衣,带人就追了出去,恰好被满腹心事起夜散步的邹沐暖瞧见,她也跟在温言斐身后喊道:“师父,你等我,我随你一起去!”
苏南枝快马加鞭,在天亮后的小雨淅沥中,匆匆忙忙赶到了宣城,她不敢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
好在她有官办令牌,故而一路畅通无阻,守城官兵见她手持令牌,都纷纷快速放行。
春盛、温言斐等人追了接近一天,临到黄昏时刻,在进入祁州地带时,终于追上了苏南枝。
此时。
苏南枝从后半夜出行到现在,已经足足七个时辰,不吃不喝,风雨不停、烈日不歇,嘴唇已然干涸起皮,青丝夹杂着尘土,裙摆沾了几根草木,紧勒缰绳的手掌勒出一道红痕,酸痛麻木。
她扯动唇角,嗓子沙哑的像渴了很久的老鸦:“我打算不眠不休赶往焦洲省城,预计要三日,若你们撑不住,便原地休憩。”
“姐姐,我撑得住,我是怕你撑不住。”温言斐担忧的拧紧眉宇。
“我有什么撑不住的?”苏南枝眼中全是坚毅与执著,眉头紧紧皱着,“不能耽搁时间了。”
随后,高扬马鞭重重落下!
马匹扬起,在官道上风驰电掣般奔跑。
苏南枝浑身紧绷,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松懈与差错,满脑子都是萧沉韫……
身中数箭,跌落悬崖。
她心痛如绞,泪水漫出眼眶,被她狠狠逼了回去,再次咬紧牙齿朝前赶路!
如此循环往复,接近三天三夜,到最后,苏南枝全凭着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筋,促使自己必须清醒,她要找到她的沉韫……
那是她的沉韫。
她不能失去萧沉韫。
第三次日落时,抵达省城荒原,马匹两只前蹄蓦然前跪,瘫软无力地斜倒在地。
苏南枝侧滑在地,翻身站起,刚要往前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喊声:“王妃!”
第四百六十五章 他的子民
淅淅沥沥的夜雨里,天地黑沉沉的,看不见一丝月光,余晔手提马灯,带着一队人马从密林中走来,待看清苏南枝后,先是讶然随后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王妃啊……先前天色太黑,我瞧得不真切,只能通过身形背影判断,此处地形复杂,极为危险,周边可能流窜着北狄、西戎余孽,所幸王妃与我们会合了,不然只身逗留此地,委实危险。”
苏南枝折断一树枯枝做拐杖,追问道:“沉韫呢?他在何处消失的?”
余晔领着苏南ᴊsɢ枝来到一处缭绕着云雾的断崖,面色紧绷,攥紧拳头道:“当时,王爷便是在此处跌落悬崖的。悬崖下五十丈高,缭绕云雾,深不见底。属下领着官兵下去探寻过,下面是一处温泉,温泉旁有王爷带血的衣服碎布,除此之外,不见人影。”
“不见……人影……”苏南枝拧紧秀眉,“你的意思是,王爷不见了?是……是什么意思?”
“要么被……”余晔深吸口冷气,压住心口的郁闷,费了好大力才吐出一句话,“要么被敌国奸细提前发现,带走了王爷,要么被……野兽叼走……”
这些都是假设王爷活着的情况,假如王爷死了……
余晔没敢说这话,眼睛暗藏滔天的悲痛:“属下已经带人寻了四天四夜,除去林中一些碎布之外,还……还发现了一根尸体骸骨,根据洛云崖推测……应当是身高七尺半男人的腿、腿骨……”
苏南枝脸色刷地苍白,死死攥着那根杵地的树枝,若非如此,她早就站不住脚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不停嗡鸣作响,双眼蓦然猩红如血:“不可能!”
“绝不可能!”苏南枝低声大吼,“我要找到他!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