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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枝战容贺(夏云枝战容贺)免费小说-(夏云枝战容贺)完结版在线阅读

分类: 美文推荐  时间: 2023-11-26 14:35:05  作者: qing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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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容贺脸色微变,胳膊伸过去一下握住了她的右手。

夏云枝咬唇,对准他的手,又是捶又是打,眼泪落在他的手背。

战容贺的手顿时收紧,低声道:“娉娉,不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这几个丫鬟不懂事,我今儿便叫管事给你换几个机灵的过来伺候。”

“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夏云枝抬眸,看向男人,眼中噙着泪花。“你离家去考举人的那段日子,族里没少给我脸色看,凭的什么?还不是欺负我年纪轻,又与乾儿孤儿寡母?”

战容贺听了,没吭声。

他表面仍冷着一张脸,但被夏云枝瞧出了些许松动。

正如玉箫所说,他尚未娶妻,身边的女人仅她一个。而她既是他的母亲,又是头一个与他共赴巫山、行男女之事的情人,枕边风多吹吹,总归能吹得动。某些方面,他确实是嫩角色。

夏云枝见状,假意抹了抹泪,又软着嗓子说:“先前同你商量那几亩薄田的事儿,你还给我冷脸瞧,觉得我居心叵测。天地良心,我生是你范家的人,死是你范家的鬼,不对你真心又对谁真心?我反倒要问问你,你范复明要真有良心,也不至于叫他们这般作践我。”说着,眼泪一闪一闪,顺着雪腮滑落。

战容贺仍不作声,手臂搂住她的腰,下巴贴在她的发髻。

夏云枝如蛇缠棍,顺势依偎在他臂弯。

她左手搭在他的心口,隔着蕉叶纹的长衣,轻柔地挠了几下,接着使劲抽泣两声,道:“早知如此,我当年就该姘个戏子来,总比在这儿被你疑神疑鬼强。”

“胡说。”战容贺开口,食指点在她的唇瓣。

夏云枝一双狐狸眼转到他的脸上,直勾勾盯着。

“我是醋母亲太过偏心弟弟,忘了还有我这个长子。”他食指描摹起唇线,指腹微微发红,是蹭下来的胭脂。“母亲心太小,里头人又太多,活着的死了的,都有……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排第一位。”

夏云枝冷哼:“乾儿是我的骨肉,你呢?你也是?天下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儿子。”说罢,便挣脱他的怀抱,站起身,作势要撵他出去。

战容贺反过来攥住她的手腕。

他五指微凉,冷得夏云枝有些发毛。她下意识往回抽手,不料他突然使劲,力道大得简直要将她的手腕捏出淤青,恰如一条滑腻的黑蛇张口咬住猎物,獠牙嵌入皮肉,蛇身越缠越紧。

“你放手。”夏云枝吃痛。

战容贺抬头看向她,冷不然露出一个近乎讨好的微笑。

“好姐姐,贞固错了。”他带着笑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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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枝听后,脸色霎时一白。

第九章 昙花记 (下)

幸而胭脂打得重,白了一张脸,也瞧不大出来。

她嘴角一紧,软着腰肢坐回去,嗓子微微发尖地说:“行了,尽会说些好听的哄我。”

战容贺攥着她的手腕,放在膝头,拇指摁在腕骨内侧的交接处,食指自上而下,缓慢地抚过手背,有一点粗糙,是常年练字留下的老茧。

“商小姐请母亲去游春,日子定在哪一天?”他带着夸张而谄媚的笑意,轻声问。他早已不是幼童,却要摆出稚子喜爱娘亲的嘴脸,真叫人心里发毛。

“怎么?你要跟去?小心被当成浮浪子弟逐出来。”说着,夏云枝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母亲说笑了。”战容贺手握拳,放在膝头,那儿留有余温。“贞固不过是想叫人裁一身新衣裳、买几件新首饰孝敬您。”

夏云枝听了,在心底暗暗嗤笑。

他分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却还在这儿惺惺作态,上一句好姐姐,下一句母亲,只管同她打太极。不过,她也不指望战容贺这小子能轻易松口,把田产一口气全给她,能捞点金银首饰,攒起来,积少成多,日后也是一份资产。

心下这一番思量,夏云枝倒也装模作样地笑了。

她起身,ʝ为自己倒满一杯茶水,又问:“对了,你前些日子去见孔按院,可还顺利?”

战容贺点头:“孔公率直无隐,是一位可靠的前辈,如若有他的引荐,未来在官场想必会顺当许多。”

“听玉箫说,孔夫人也要去游春会。”夏云枝心思一转,也为他斟了一杯茶。“我如今寡居在家,不便出门,思来想去,咱们还是得备一份重礼。既为了表示我们范家的礼数周全,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她两只小手端起茶杯,笑盈盈地举到战容贺跟前。

战容贺朝后稍倾,接过茶盏,抿上一口。

“行,账房那边我会去说,你只管叫玉箫取。”他放下茶杯,道。

夏云枝没再说什么,心里只想:玉箫那两巴掌算是没白打。

当夜,战容贺歇在夏云枝房内。

自然不是明着歇。

继母年轻貌美,继子正值壮年,又未娶妻,任谁见了都要说闲话,保不齐哪天下人就说漏了嘴。因而一入夜,玉箫便借口天黑,叫丫鬟们打灯笼送大少爷回去,夫人这边要吹灯歇息,等送完了大少爷,几人各自回屋歇息,不必再来回折腾。幸好有玉箫,还好有她。不然,夏云枝早躺进棺材,入了土,化为一座木雕的牌坊。

战容贺出了古春园,会叫丫鬟们离去,等人走干净,再打假山后头绕回来。春月夜,丝毫听不见夏日的蝉鸣、鸟啼,静谧到出奇,一如悬挂在天幕鹅黄色的月亮,剔透且冰冷。战容贺走到平房小小开着的侧门,弯着腰,钻进去。背后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猫叫,“喵呜——”,大概是窝在草丛里的猫被惊动,纷纷站起来,一双双亮闪闪的瞳孔紧盯着他。

侧门嘎吱一声,合拢。

战容贺提着灯笼进屋,继而吹了火,将它随手放在桌上。

穿过雾般的帷幔,他见夏云枝端坐妆台,拆了首饰,发髻鼓鼓囊囊地堆在颈后。她回眸,瞥见战容贺,脉脉不语。烛火在眼波间荡漾。战容贺情不自禁地上前,搂住她瘦削的肩,面庞贴在她乌亮的鬓边。

铜镜清晰地倒映出二人的面容,像情人,又似姐弟,但要说母子,多少勉强。

夏云枝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皮又一抬,瞥向镜中的他。

分明只相差三岁,可一个的人生已然到头,另一个人生却刚刚开始……尽管夏云枝知道,这与他毫无干系,启元待她也相当好,但当两人的面孔出现在同在一面镜中,紧紧挨在一起时,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甘和嫉妒倏忽从她的心头升起。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去京城考试,可以娶妻生子,可以与叔伯夜里在画舫游船。

真不公平。

正乱想,战容贺垂眸,唇瓣微微含住她的耳廓,抿了一口似的,在耳边呢喃:“娉娉替我梳发。”

夏云枝回神。

她起身,让出位置,站在男人背后,替他拆下束发的网巾。

黑发柔软且阴凉,夏云枝捧在手心,用檀木的月牙梳一下一下梳理着。

屋外有一两声猫叫,声音拖得很长,挠得人心痒。

不知怎的,夏云枝想起范启元仍在世时,也会这般替她梳发。梳完,他都会怜爱地替她涂抹头油,男人一边爱抚着发丝,一边说“乌云半卷镜中天”。每每听到这种话,夏云枝都要羞一阵,嗔怒地说他是“温八叉”。范启元倒也不恼,反而搂着她,又念了一句“楼上新妆待夜,闺中独坐含情”,迂腐又风流。

她也有替他梳发的时候。趁他洗完头,长发晒到半干,她会坐在他膝头,挑起一缕散发着皂荚味的发丝,缠在指尖,编成细细的小辫,甩呀甩……

“母亲。”

突然冒出一声。

“嗯?”夏云枝下意识答。

战容贺眯起眼,冷不然翻了脸,语调又轻又柔。“父亲在时,母亲也这般替他梳头吗?”

像被当场捉住的窃贼,夏云枝手一抖,险些掉了木梳。

她含糊道:“有是有。”

“可曾见过白发?”他微笑。

这是说她的青春年华折在个老头子身上。

做儿子做到这份上,战容贺的确是个阴狠的不孝子。

夏云枝梳发的手稍稍一顿,淡然道:“官人在朝为官数十载,多思虑,自然也多白发。未来你进了朝堂,勾心斗角,也会很快生白发的。”

战容贺嗤嗤笑一声,不说话。

等她梳完,放下月牙梳。战容贺忽得站起身,将她拦腰抱起,丢进雕花的架子床里。金钩挽着床帘,战容贺轻巧地拨开弯钩,放了帷幔,紧跟着小猫似的弯腰钻进去,扑到夏云枝怀中。

他胳膊紧紧搂着母亲的腰,鼻子凑到脖间轻嗅。夏云枝仰躺着,几缕长发顺势落在脸上,好似她光洁的面庞上盘踞着一条瘦弱的黑蛇。挨得太近,简直分不清彼此的心跳。夏云枝不由吸了口冷气。战容贺温柔地亲了下她的脖子,又仰起脸,咬了一口耳垂。夏云枝闷哼,蹙起眉。

战容贺见状,松开双臂,撑起一只胳膊望向她。

“娉娉,你只许想我。”他道。

“我也没在想别……”

“不许再想父亲。”战容贺打断她。

夏云枝心里一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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