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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力身上被扎了几刀，也在持续失血，他有些脱力，半个身子靠着围栏。

　　他知道不能把战线拉得太长，否则最后谁胜谁负还说不准。

　　关力手臂抬起，把枪口对准了凌盛。

　　“你喜欢过她吗？”他问。

　　凌盛愣了愣，笑说：“没有，就像她也从来没喜欢过你。”

　　一个死去几个月女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生命中唯一的两个男人口中。

　　关力苦笑，食指缓缓收紧，压上扳机。

　　一声枪响。

　　子弹没有穿透凌盛的身体，而是朝着天上的方向开了一枪。

　　凌盛眼睛瞬间睁大，朝着围栏扑过去，眼睁睁看着两个身影在围栏处同时消失。

　　一个是关力。

　　而另一个，是穿着一身嫩黄色羽绒服的柳蕊。

　　刚才关力开枪的一刹那，柳蕊朝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围栏边上的关力一撞。

　　关力根本没想到她会抱着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整个人已经被她扑了出去。

　　“砰”

　　楼下一声闷响。

　　凌盛趴在围栏上，看着关力的身体撞落在地面，整个人摆成了一个扭曲的姿势，脑子炸开了花。

　　凌盛看向柳蕊，她的身体悬在半空，羽绒服挂在悬挂空调外机的架子上。

　　她奋力伸手，想要攀住它，可惜一用力，衣服顿时裂开了一条口。

　　凌盛目眦欲裂，吼道：“你别动，我来拉你！”

　　柳蕊果真不动，听话地看着他，“这里很，很危险，你去叫人吧，我，我不动了。”

　　凌盛抬腿，准备从台子上翻出去，踩着空调外机往下。

　　可惜他腹部中了两枪，根本没什么力气。

　　傅锦洲已经失血过多，眼前的人影已经模糊不清。

　　他甩了甩头，把应兮轻轻放在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围栏走过去，把一卷绳子往下一扔。

　　凌盛反应过来，立刻道：“柳蕊，你抓住，我拉你上来。”

　　柳蕊动作不敢太大，伸出手，慢慢抓上绳子。

　　还没握紧，“刺啦”一声，羽绒服一下碎裂。

　　她睁大了眼，眼睁睁看着凌盛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双手无意识地挥动，想要抓住什么。

　　“砰”

　　第二声落地的声音。

　　凌盛仍旧保持着向下伸手的动作，目光呆滞地看着楼下的人。

　　她静静躺在地上，羽绒服染上了血。

　　天上还飘着鹅绒的碎片，看上去像是在下这个冬季的最后一场雪。

　　一滴眼泪从他眼里滴落，在空中就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她明明也那么害怕，又是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勇气？

第384章 胎动

　　应兮从昏迷中醒来。

　　睁开眼，头顶是洁白的天花板。

　　“哎呀，醒了醒了。”

　　她听见了兮琼悲喜交加的声音，偏过头，兮琼正眼眶含泪看着她。

　　“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应兮眨了眨眼，只记得她被推下了天台，后面的画面有些模糊。

　　“傅锦洲呢？”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开口喉咙就干哑得不行。

　　“别乱动。”兮琼连忙把她按回去，指了指另一边。

　　应兮顺着她的目光，头往另一侧转去。

　　靠窗的那张病床上，傅锦洲脸色发白，嘴唇有些干，正安静地睡着。

　　兮琼在一边道：“他手臂上中了一枪，失血过多，医生说其他没什么，孩子也没事。”

　　她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盯着傅锦洲的脸，轻轻抽泣着，慢慢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还好，都还在。

　　“其他人呢，”应兮问：“凌盛和柳蕊怎么样？”

　　兮琼笑着说：“凌盛受了伤，柳蕊没事，你放心。”

　　她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被兮琼扶着坐起来，喝了口水。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浓得像墨一样。

　　她看了一眼，慢慢下床，坐到傅锦洲身旁的椅子上，然后歪着身子靠在他胸口上。

　　心脏跳动有力，每一下都让她踏实。

　　她终于明白了之前傅锦洲每每醒来，总是会握住她的手腕查探脉搏的行为。

　　兮琼看着她，摇了摇头，劝她去睡也不愿意，反倒是被她赶回家睡觉。

　　也不知在他身上靠了多久，应兮已经有些犯困。

　　意识朦胧间，后脑勺上多出了一只手，滑到她脖颈处轻轻捏了一下。

　　应兮一下起来，盯着他的脸，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傅锦洲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在她眼下摩挲。

　　抹开一滴眼泪，紧接着又是一滴。

　　他叹了口气，撑着想要坐起来，反倒带动了手臂上的伤，疼的他闭上了眼。

　　“你别动。”应兮说。

　　傅锦洲睁开眼，极力安抚，“别哭了，听话。”

　　应兮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难得见她这么听话，傅锦洲弯了下唇角，笑容极淡。

　　她轻轻托着他的手，他的掌心是被绳索磨破的血泡，手背上也擦破了皮。

　　撩开病服，青紫的瘀伤顺着手臂往上延伸，单凭想象，大致就能猜到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的眼眶又开始红了。

　　傅锦洲抽回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去床上躺着。”

　　应兮摇头，“我睡了很久，不困了，我想和你呆在一块儿。”

　　傅锦洲往旁边挪了一下，“上来。”

　　“我怕压到你。”

　　“枪伤在另外一条手臂上，这边压不到。”

　　应兮爬上床，侧躺在他身边，

　　“你困不困？”应兮问。

　　傅锦洲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手一下一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

　　“不困，睡了很久。”

　　应兮又往他怀里贴了贴，腹部抵在他的腰上，有什么像小鱼一样，在她的腹壁轻轻滑动了一下。

　　她一下抬起头，看着傅锦洲，“好像动了。”

　　傅锦洲：“嗯？”

　　应兮坐起来，握着他的手贴在肚子上。

　　傅锦洲一直看着她的脸，认真感受着。

　　可现在肚子里迟迟没有动静，应兮有些急了。

　　应兮认真道：“刚才，我真的感觉到宝宝动了一下。”

　　傅锦洲淡淡笑了一下，温声道：“可能他懂事，知道晚上闹你不好，出来会被我打屁股。”

　　话音刚落，肚子里又动了一下。

　　这一次，傅锦洲感受到了，他的手掌轻颤了几下，眼眶也有些发红，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激动。

　　“他好像不怕我。”他说。

　　应兮抿着唇笑，“你说要揍他，他就非要动给你看。”

　　傅锦洲看向她的肚子，手掌在上面安抚，边说：“听话，别闹妈妈，让妈妈睡觉。”

　　他把她重新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应兮闭上眼，“嗯”了一声，说：“明天早上你叫醒我，我去看看柳蕊和凌盛。”

　　傅锦洲眸光微微闪了闪，搂着她的胳膊不禁收紧。

　　“好。”

　　等怀里的人睡熟，傅锦洲轻轻抽出手，悄悄地下了床。

　　拉开病房门，外间坐着两个人。

　　邢远一下站起来，“老板。”

　　视线不停在他身上打量。

　　傅锦洲“嗯”了一声，轻轻掩上身后的门，走到沙发上坐下。

　　“情况怎么样？”

　　邢远道：“关力当场死亡，凌盛中了两枪，没伤到要害，柳蕊……”

　　见他顿了顿，傅锦洲半搭的眼皮抬起，“说。”

　　“是，还在icu没出来，说是还没度过危险期，能不能撑过这几天还不清楚。”

　　傅锦洲看着通往病房的门，喃喃道：“我该怎么向她交代。”

　　邢远没听清，“什么？”

　　傅锦洲不再重复，“接应关力的人呢？查到了吗？”

　　邢远道：“沈修原那边没有参与，您还记得严郴吧？严家倒台，还有些残余想翻点浪，手里拿着从关力那里拿到的关于凌盛的东西，被我截下来了，您说怎么处理？”

　　傅锦洲闭上眼，仰头靠向沙发，“交给凌盛，随他怎么处置。”

　　邢远又道：“凌盛说要严家人，这……”

　　傅锦洲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