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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郑恬妤久久都没有回答，从前她是王妃，人人只道林云昊倒霉，摊上这么个正室。

但此刻林云昊已是九五之尊，与她在一起必定惹些非议，郑恬妤不愿他才夺回来的位置又要摇摇欲坠。

林云昊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有些不乐意了:“你勿需担心其他，若我连你都护不住，我这皇帝可不就是个草包了。”

第三十五章 留下还是离开

郑恬妤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顾虑，她不想林云昊被人耻笑，况且林思鹤才去，她怎么能立刻就跟着他京城。

思来想去，郑恬妤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等师父头七……过了，咱们再走成吗？”

林云昊见她没有拒绝要回去，自然是答应了。

烛火燃尽了，郑恬妤被林云昊揽在怀内躺着，许是有些些许安全感，她困意袭来，枕着林云昊的手臂睡着了。

黑夜中，林云昊轻轻抚了一下郑恬妤额前的碎发，眉头不觉一蹙。

郑恬妤心中的顾虑他岂会不知，只是她总想着不想让他被耻笑，一味的逃避，他们迟早还会重蹈覆辙。

若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第二次，那他林云昊才真的是个废物。

“锦言，不要再离开我。”他俯身靠在郑恬妤的肩窝处，吸吮着让他安心的味道。

次日。

卯时刚过，林云昊便带着郑恬妤去了城外林思鹤的新墓。

“柳娉茹的墓在临安，等过了头七，我会送他回家，所以就先没有给他立碑。”

林云昊放下手中装着纸钱和香的篮子，目中带着些许怅然。

与他相处才不过两三日，此时竟然已是天人永隔。

郑恬妤看着隆起的土堆前简单的一块木牌，点点头:“嗯，慕辰，谢谢你……”

“勿需道谢。”林云昊不想郑恬妤对他太过见外，况且林思鹤对他也有大恩。

郑恬妤跪了下来，点了一炷香插在地上:“师父，徒儿这些日子让您费心了……”

她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倒了林思鹤最喜欢的酒后将纸钱一一烧了。

烟雾中，她好像看见了林思鹤那提着酒壶洒脱不羁的模样。

师父。郑恬妤吸了下红红的鼻子，心想着若有下辈子，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报答他。

祭拜过了林思鹤，二人往家走着。

路过府衙时，郑恬妤却见府门紧闭，门口的衙役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郑恬妤扭过头，诧异的问着林云昊。

林云昊斜睨了一眼府门:“这种狗官我岂会留他。”

他早在林思鹤说魏林不是善茬儿后便让刑部拿人了，而未破的灭门案也会由新上任的知府受理。

郑恬妤心中还有些许不甘，但此到底为官场之事，是林云昊才能管的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林思鹤头七过了，林云昊已准备好了马车，连同郑恬妤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而真到了要回京的时候，郑恬妤又犹豫了。

“阿诀，我，我想，我还是……”她支支吾吾的，连林云昊的眼睛都不敢看。

郑恬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在承乾门自尽的勇气，却连回京都不敢。

林云昊牵起她不安乱动的手，耐着心劝道：“若你要留下来，那我和你一起留下。”

“不行。”郑恬妤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林云昊现在是皇上，要是因为她而弃朝堂于不顾，她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面对林云昊略显炙热的目光，郑恬妤最终还是低头叹了口气：“好。”

她转过身，刚想上马车，身后就传来秦奕的声音。

“锦言！”

第三十六章 回京

秦奕第一次看见女装的郑恬妤，他脸一红：“锦言，你，你去哪儿？”

他原本想着林思鹤遭祸去了，郑恬妤没人照顾，他还想与她多相处些日子好提亲呢，但是郑恬妤看起来要离开陈州了。

郑恬妤还没回答，林云昊就站到了郑恬妤身前，脸色不善：“与你无关。”

林云昊也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秦奕对郑恬妤有爱慕之心。

秦奕对林云昊还是有些惧意的，只是暗暗瞪了他一眼，目光就放在郑恬妤身上。

郑恬妤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林云昊的肩，示意他安心。

“秦奕，我要回京了。”郑恬妤看了一眼住了近四月的院子，心中仍有些不舍，“师父回了家，我也得回家了。”

“可是，我……”秦奕手里的药篮因他的紧张被攥的咯吱响。

他看着林云昊又往前了一步，将郑恬妤护在身后，那眼神也似乎在告诉他不要觊觎郑恬妤。

秦奕恋恋的看着郑恬妤，他喜欢她，他也不在乎郑恬妤是仵作，反而他还有些庆幸，因为郑恬妤是仵作，不会有其他男子喜欢她，而他不同，他还想着有一日郑恬妤被他的“大度”感动，然后和他喜结连理。

但是眼前这个贵气公子似乎也不在乎郑恬妤是何身份，而且他们好像早就已经认识了一样……

林云昊看着秦奕那贪恋的眼神，额上青筋隐隐跳着，虽无内忧，然有外患，虽然这秦奕并不算他们之间的“外患”，但那眼神他怎么看都觉嫌恶。

“看够了就走。”

郑恬妤听着林云昊这极力克制的语气，有些失笑。

好在秦奕也是个心大之人，只是与郑恬妤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但看他两步一回头的模样，林云昊直到出了陈州城都憋着一股气。

手里拿着林思鹤的外袍，思绪也飘到远处而露出一抹忧心神色的郑恬妤无意间对上林云昊不满的眼神，她有些呆滞的问：“你为何这么看我？”

林云昊挪开视线，看着窗外，语气无一点波澜：“没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郑恬妤看他放在膝上的手都攥的有些抖了。

“我在陈州一直是女扮男装，知道我女子身份的只有师父和秦奕，他是城西秦大夫的儿子，经常来我这儿收药材。”

郑恬妤觉得现在解释这个有些多余，但是为了让林云昊宽心，也就说了一嘴。

好半天，林云昊才嗯了一声，那拳头渐渐松开了，覆上了郑恬妤的手。

郑恬妤轻轻喘了口气，看着窗外过去的一草一木，心如同这摇晃的马车一样忐忑着。

前路漫漫，她不知以后还要面对什么，但转念一想，她已经是死过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赶了两天的路，拒京城城门外十里处林云昊让马车停了下来。

还有些困意的郑恬妤揉着眼睛从窗探出脑袋：“怎么了？”

林云昊将她牵下车，神情也凝重了几分：“回去之前，看一看你爹吧。”

听到“爹”这一字，郑恬妤瞬时清醒，她扫视四周，顾显赟的坟墓就在她十几尺外。

第三十七章 立后

“爹……”

郑恬妤顿觉眼眶酸涩，那墓干干净净，似乎是有人来打扫过，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林云昊。

林云昊微蹙着眉，目光也定在那墓上，他牵着郑恬妤，走了过去：“当初司慕郯命人伪装成我的亲信去刺杀他，顾显赟知道司慕郯想杀我，所以才担了失职罪。”

顾显赟明着是为了保郑恬妤，暗地里却是在保护林云昊，也因如此，林云昊才对顾显赟多了一丝敬畏。

郑恬妤松开林云昊的手，缓缓跪在墓前：“我知道，爹不是说过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吗？他护你我他不悔，只是我……”依旧是放不下。

她磕了个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爹，女儿不孝，将对我有养育之恩的您忘了……”

若非林思鹤，她或许永远都想不起她的爹曾为了她和她的夫君死在她的面前。

直到午时，二人才进了宫。

郑恬妤暂时被安置在林云昊的寝宫，她看着富丽堂皇的正殿，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皇宫不同王府，虽尊贵，但规矩比王府多太多，况且从前郑恬妤因与林云昊不和，在林云昊也只是空有个王妃的名头，根本没有什么丫鬟嬷嬷约束她的一言一行。

郑恬妤用完晚膳，已换上龙袍的林云昊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