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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的关切都在嘴上,不痛不痒,毕竟大家都在忙着春节特别节目的录制,每天忙到晕头转向,谁也顾不上她。
陈秋白很想给组里做点事,帮帮忙,但制片人宁愿让其他员工每天加班,也不想让她插手一星半点。病假回来后,她做得工作比以前还要低级,制片人明摆着是想逼她辞职。
陈秋白只能苦笑。那女人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她在自己以为的弥留之际,曾用尽力气原谅了她。不过也说不上恨了,恨一个人太麻烦,需要消耗太多的心力,她已经决定,以后不做那么麻烦的事了。
年终奖到手后,她用一周的时间办好了离职手续,回到老家过了个年。
年后正赶上毕业生找工作的大潮,她一直没找到中意的职位,在家里待了两三个月,总算接到一家互联网公司的面试邀请。
那是家初创公司,做线上办公系统开发,规模不大,网上查不到任何资料。陈秋白待业三个月,全靠家人接济,如今她也顾不上挑剔了,只想着先过去待几个月,缓解一下经济上的窘境。
她应聘的是宣传策划岗,本来已经通过了两轮面试,部门主管和人事看上去也都对她十分满意,约定一周内给她答复。
结果她刚走出写字楼,就接到人事电话,说公司领导想加试一轮,让她回去等通知。
陈秋白知道工作有了变数,心里虽然有些郁闷,却也没有多么失望。
她今年二十九岁,已经经历过人生所有的悲欢离合,往后再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受伤了。
四十九章 憎恨的反面是忘却。
周六这天,天还没亮陈秋白就被母亲叫醒了。母女俩简单地吃了个早饭,开着父亲的车子出了门。
一路上,李丽君不停地念叨,说这两年你过得不顺心,就是因为被白虎星妨住了,只要去老宅找到那台磨,请仙姑解了煞,你的运势就好了,身体也会好起来。
陈秋白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也没多说话。母亲迷信了一辈子,这些事物在她心里已经成了信仰。况且母亲求神拜佛几乎全是为了儿女,只要是能让母亲安心,再离谱的事她也愿意配合。
车子走到了白云镇,李丽君给仙姑打了个电话,过去接上了她,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乡下老家。
老宅沿水而建,门口有一湾蝎子形状的小池塘。如今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住,也不养鸭养鹅了,水面上盖满了米粒般的青苔。对岸的房子都拆了,远处的小山裸露在视线里,像条老狗蜷缩在云蒸雾罩里。风湿乎乎的,灰白的云层在山头翻滚着,像河流奔涌。
陈秋白在老家门前停了车,李丽君拿出钥匙开了门,带着仙姑进去了。前些年爷爷奶奶都去世了,几个儿女再没有回来过,院子里一片荒芜,看上去满目苍凉。
李丽君按照仙姑的指示在院子西边找了找,从灶房找到仓库,连猪圈都看了一圈,就是没找到什么磨。
仙姑脸上有点不自在,嘴里嘟囔着“怎么会没有”,又亲自上手找了一遍,总算在灶房的角落里翻出来一台小石磨。三人都微妙地松了口气。
仙姑从灶房里抱出小石磨,嗓门都大了些:“恁看看,这就是白虎星啊ʝʂɠ。”
李丽君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一台小磨,怎么会这么厉害?”
仙姑一脸的高深莫测:“白虎星了不得,妨人可厉害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在天井里摆了个香炉,烧了三炷香。李丽君恭恭敬敬地跪在香炉前一阵祷告。但这次她没再祈祷女儿前程似锦,只希望女儿健康快乐,以后遇见的都是善良的人。拜完后,她又拉着女儿拜了一遍。
三炷香没一会儿功夫就烧完了,仙姑说,要处理掉这台磨。
李丽君抱着石磨往院子外面走着,每一步都似曾相识。她还是忍不住想起些旧事来。
自打那年她跟婆婆吵了架,再也没有回过老家。婆婆去世时,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只在院子里站了站,婆婆一下葬她就走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婆婆怀着入骨的仇恨,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多年后,她再回到这里,竟然还会想起自己生女儿那年,婆婆曾用这台小磨给自己磨黄豆做豆腐吃。除此之外,其他的事都淡了。
李丽君忽然间释然了。
憎恨的反面并不是原谅,而是忘却。这或者也是岁月善待我们的方式,忘记他人的过错,也让自己从执念和不幸中解脱了出来。
最后,小石磨被丢进了老宅门口的池塘里,这就算是解了煞。
母女俩回县城的路上又经过了白云镇。十几年过去了,年轻人都走光了,陈秋白在这里已经不认识几个人,但小镇好像依然没有太大变化。
前几年,镇政府想要打造历史文化古镇的标签,招商两千多万大搞旅游设施建设,建了些不伦不类的古风建筑,可惜名声没打响,投资也打了水漂。年轻人还是不回来。
陈秋白和母亲慨叹了几句,车子不觉开到了信用社门口。母女俩看着营业厅门口“农村商业银行”的新招牌,都有些出神。正打量间,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走了过来。
女人挺年轻,高个儿清瘦,老人体态微丰,走路慢吞吞的。两人一前一后走上台阶,看上去像是一对父女。年轻女人没留意陈秋白的车子,埋头往大院里走,身后的老人却一步三回头地打量。
陈秋白也透过车窗玻璃看着他。两人相互试探了一会儿,陈秋白的车子越开越慢。终于,老人认出了她,指了指车子,对女儿说了句什么。年轻女人望过来,陈秋白这才认出来是老同学朱宜春。老人是他的父亲朱大同,以前是信用社职工餐厅的师傅。
陈秋白和母亲一起下了车。陈秋白问了声“大爷”,又跟朱宜春打了个招呼,抱了一抱。
朱大同跟李丽君寒暄了两句,看向陈秋白,试探着问:“闺女好了吧?”
李丽君知道他听说了女儿得病的事,回说:“好了。”
朱大同感慨说:“闺女年纪轻轻的,受了这么个罪来。”
李丽君说:“谁不说来,可是受了罪了。”
朱大同满脸实诚:“人一辈子都有这么一个坎儿,闺女过去了就好了,以后就没病没灾了。”
这话说到了李丽君心里,她也跟着说:“是啊,往后就没有事了。”
陈秋白和朱宜春跟在两人身后,也闲聊起来。
陈秋白知道朱宜春也在北京工作,眼下不是节庆假日,回老家应该是家里有事:“你怎么回来了?”
朱宜春说:“回来给我妈上坟。”又问:“你怎么也来了?走亲戚?”
陈秋白不好意思说自己大老远跑来搞迷信活动,含糊说:“回来办了点事。”随后岔开话题,问起她的父亲:“大爷现在还在食堂做饭吗?”
朱大同听见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