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琅越苏新出一本好看的小说-嬴琅越苏小说免费阅读完整版_笔趣阁(嬴琅越苏)
饭菜放置门外,她便将饭菜端到桌前,移至嬴琅身旁,布菜置汤无微不至。
不得不说,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自己做起杂务来,居然还有点骄傲。
虽然在大冬天里累的气喘吁吁,她反倒觉得舒适,香汗薄薄从衫中透出,露出娇艳的笑容。
嬴琅的身份只有越苏和徐掌柜知晓,其他新来的仆从只知道二楼中住了一个贵客,可这位贵客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从未瞧过。
“这些琐事让下人做即可,孤还没有到不受平民侍候的地步。”嬴琅不愿她过多劳累,这样跑来跑去,还不如陪他多下两盘棋。
“殿下身份贵重,万不可出差错,还是避人耳目为好。”越苏轻轻摇头,拿过手帕擦额头上的汗,顿了顿又解释道,“梁先生说,我质属阴虚,所有才畏寒,得多多走动锻炼。”
嬴琅低眸笑了笑,梁先生的本意应该是让她不要逗留在他养病的这间房中,又不好明说,才想出这么个迂回的法子,却叫她误解了。
“我听你话语间,对他颇为熟悉,难道是府中大夫,这么好的医术,有些屈才了。”嬴琅道。
越苏浅笑摇头:“不算是,他是四方医馆的大夫,殿下想必也听出来了,四方斋和四方医馆,都是何家的店铺。”
“原来如此。”嬴琅只当知道了,不再追问。
晚饭后,日头已落下大半,丫头拿了灯在门外候着,这间房间少住人,连个灯罩子也不多,越苏知道嬴琅晚上大概会看书打发时间,便让人多拿了几根蜡烛点在床头,又将自己从前在四方斋中留下的书籍拿过来。
明亮的蜡烛照着,从侧面瞧,女子一身藕紫色裙装,裹着雕花纹月的夹袄,眉目清冷如画,双颊因暖炉照着熠熠生辉,不染而艳。
左手托着下颌,右手执笔,笔下是一枝独秀的梅花,正是窗外开的最艳最娇嫩的一朵。
那么明媚,不染尘埃,还乐在其中。
嬴琅约莫着她要画完了,蓦然合上了手中的书,讨了杯清茶润喉。
日头完全暗下去后,四方斋附近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灯,窗子也被打开了半扇,从此处望去,星星点点,烟火气携带着民间饭菜的香味,弥漫上来。
没过多久,徐掌柜带着左少云敲开了雅阁的门。
后者一身带血的盔甲,灰头土脸扑到嬴琅床前,泣不成声,在瞧见嬴琅身上包扎的纱布时,更加没忍住。
嬴琅嫌弃,摆了摆手让他跪在外围。
左少云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头,不带含糊请罪:“属下未能及时发现殿下遇险,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
说罢,又开始骂道:“这些刺客,胆敢在天子脚下行刺,真当我左少云是猫做的不成,迟早有一天,属下定带着人将他们老巢翻个天!将他们碎尸万段,丢去喂狗,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嬴琅见他越说越是血腥,轻轻咳了两声,他才收了嘴。
骂完之后,左少云想起了李寿的书信,便立刻双手呈上:“殿下,李府尹有密函呈交于殿下,请殿下过目。”
嬴琅一目十行,因为这信中都是些他排兵布阵,埋伏街巷活捉铖王细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用兵如神。
直到看了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嬴玮已经被捕。
左少云又抹泪哭诉,悔不该当初任由嬴琅一人独自回府,以至于遭到行刺,现下虽已无大碍,还将一直以来觊觎皇位的铖王拉下马,可身为近侍,让主子受伤,皇帝那边一定会从重发落。
他亲自捉拿铖王,哪怕功过相抵,升官之路也遥遥无期,所以十分担忧自己的前程。
嬴琅没空听他一堆废话,直问道:“嬴玮现在哪儿?”
左少云答道:“逆贼嬴玮已暂押送至掖庭,共犯胡茂林、黄敏值等,由李府尹带人严格看守,铖王党绝无一人外逃,随之起事的禁军共两千余人,备役五千人卸甲待罪,李副统领等皆言是被胡茂林的假圣旨欺瞒,属下不敢擅自处决,令人将其围至长明巷,重兵把守。”
兵者,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两千人常年宿卫宫禁,却能轻易被策反,就算皇帝从轻发落,免于一死,也要被发配至边境苦寒之地。
而那些副统领,虽说是被欺瞒利诱,可终究难逃死罪,就连家眷,恐怕也是没官为奴的下场。
嬴琅重伤未愈,不好入宫,便修书一封让左少云带去。
左少云看着他用带着伤痛的手艰难写字,一封百余字的信花费了半个时辰,便从旁说道:“殿下虽然心意已决,在此处修养,可依属下看,何姑娘身份不便,余下的丫头婆子咱们又不知底细,不如从东宫之中遣些得力的奴仆过来照料殿下。”
嬴琅顿了顿,冷眼瞧他:“你什么时候当起了管家婆,这么多嘴。”
左少云才讪讪收了心思,跪下请罪:“属下逾矩,罪该万死。”
第28章往事
第28章往事
虽然嬴琅从不同他说起那位何姑娘,可左少云知道,他对那位姑娘是十分赞赏的,不然书房中也不会挂着好几幅若清居士的画。
前些日子,梁王看中了若清居士的一幅《百兽朝王图》,说要拿府中珍藏的《太宗狩猎图》交换,嬴琅当即黑了脸,想也不想就拒了。
《太宗狩猎图》是前朝信王的作品,价值千金,收藏于藏书阁之中,后来被皇帝赏赐给了当时刚刚开府的梁王作为镇宅之宝,一个小小的《百兽朝王图》,可谓不值一提。
梁王此人倒是不爱书画,不过见百兽图中动物形态憨厚可掬,朝王之相寓意非凡,想讨来当作千秋节送给皇帝的贺礼,可没想到在弟弟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事后,他便找左少云打听,这若清居士是哪方不出世的大家,能得嬴琅如此厚爱。
左少云离开后半个时辰,估摸着到了嬴琅换药的时间,梁先生便来换好了药。
越苏进来,同样提起他养病事宜。
虽然四方斋也算清净之地,但远不如太子府舒适,且那是他的地盘,终究是安全些,万一铖王还有余党,知晓他住在此处,岂不危险?
在这里养病,每日公文还需人送来批阅,再送回宫中,路途遥远,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军国大事实在耽误不起。
“臣女已经问过梁先生了,只要马车稍平稳些,殿下的伤势并不影响回去,我看左侍卫也带了担架来,几个人抬着,必定稳当。”
嬴琅听她一条条大道理,讲此处如何简陋粗鄙,讲太子府如何适宜,眸中光彩逐渐清冷,忍不住问道:“若今日,在此养病的是傅明朗,你可会赶他走?”
“这......”越苏停了话,她一贯长袖善舞,此事却不知怎么回答。
嬴琅见她不为所动,又冷冰冰追问:“难道孤比傅明朗还不如?”
此话一出,越苏哪里还敢说让他回去的话,只得蹙着眉头解释:“表哥他只是普通人,殿下千金之躯,难望项背,还请殿下不要谦卑作较。”
嬴琅看她紧张为傅明朗作解释的模样,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心里的不舒服却更胜了,寒光如炬,冷冷穿透她避嫌的心思。
年终考察时,他调度了傅明朗这几年的绩考,还有所写文章。
若没猜错,今年会试,傅明朗想必报了名,按往年的进士文章来看,顶多也不过是二甲。
二甲者外任至少五年,绩优者才可召入京城,如此也才是个五品官,在这京城之中,毫不起眼,这么一个资质普通的人,值得她托付终身吗?
越苏不知道他为何诘难,明明回去是最好的选择,她暗暗苦恼:若是表哥,必不会叫我如此为难。
“怎么,孤的问题很难回答?”嬴琅端坐在床上,毫不遮掩自己审视的目光,直直盯着越苏,不肯放过任何一处。
她明明如此聪慧,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是不想,还是不愿?
眼看着嬴琅有动怒的念头,越苏抚开衣袖,忙跪在地上:“殿下误会了,臣女只是为了殿下能好好修养,过了雪天,附近做买卖的商家就要陆续开门了,人多口杂,殿下金尊玉贵,若有闲杂污耳之声,恐不利于病情恢复。”
“为着你的表哥,还真是诚恳。”嬴琅冷冷哼了一声。
“臣女并不是为了表哥......而是殿下早日康复,于我大秦子民是福气。”
这冠冕堂皇的话,嬴琅不知听过多少,耳朵都腻了。
从别人口中说出,他只会厌烦,从她口里听到这些,除了厌烦,还有抗拒,抗拒她的冷静和疏离。
敬而生畏,恐惧的面目对他来讲,再熟悉不过,天下除了皇帝皇后,谁不畏惧他的权势威严,可她的畏惧却让他心烦意乱,进而难以控制心情。
“孤想静一静,你先退下。”嬴琅忍下不虞,冷言让她离开。
直到看着她离开,关了门,他才闭眸,抓着床沿的手却始终未放松。
明明知道,她会护着那个人,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嬴琅啊嬴琅,你已经堕落至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