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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淮赫紧握着拳放在桌上，愤恨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会让你蹲大牢！？”
闻言，宋意妍沉默了好一会儿，莫名笑了声。
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悲怆与死寂。
她以为霍淮赫是除了奶奶最了解她的人，但她似乎想多了。
霍淮赫哪怕问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都会有几丝希望。
而他一上来就质疑她是不是故意的，直接认定了她的罪。
她的沉默触怒了霍淮赫。
他低吼一声，眼眸带着冷意：“宋意妍！你还不说实话？”
他并不相信宋意妍是故意的，但她此刻无所谓的态度真的让他火冒三丈。
若是她说没有想伤害陈慧，他无论如何都会信，都会帮她。
可宋意妍却说：“我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分外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
宋意妍看着霍淮赫又惊又怒的双眸，一字字说着：“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一片寂静后，霍淮赫怒极反笑。
“宋意妍，你够狠。”
狠到有了杀人的念头，甚至差点就杀了人。
看着这样的霍淮赫，宋意妍垂下了眼，也掩去了她微红的眼角。
她拇指摩挲着手铐，似是自言自语：“小叔，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你记得按时吃药吃饭，不要熬夜。”
“我以后也不能去看奶奶了，小叔，看在我们认识十多年的份上，你偶尔代我去看看奶奶吧。”
“对了。”宋意妍忽然抬起头，像是玩笑一般：“在奶奶的墓旁有一个空墓，那是我用这段时间挣的钱买的，如果小叔有时间……”
“够了！”霍淮赫打断她，“你好自为之吧。”
话毕，他起身快步离去，没有看到宋意妍干裂的嘴中流淌出来的鲜血。
目送着霍淮赫的背影出了会见室，她整个人像一下子被抽干力气般，伏倒在桌上。
鲜血不断流着，慢慢蔓延开来。
身旁的女警被这幕吓了一跳，立刻将宋意妍扶起来：“你没事吧？”
宋意妍忍痛摇头：“没事，我只是胃不舒服。”
那一天，宋意妍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当夜。
她紧握着不停颤抖的右手，有气无力的对着门口的女警说：“姐姐，可以给我纸和笔吗？我想写封信。”
白炽灯下，宋意妍伏在地上，一笔笔写着杂乱的字。
她几次因为手指关节的疼痛而握不住笔，但她并未停下来。
她用一整夜的时间，将整整十五年来所受的委屈和误会都写在了两张纸上。
然后将信交给了女警：“姐姐，在开庭前，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霍淮赫律师好吗？”
宋意妍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
哪怕霍淮赫还对她有一点信任，就算只有半年的生命，就算要在牢里度过，她也安心了。
开庭之日，宋意妍看见了坐在原告席旁的霍淮赫。
听着他侃侃而谈，看着他冷厉的目光。
她心顿时沉到了底，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随着他的冷厉的目光缓缓消逝。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她的罪，早就在他心中定下来了。
宋意妍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霍淮赫。
她清楚，这一次，她也输定了。
“被告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法官声音遥遥的从高位传来。
宋意妍收回目光：“我认罪。”
简单的三个字，她却觉字字重如千斤。
“经本庭宣判，被告人宋意妍因故意伤害致使陈慧重伤，按我国刑法第234条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被带离法庭的那一刻，宋意妍只觉恍如隔世。
霍淮赫心情复杂的走过来，眸子定在一身囚服，脸带伤疤的宋意妍身上。
不过几日时间，宋意妍憔悴倒像是老了好几岁。
而看见他的宋意妍，眼神死灰般，并无波澜。
她对着一身挺拔西装的霍淮赫，拼命扯出一个苦笑：“小叔，我要坐牢了。”
霍淮赫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用力握拳，声音却依旧冷：“你伤人时就没想过有今天？”
宋意妍只觉喉间才忍下的咸腥又冒了上来，她僵着脸难以言语。
她想过，但没想到会是霍淮赫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霍淮赫的话字字带针，让她心如锥刺。
良久，宋意妍才微喘着气，泛白的嘴唇轻动着：“可这个罪不是法官判给我的，而是小叔你判的。”
是你亲手，判我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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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血染红了囚衣

去往监狱的路上。
宋意妍看着一路熟悉的风景，脑海中尽是霍淮赫所说的话。
罪有应得！
喉间腥甜涌上，鲜血止不住顺着她干裂的嘴角滑落，染红了囚衣。
她意识渐渐模糊。
身旁的女警好像在焦急的呼喊些什么，可她却怎么也听不清。
此时，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痛”！
终于，宋意妍还是没有撑住合上了双眸。
……
另一边。
霍淮赫刚回到事务所，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宋意妍那死灰绝望的眼神。
“叮！”
手机突然进来条短信，他拿过一看，眸色怔住。
“宋意妍在送往第二监狱的警车上，突发疾病身亡！”
气氛一片沉寂。
霍淮赫手机落在地上，他望着眼前已经空荡的房子，拔腿冲出事务所。
或许霍淮赫心中还是开心的，因为以后再也没有人烦他了……
霍淮赫开着车，堵在了高速，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匆匆出来。
此时天空艳阳高照，可霍淮赫的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冰凉。
他想那短信没头没尾，说不准是有人在恶作剧！
这时，这时又一条短信发来。
霍淮赫看着上面说宋意妍抢救回来。
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握紧了方向盘，忐忑的心这才落下，不管是不是恶作剧，她没事就好。
……
宋意妍病情突然恶化，被送去了医院，保外就医。
主治医生何思辰看到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宋意妍，手中的笔一下下敲在病历本上。
“沈小姐，你能联系你的家人吗？”
家人？宋意妍缓缓睁开眼，她下意识的想到了霍淮赫。
“我……没有家人。”戴着氧气罩的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足够让何思辰听到。
何思辰踌躇了，没有家人，那病危书只能她自己签了。
作为医生，他可怜宋意妍年纪轻轻就入了狱，还患了不治之症。
何思辰观察完宋意妍的情况便拿着病历准备回办公室，却没成想遇到了霍淮赫。
“费律师来看病吗？来，把舌头伸出来看看。”何思辰边打趣边把病历本放在桌上，与刚刚正经的模样大相径庭。
霍淮赫脸却拉的老长：“你就这么给别人看病的？”
“你这家伙，咱们都这么多年朋友了，好赖话听不出？”何思辰讪讪笑道，换了一副自然的表情：“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严重吗？”霍淮赫眉头紧蹙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何思辰手中动作一顿，抬起头：“怎么突然问这种罕见的病。”
巧合吗？刚刚他才从一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那儿出来。
“罕见？”霍淮赫一怔，“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