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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陛下让皇后娘娘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不敢？

上辈子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梁敛行欲要开口，忽地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斟用词，而后才慢慢吐了两字：“跪下。”

柳芸儿神色有些僵，老老实实地跪下，却讪讪地改了口：“陛下，臣妾不过是心疼与陛下的孩子，毕竟孩子还那么小，身为母亲……”

他的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打断她后缓慢开口：“柳妃，不要在朕的面前玩你幼稚的把戏，朕看你没了孩子，才一再忍让。”

“朕将皇后幽禁在冷宫，只是顺手牵羊罢了。”

柳芸儿看了他半天，顾毓确定她听明白了梁敛行的言外之意，但柳芸儿仍旧装着傻：“陛下是什么意思？”

顾毓轻笑：“柳妃，还有其他更具有说服力的解释吗？”

谁知柳芸儿，很是委屈地对梁敛行诉苦：“陛下，您信皇后娘娘，不信臣妾？臣妾又怎会害死自己的孩子！”

人走投无路之下，总会在原地垂死挣扎。

总觉得在自己手里的筹码足以扭转局势。

就像柳芸儿这样，人赃并获地摆在了她的眼前，却还觉得自己撒泼打滚一番还有回旋的余地。

梁敛行却突然上前，拿掉了戴在柳芸儿头上一只金钗。

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柳芸儿，别以为朕赐了这支凤钗戴在头上，就能山鸡变凤凰，你从前是何等身份，还用朕来提醒吗？”第14章

柳芸儿原名柳宁，是两年前顾毓与梁敛行去巡游时，在村中遇到的一位农女。

顾毓回想起来，当时柳芸儿的模样，的确与她曾经有几分相似。

所以当梁敛行说要将她带回宫中之时，也未多说点什么。

越到后来，柳芸儿披上华服，戴上金簪，那模样和她的相似度几乎降到了最低。

梁敛行却将她宠的无时无刻不宿在柳芸儿的宫中。

渐渐的，顾毓看到柳芸儿，便不再联想到自己。

梁敛行盯着她的脸，眼眸漆黑，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过是个代替品，还想翻身为主？”

这句话，吓得柳芸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是臣妾忘了自己的本分，是臣妾逾矩了，求陛下饶过臣妾这一次！”

看来柳芸儿还是没有明白，现在该求的人是谁。

虽然顾毓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梁敛行为何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些。

但至少她知道，梁敛行现在是站在她这边的。

不过，顾毓不管梁敛行是站在哪一边的，柳芸儿，她必须得付出代价。

梁敛行沉默许久，把视线移到她的身上，说：“你陷害的是皇后，应当向皇后求情。”9

她微怔，其实若是梁敛行心疼，随便赏赐点什么东西，或者对柳芸儿小惩小戒，她都不好说什么。

这次居然直接把主动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顾毓沉吟片晌，而后轻笑道：“陛下，还是那个问题，若是臣妾想要杀了柳妃呢？”

柳芸儿吓的一抖，也不敢说话。

梁敛行坚定地看向顾毓，很是认真：“朕还是那句话。”

坤仪宫陷入了一片死寂，顾毓不发话，梁敛行也坐那干等着。

她看着柳芸儿那害怕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心中很是高兴，突然觉得若是这么简单就让柳芸儿死在这，又显得太便宜她了。

她嗓音含笑，细心又温柔地安抚：“妹妹不必害怕，本宫只是开个玩笑罢了，陛下，臣妾便罚妹妹吃斋念佛三日，如何？”

话落，梁敛行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没一会，他就收了回去。

柳芸儿也猛然抬头，看向她，眼中虽有疑惑，但答应的却很快。

没过一会便匆匆离去。

从前她与梁敛行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顾毓总会找些新鲜玩意和他研究研究。

毕竟他是皇帝，不是在忙政事，就是军事。

很少有机会花很长的时间陪着她。

现在梁敛行就坐在她的旁边，顾毓却觉得无话可说：“陛下还有别的事吗”

梁敛行的行为格为反常，面对她的逐客令，不生气，竟还在请求她的意见：“没事我就不能多陪陪你吗？”

……

从前她想要梁敛行多陪陪的时候，为什么却怎么也等不到呢？

又是等到她不需要的时候才知道要对陪陪她，倒是赶鸭子上架。

这又是梁敛行想要除掉楚家的什么新奇手段？

她望着对方不甘的眸子，冷声道：“陛下，今日臣妾还有别的安排，便不奉陪了。”

梁敛行哑着声线开口：“我也要与你同去。”第15章

梁敛行一直跟着，顾毓甩也甩不掉，干脆就一起到了将军府。

她回来的突然，将军府守在府外的小厮见到后，也是立马回去通报。

第一个跑出来迎接的就是元元。

“姑姑！姑姑！”

“姑姑终于回来看元元了，元元好想好想姑姑。”

顾毓将元元抱在怀里，再次感觉到这真实的触感，有些恍惚。

脑海中那副惨烈的画面还没有彻底的离去，刻在心底的痛，仍旧在灼伤着她。

出来的还有大哥、大嫂和母亲。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梁敛行轻道一声：“免礼，朕和皇后只是回家看看，倒不必如此拘谨，礼数便免了吧。”

回家？

今日的梁敛行，让她母亲和大哥嫂都有些无措。

顾毓直接抱着元元进了屋，顺带着陪元元玩会。

梁敛行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在不远处看着。

没一会，秦玉芝端来了点心和糕点。

楚晏扶着陶枫到梁敛行的旁边坐下，没一会开口：“陛下，您快有两年没来过将军府了吧？”5

梁敛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收回目光：“朝中政事繁忙，实在抽不出身。”

“陛下是一国之主，朝中琐事众多，能来将军府已是不易，只是近些日子，臣妇听说，我儿害柳妃娘娘小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件事，居然已经传到将军府了？

宫里的人嘴碎，更何况又是这种大事，估计能传出来也不是很奇怪。

梁敛行的语气很平，却隐隐约约地带着点不痛快。

陶枫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尚有不妥，本想着补充点什么。

他摇头：“不是，不过是柳妃的嫁祸罢了。”

听到这，陶枫便放心了许多。

梁敛行偏头，一字一顿道：“不过楚楚好像在生朕的气。”

陶枫和楚晏对视一眼，神情诧异，似是有些不适应。

恰巧碰上顾毓抬眸，两人的视线对视了几秒后，顾毓抱着元元走了过来。

不知怎的，他方才好像在顾毓眼中除了恨意，还看到了恐惧。

她是在怕他吗？

为什么？

顾毓把元元放下，“陛下若是觉得无趣，就早些回宫吧，臣妾打算在府中小憩几日。”

果然，又是这种要求。

这两日，她都下了好几次逐客令了。

若早知道她会因柳芸儿的事生这么久的气，他定不会这般行事。

梁敛行抬眼，发觉陶枫和秦玉芝的神色有些慌张。

估计是生怕方才顾毓的那句话会令他生气……

他起身，“那我先回宫了，楚楚，要记得回来。”

刚回寝殿，梁敛行便心不在焉。

从前心中从未有过这么空落落的感觉，现在，只要见不到她，心总是慌的厉害。

悬挂在天空的明月瞧着也冷清，他扯下自己腰间的锦囊，跟宝贝似的握在手心。

回想起自己当初许给顾毓的承诺，不经意间红了眼眶。

这些年，好像忽略了她。

也过于忌惮楚家的势力，他们都是为国而战，为民而战。

梁敛行想，是时候放下那些没必要的猜忌了。

深夜，梁敛行在榻上猛然惊醒。

耳边还回荡着梦中顾毓红着眼说的那句话——

“梁敛行，你灭了楚家满门，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原谅你！”第16章

心如鹿撞，仿佛再碰一下，便会支离破碎。

梁敛行起身，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了半刻钟后他才冷静下来。

日光渐渐升起，他自醒后便没再睡过。

谁知他没去找柳芸儿算账，她竟自己找上了门。

“陛下。”她似往常般行了礼，状态依旧，好似把之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梁敛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翻着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