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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一字一句：“你为什么在吃癌症抑制药？”

她目光直直盯着秦观赫，可从始至终，他的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冷冷开口：“这不是我的药。”

陈婉宁不相信：“那个柜子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药了！”

秦观赫蹙眉，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拿出一盒维生素：“我吃的是这个。”

陈婉宁一怔，张了张嘴：“可刚才，我明明亲眼看见你打开了那个柜子……”

“婉宁，你确实看错了，这应该是之前的病人走的太匆忙落下了的。”严钦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观赫只不过是胃出血，用不到这些药。”

陈婉宁将信将疑，问：“是吗？”

严钦笑了笑：“σwzλ我是医生，你还信不过我吗？”

陈婉宁抿了抿唇，沉默后选择了相信：“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说着，她指了指还在冒着热气的鸡汤，对着秦观赫说：“快喝吧，再不喝就要冷了。”

秦观赫暗自松了口气，温声启唇：“好。”

因有病人来访，严钦没留多久就先走了。

陈婉宁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秦观赫喝汤，好似怎样看都看不够。

她说：“医生说明天你就能出院了，我来接你。”

秦观赫握着汤勺的手一顿，没说话。

陈婉宁只当他是默认。

翌日清晨。

陈婉宁满怀期待的来到病房，却发现人去床空，只剩护士在那整理床铺。

她呼吸一滞，颤声问：“护士，这床的病人呢？”

护士动作未停，头也不回：“刚刚被接走了。”

陈婉宁的心骤然发紧。

刚走？她不是说过她会来接他的吗？

陈婉宁来不及深想，匆匆转身往外追去。

才出电梯，就看见秦观赫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是她，那个秦观赫移情别恋的女人——曹若若！

两人亲密相携而去的背影，让陈婉宁此时此刻活像个笑话。

她苦笑了声，立在原地片刻，转身离去。

几乎就在她转身离去的同时，秦观赫脊背一僵，心脏抽痛。

他把手从曹若若的臂弯抽出：“麻烦你了。”

曹若若神情黯淡了几分：“没事，这都是我自愿的。”

晚上，秦家。

陈婉宁刚进门，就见秦观赫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似是等了她很久。

“回来了？”

陈婉宁脑海闪过医院的一幕，声音闷闷的：“嗯。”

秦观赫指着桌面上的离婚协议，说：“那签字吧。”

陈婉宁愣在原地，抬眼看向秦观赫，他轮廓愈渐锋利的脸，在此刻显得冰凉刺骨。

她不甘心的问：“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秦观赫很坚决：“我等不了了。”

他的语气让陈婉宁的心更是猛地往下一沉。

她看着眼前的人，回想起这么多年来的日日夜夜，心仿佛被凌迟。

不知过去多久，她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

“好。”

陈婉宁提着沉重步伐上前，提笔在协议签名处写上自己的名字。

落下的每一笔，都仿佛一柄利刃刺入心脏。

停笔瞬间，秦观赫再次开口。

“既然已经签好了，那就抽个时间去办离婚证吧。”

顿了顿，他说：“还有，你是净身出户，希望你在一周内可以搬出去。”

第十章

说完，他不再有任何停留，起身朝门外走。

碰到门把手的瞬间，身后传来陈婉宁落寞悲伤的声音。

“观赫，今年的秋天怎么这么长，我好久都没看雪了……”

秦观赫动作一顿，眼神微微闪烁，复杂的情绪翻涌。

他多么想转过身去抱住陈婉宁，告诉她：“今年初雪，我陪你看。”

可是，他不能。

“咔哒——”

拧下门把手，，秦观赫冷漠提步离去。

门被关上瞬间。

陈婉宁像是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一下子倒在沙发上，眼角抑制不住的落泪。

“秦观赫，你好狠心……”

……

半小时后，酒店内。

门一关上，秦观赫再也支撑不住的往下倒。

他捂着钝痛的小腹，耳边回荡着严钦说的话：“你的病情进展的太快了，可能一个月都撑不了了，必须马上住院。”

他嘴角扯起苦笑，眼眶发红，力道几乎控制不住的砸向门板。

一声巨响过后，屋内的却是越发的死寂。

良久，秦观赫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帮我做件事。”

……

翌日，严钦陪着秦观赫来到青山墓园。

看着强撑着的秦观赫，严钦又恼又气：“你非要现在来选吗？”

秦观赫的眼神无光：“你不是说我没时间了吗。”

逛了一圈后，秦观赫在最高处停下：“就这了。”

严钦说：“行，我去找负责人。”

秦观赫忽然问：“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选这吗？”

严钦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问：“为什么？”

“婉宁曾经说过，死后想住得高一点，这样能看得远。”

严钦缄默没出声，看向秦观赫的眼里是盖不住的心痛。

“叮铃铃——”

秦观赫的手机响起，他拿起电话一看，毫不犹豫的接下。

电话那头陈婉宁的声音伴着电流传来：“秦观赫，下雪了。”

电话的隔音效果不好，严钦听见这无厘头的话，扫了眼遍地飘黄的落叶，眼神疑惑的看去。

耳边陈婉宁又问：“秦观赫，是你做的吗？”

秦观赫沉默着没说话，呼吸声平缓的传入陈婉宁的耳里。

半晌，他启唇：“陈婉宁，再见。祝你幸福。”

电话被挂断，陈婉宁手接过绵绵的细雪，心里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小针刺过。

她想，秦观赫是懂浪漫的。

就当是他送给自己的离婚礼物吧。

……

三天后。

陈婉宁踩着一周的期限来到秦家别墅整理自己的东西。

想起曾经和秦观赫的合照相册，她想带走。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这才想起被她放保险箱。

她之前放进去的时候还被秦观赫说：“你这不是大材小用？”

“你懂什么？这些都是我们珍贵的回忆，是宝藏！”

记忆回笼，陈婉宁自嘲的笑了笑：“什么记性。”

她跑到书房打开保险箱，拿出了那本黑皮相册。

才拿起，相册底下被压着的纸张露出。

陈婉宁一愣，将纸张抽出。

下一秒，陈婉宁大脑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这竟然是一份秦观赫留给她遗书！

陈婉宁脸色惨白如纸，连日来秦观赫的反常在此刻都重现在她的脑海。

那瓶药……！

他……骗她！

陈婉宁颤抖着手拨通秦观赫的电话：“秦观赫？你在哪？遗书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

电话那头却传来严钦的声音，他声音暗哑：“你都知道了？”

陈婉宁呼吸一滞，话都要讲不出：“严钦？秦观赫呢？”

“在抢救。”

陈婉宁再握不住手机，拔腿就往医院跑。

刚出电梯，就看见严钦在门外等她。

陈婉宁冲上前，浑身都在颤抖：“他怎么样？”

沉默将她淹没，陈婉宁忍不住吼出声：“你说啊！”

严钦眼神悲恸的看着她：“他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第十一章

严钦身后那鲜红的“抢救中”的字样夺目刺眼。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我不想听，我要他亲口对我说。”

“婉宁……”

严钦往前，伸出手想拉住陈婉宁，却被她重重甩开。

她眼里似无望却又带着期盼的看着严钦，哽咽着说：“他还在抢救，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严钦空悬着的手紧握成拳。

不愿将同事进门前投向他的那目光解读给陈婉宁听。

能不能挺过这次抢救，要看秦观赫自己的造化。

他紧抿着唇，入目是陈婉宁通红的眼，于心不忍的附和着：“是。”

听见严钦的回答，陈婉宁的神情暂缓。

身前交握着的双手，却有着无法掩盖的紧张。

严钦陪着陈婉宁在抢救室前的椅子上坐下。

他看着陈婉宁，而陈婉宁的目光片刻不离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仿佛下一刻抢救室的门敞开，她就立刻能冲上前去。

他在内心久久叹息一声，感叹世事无常。

他的心理是复杂且矛盾的。

与秦观赫多年好友，他一生病，他也觉得痛在自己身上。

可他也可耻的暗喜过，若是秦观赫真的出事，那他……

想到这，他几乎要一巴掌扇上自己的脸。

陈婉宁声音忽然响起，带着点嘶哑：“跟秦家说过了吗？”

严钦微微愣神，回道：“他暂时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陈婉宁低低的说：“是吗？只有你知道啊……”

听出陈婉宁语气中的失落，严钦为秦观赫解释。

“婉宁，你别误会，他……只是不希望你太过担心他。”

陈婉宁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我怎么不知道他都是为了我着想呢？可我就是恨他太为我着想，他难道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我只想陪着他……”

她开始抑制不住的控诉着：“他以为他是什么救世主天神吗？我需要他为我安排好这些吗？我不需要！”

她嚎哭着：“秦观赫，你真的太狠心了！”

严钦在一旁，嘴唇颤动，却只觉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哐当——”

抢救室的大门被打开，有护士步履匆匆的从里走出来，陈婉宁一下子扑上前去。

抓着护士的手问：“护士，我丈夫怎么样了？”

护士皱着眉头，说：“病人情况还不稳定，刚刚又出现了大出血，我现在要去通知血库，你先放开我。”

陈婉宁的手不住的颤抖，手无力的从护士的胳膊滑落，她的心仿佛被重拳一击。

站都站不稳，直直往后栽。

严钦发现不对，急急将人接住。

陈婉宁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里，双眸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