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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琏看着发愣的席隐南，双手枕在后脑勺，一副若无其事：“你说你讨厌郑柔诺，还说她死了。”
席隐南心一窒，他真的说了这种话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忸怩了？”唐琏挑了挑眉。
什么时候？席隐南恐怕自己也不知道。
他望着绿植枯黄的枝叶，以往一般都是郑柔诺打理的，现在没了她，连它们也死了。
“哎！”唐琏不满的叫了一声：“你就这点没变。”总是喜欢忽略别人。
席隐南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子。
“我去公司了。”
“哎？你还没跟我说你的……”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唐琏的抱怨，席隐南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季芸。
他毫不犹豫的挂掉，只是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助理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总裁，季老爷，季老爷他……”

唐母将东西收拾好以后，推着郑柔诺往病房外走。
郑柔诺感受到了吹进走廊的寒风，一个多月前的记忆又浮上了心头，她不安的眨了眨空洞的眼：“妈，我，我们去，去哪里？”
唐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愧疚的叹口了气，摸了摸郑柔诺的黑发道：“悠悠放心，咱们只是转院，去更好的医院治疗。”
“呼……”听到唐母这么说，郑柔诺才放心的舒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也缓缓展开。
唐母抿唇不语，只觉心中的愧意更甚。
当天下午，唐母和方姨带着郑柔诺转到市中的三甲医院，进行后阶段的治疗。
“悠悠，你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帮你办手续。”唐母拿着一堆资料转头又对方姨说道：“小方你照季一下她。”
空气中是更为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郑柔诺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窗外略微吵闹的声音和眼前的黑暗让她又一次想起席隐南。

他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中过了三年的生活吗？也唐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跟她一样很不适应很无助吧。

郑柔诺鼻头一酸，却依旧没有落泪。
席隐南失明后不久他们就结婚了，婚后的半年，应该是席隐南脾气最差的时候了，只要她言语行为上有一丝不合他意，他手中任何东西都会成为砸向她的武器……
郑柔诺轻叹口气，该还的还了，不该还的也还了，他也以为她已经死了，以后各自安好也罢。
“小姐。”方姨伏在郑柔诺头侧，轻声道：“我去帮你打水。”
“嗯……”
电梯口，唐琏不耐烦的看着眼前一大堆人，还是决定走楼梯。
“这席隐南，怎么又不接电话……”唐琏低着头看着手机往前走着，语气中满是不满的抱怨。
刚拐角，唐琏与唐母撞迎头相撞。唐琏看着满地的单子，见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立刻弯下腰去帮忙捡：“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您没事吧？”
唐母一心扑在郑柔诺的病上，也没有计较，只是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没事儿。”
“哎？”唐琏怔怔的看着唐母下楼的背影，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又没想起来。
而角落一张病例单吸引了他的目光。
唐琏躬腰捡起，当看清单子上的名字后，瞳孔一怔：“这，这是……”
VIP病房。
季老爷子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头，直叹气：“唉……”
他睁开眼，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席隐南，问道：“枭寒，找到悠悠了吗？”
悠悠……
席隐南目光黯淡，并未答话。
他确实看到了郑柔诺被注射了安乐死的药剂，但是唐母莫名其妙的消失让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但已经一个多月了，没有半点消息……
“爷爷……”他欲言又止，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唐的迷茫。
“叩叩叩——”
“枭寒。”唐琏推门而入，对着病床上的季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就把席隐南硬拉了出去。
“你干什么？”席隐南不耐的推开他的手。
“席隐南。”唐琏看了看房门，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在找郑柔诺？”

“她是不是，有‘渐冻症’？”唐琏神情严肃的看着席隐南。
席隐南一愣，他并没有将郑柔诺的事情告诉唐琏，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席隐南眉头紧皱，心中顿感烦躁。
唐琏放在衣服口袋中的手捏了一把病例单：“她……”他迟疑的停住了。
就这么告诉席隐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