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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声，手机振动，肖筱打开一看，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是祁连的。

他问：

【欢欢，如果当初夏瑶没闹出那件事，我们是不是会很好？】

紧接着，

【欢欢，你恨我吗？】

第三十三章：好好活着，别来找我

肖筱愣住。

恨吗？自然是恨的。

手指在屏幕上踟蹰，肖筱却不知道该不该回，文字已经输上对话框，但久久没有发送。

祁连的话很快发过来：

【我没出席，你身为原告，材料又充足，现在算是正式离婚了吧。】

【欢欢，我有自知之明，你肯定是恨我的。】

【我做了太多错事，罪孽都在我。你没错，不该承受这些，我知道你恨不得我死，却又没办法向我复仇，这才是你活不下去的原因。】

【如果我死了，能减轻你的负罪，我愿意去死。】

肖筱心猛地一慌，双手紧握着手机，讷讷看着屏幕。

祁连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希望你从今以后，能好好活着。】

最后一条信息发来，却再无任何动静。

目光深深落在那几个字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肖筱看向傅瑾衍，神情颤动：“祁连……可能出事了。”

来不及多想，傅瑾衍马上开车，带着肖筱直朝肖家去。

……

祁连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面无表情地划破了手腕，红血如线在透明的浴池里摇荡。

他微微笑着，却怎么也不觉得解脱。

他还想继续陪着肖筱，可是肖筱不愿意。

眼前浮现肖筱几次自杀的场景，祁连苦涩一笑，也许只有他死了，他的欢欢才能真正走出阴影吧。

他才是罪孽深重的那一个，而她比自己更应该活着。

生命随着流失的血液一同消散，恍惚间，他好像看见肖筱朝他而来。

怎么可能呢？

欢欢恨透了他，怎么会出现？

“欢欢，黄泉路我一个走就好，你不要来……”

白光闪过，祁连思绪飘浮，仿佛置身于儿时，一些被遗忘的记忆打开了匣子，纷纷涌进祁连脑中。

【如果我没有实现梦想，怎么办？】肖筱十分惆怅地说。

【你可以，相信自己。】他鼓励她。

小肖筱却得寸进尺，扬起笑脸。

【那不管，这条路太难了，祁连哥哥你一定要陪着我。】

陪着她……陪着她……

医院里，肖筱静坐在祁连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腕上缠着的绷带，眼眶通红。

“陪着欢欢。”

祁连的呓语传进耳朵，肖筱咬着下唇，深提一口气，压住翻涌的泪意。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祁连会自杀在她面前。

在她的印象里，无论发生什么，祁连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一次……是因为她。

轻叹一声，肖筱只觉得世事沧桑。

祁连为了弥补她，做了许多，虽然她仍然不会原谅他，但对她来说，祁连何尝不是和家人同样重要的人，她又怎么愿意看着他去死？

祁连静躺在床上，肖筱才发现，比起两年前，他已经失了那份稚气，将自己打磨得成熟。

虽然做起事来，依旧固执。

“欢欢，别走……”男人悠悠转醒，睁眼的那刻，看见的就是毫无表情的肖筱。

肖筱眼底冷淡，轻轻说了声：“醒了就好。”

醒了就没什么大事了。

“你救了我？”他问。

肖筱避而不答，反问他：“为什么割腕自杀？”

“……我欠你的，应该还你。”祁连目光偏移，眉间愁绪不减。

肖筱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向天花板，唇角带着一丝嘲讽：

“你是欠我，也应该还我。可我想要的偿还不是这样，祁连，你真心为我好的话，就让我走吧，别再拦住我。我不会再寻死了，但也不想再待在海市了。”

第三十四章：肖筱走了

时间凝滞不前，祁连与肖筱久久对视，一眼绵长。

最终，祁连败了下来。

他低着头，眼底说不上是自谑还是无奈：“真想走？”

肖筱重重点头。

祁连目光颤动，面上瞬间布满悲情：“不要钱，不要家，也不要我……你就这么离开，我该怎么办？”

“我原谅你了，你不用觉得内疚，非要怪的话，就怪命运吧。”肖筱看着他，态度却十分坚决。

怪她执迷不悟，追悔莫及；怪他大梦方醒，悔之晚矣。

一切都迟了。

“爸爸说得对，我应该有把生活过好的韧劲，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虽然我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走出来，但也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

“你不想报仇吗？”祁连又问。

“出过气了，就这样吧。”她答。

祁连看着，久久沉默。

“肖家那房子，我还给你，要是想回来了，记得告诉我，我来接你。”

“或许吧。”

肖筱漫不经心，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

机场，肖筱和傅瑾衍一起走进登机口，祁连在不易察觉的角落目送他们离开。

即使心痛到不能呼吸，祁连也没有出现在肖筱面前。

他的欢欢会喜欢上傅瑾衍，会和别的男人共度一生，他不可能再看到她。

但只要她好好活着，就够了吧。

肖筱走后，祁连抱着酒瓶过了两天，酒醒的时候，他睁眼看着，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春去秋来，没有肖筱的海市迎来的第五个春天。

会议室里，祁连看着眼前的合作伙伴，瞬间出神。

“祁总，这是我们已经商洽好的合同，没问题就签字吧。”

傅瑾衍将文件推至祁连面前，催促他。

“欢欢呢？”祁连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傅瑾衍沉默不语，祁连却猜测道：“你们没结婚？”

傅瑾衍皱起眉，目光落向别处，坦白地说：“欢欢只拿我当哥哥，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倒是祁总，这么多年也没个女朋友？还在执着以前的事？”

祁连眼神深邃，心底的想法不言而喻。

傅瑾衍靠在座椅上，长叹一声：“欢欢过的很好。她原本就学过钢琴，现在自己开了个辅导班，每天教小朋友弹琴，挺开心的。”

“祁连，欢欢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她如今在哪儿？”祁连直直看着他。

“我猜得到你的想法，但是祁连，别打扰她。”

傅瑾衍的话瞬间拉回他的思绪，祁连喉头微动，过了许久才说：“不打扰，我只想在暗处看看她。傅瑾衍，我想她。”

祁连失眠严重，这是他们全公司都知道的事。

两人僵持了很久，傅瑾衍才说：“昆城。”

“地址发我。”祁连一把拿过文件，签名之后快步而出，只留给傅瑾衍这么一句话。

……

昆城的雨淅淅沥沥，如丝如愁。

就是在这样的细雨朦胧中，祁连再次看到了他思念五年的人。

她的气色养回来了许多，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走进一家花店，出来时捧着一束风铃草，笑盈盈的和花店小姑娘告别。

眼角忽地湿润，祁连暗自做了决定。

第三十五章：重遇

签署完最后一份文件，今天的工作落下帷幕，他也可以长长地休息了。

助理还是不解，问：“您就这么放心把公司交给别人来管？”

“没什么不放心的。机票订好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和花店老板的协议也签好了。”

祁连拿起外套，语气带着许多欣悦：“那走吧。”

午夜登机，到昆城时正好黎明。

朝阳初升，将湿润的云海染出薄薄霞红，飞机俯冲进层层叠叠拥抱而来的柔软，就像掉进了梦里一般。

祁连走进那花店，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期待。

他会和欢欢在这儿遇见，而这次，他绝不会放手。

……

天气晴朗，昆城似乎本来就没有冬天。

看着这样明快的世界，肖筱才觉得心中生出丝丝祥和，仿佛这样她才有动力继续活下去。

“去买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