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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烟你若喜欢吃便吃两口，不喜欢就不吃，我让人给你换别的。”

他也知道他说这些话是无用的，然而今日沈清烟却少见地说话：“换。”

陆渊大喜：“换什么？”

沈清烟想了想，像是想不出来，神色却着急加起来，又重复了一遍：“换。”

陆渊眼睛都不眨，一挥手：“今日这宴席王妃不喜欢，全换了吧！”

无人可知，看见沈清烟情绪渐多，他心里也越来越高兴。

这说明，沈清烟还有醒来的希望。

莫说只是换个吃食，便是掀了这王府，他也是忍得的。

这一幕，堂下没见识过的众人看得烟烟楚楚。

好么，原来王妃不是死人，是个傻子！

但看陆渊甘之如饴的模样，没人敢多言。

然而新的东西换上来，沈清烟却还是不高兴。

陆渊十分耐心：“你想要什么？不喜欢人多？那我们便回去。”

堂下众人：“……”

沈清烟撅着嘴：“换人。”

陆渊抬眉，觉得自己懂了，一摆手：“全都退了吧，王妃累了。”

众将士官员不敢多话，刚要退去，这时异变陡生。

一位官员身后的士兵突然拔剑向陆渊而去。

众人大呼小叫：“有刺客，保护王爷。”

但刺客显然有备而来，速度极快，转瞬便到了他面前。

陆渊将沈清烟护在身后刚要拔剑，却不防身后之人猛地一推。

他动作一顿，以为沈清烟出事，转头看去。

顶尖杀手只需一个破绽，就这么一瞬，他肩头被划伤飚出一道血光。

沈清烟尖叫一声，抱住自己的头。

所幸暗处的赤影祁十三等人已经飞出，与那刺客缠斗在一起。

陆渊抱住沈清烟，忍住肩头疼意轻声安抚：“没事，没事的，烟烟，别怕。”

沈清烟却猛然抬头看他肩头，眼眸像是被那血染得赤红。

她口中不住呢喃：“你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

这是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陆渊一怔，突然想起了曾在将军府遇见刺客那次，他为了救沈安瑶将沈清烟推出，留在刺客群中。

他脸上血色骤然褪去，心脏像是被人撕裂一般疼。

转瞬后，他又反应过来，激动道：“你想起来了对吗？”

沈清烟却没回答，而是捂住自己的头，头疼欲裂的模样。

陆渊想要安抚她，眼前却一黑，下一瞬他便失去了意识。

待他再次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道：“烟烟呢？”

赤影道：“王爷，您别激动，王妃在呢！”

他一闪身，沈清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椅子坐着，又恢复了木然模样。

陆渊想要起身，却又重重倒下去。

一旁大夫忙道：“王爷，那刺客的剑上有毒，您别激动，需得静养。”

陆渊缓了缓，温柔喊道：“烟烟，过来。”

沈清烟却毫无动静。

陆渊攥紧手，想着之前的一幕幕。

沈清烟似乎是因为那刺客的出现才有反应，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他们曾经历过这一切。

那被抛弃的一幕，一定在沈清烟心里留下的极深的伤痕，所以她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所以，要想沈清烟恢复，要将之前那一切，在她面前重现吗？

第31章

想到此，一股沉闷郁气压住陆渊胸口，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那些事每再现一次，对沈清烟都是极度的残忍。

真的要这么做吗？

又或许，她想起那些事，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想到此，陆渊眼眸暗下去。

他也不能忍受沈清烟再受一次那些苦。

就在他做下决定之时，赤影在一旁汇报：“王爷，刺客已伏诛，身上有蛮狄图腾。”

“想来是蛮狄人听说您回来，情急之下，狗急跳墙。”

陆渊垂下眼眸：“居然让蛮狄人混入幽城，看来我手段还是温和了些。”

“传令下去，彻查幽城所有大小官员。”

与此同时，一个今日在场的，不起眼的官员已经写下一份密信，用火漆封好，对手下吩咐道：“即刻送往京城。”

……

京城。

周临昀看着手中密函，墨眸涌动。

“一个心智不全的陌生女子成为了北辰王妃？陆渊，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当初那人宁愿放弃皇位都要将沈清烟的尸体带走，现在才不到半年，他身边便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陆渊居然还百依百顺，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周临昀攥紧手中信函，以手掩唇咳嗽起来。

自陆渊带着沈清烟的尸体离开京城后，他便缠绵病榻许久，直至今日还没好全。

说来可笑，现在的他跟陆渊两人，一个病秧子，一个疯子。

即便如此，他却也要去为沈清烟讨一个公道。

想罢，他沉声吩咐：“即刻准备，朕要秘密前往北境幽城。”

侍卫统领应声领命：“是，陛下，属下这就去准备。”

一月后。

陆渊带兵将蛮狄人逼退数百里，弃城避到长河对岸。

确定他们短时间内不能再卷土重来后，陆渊鸣金收兵。

若是以前，他一定直捣蛮人皇庭，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只有蛮人还存在，他这北辰王才能坐得安稳。

刚收兵，他便收到影卫来报，周帝已经秘密抵达幽城。

陆渊面无波澜：“那便去迎接我们的陛下吧！”

影卫面容复杂古怪，陆渊蹙眉：“怎么了？”

“陛下，陛下已经进了王府。”

想起府中的沈清烟，陆渊脸色一变。

他飞身上马，一夹马腹，烟尘四起。

待他匆匆赶回去时，便看到了周临昀正站在沈清烟面前跟她说话。

沈清烟像是听不见，冷漠地盯着自己手指发呆。

在两人身旁，冷冬等人神色纠结，想上前阻止却又不敢。

陆渊上前，将沈清烟拦在身后，也不行礼，不冷不淡地道：“陛下丢下繁忙政务，跑到我这小小幽城来作甚。”

周临昀嗤笑一声：“这便是你的新王妃，甚好，傻子配疯子。”

话刚落下，沈清烟一顿，绕开陆渊上前。

啪——

一声清脆的响。

周临昀脸偏过去，苍白脸上出现一个修长掌印。

所有人看着淡定收回巴掌的沈清烟，都愣住了。

周临昀身旁侍卫立刻抽刀，冷冬等人也下意识抽刀严阵以待。

周临昀好半晌才回神：“你……你竟敢打朕。”

就在两方剑拔弩张时，又一道懒洋洋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精彩，陆渊，我是不是来晚了，沈清烟这是恢复神志了？”

第32章

陆渊抬手捂脸。

萧无心怎么偏偏也这个时候来了。

南越王室神秘无比，更有得天以授的圣女之职。

是以，他月前便去信将事情给萧无心说了，询问南越有无解决沈清烟现在这情况的办法。

没想到萧无心直接来了便算，还这般大大咧咧将沈清烟的身份说出口。

周临昀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灭，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沈……沈清烟？”

萧无心见状，故作惊讶地打开扇子捂住嘴。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怎么？我们的周帝陛下不知道吗？”

陆渊一瞬间便确认，这人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在报复自己当初千里迢迢弄到京城，却又在最后关头放弃皇位之事。

周临昀望向面前那张陌生的脸，仍是不敢相信。

然而看到陆渊的模样和冷冬等人的护卫姿态，一个荒谬的念头升起。

她真的重回这世间了吗？借着别人的躯体。

他这次来，本想确认陆渊若真的有了别人，他便将沈清烟带回，可现在……

周临昀神色恍惚地想要上前，陆渊蹙眉拦住：“陛下自重。”

他嘴里叫着陛下，行为却一点没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