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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啊，算妈求你了，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该够了，你们离吧！”

第9章

禇随风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心力交瘁的母亲，悲从心中来。

沈母见她沉默，抓着她胳膊就要往下跪：“妈给你磕头，你离了行不行？”

禇随风连忙拦住拉她起来：“妈，你别这样！”

“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让你倒贴嫁过去，我不该啊！”沈母一把鼻涕一把泪。

“亲家处成仇家让人笑话，这日子让我怎么活！”

沈母边说边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得泪水涟涟。

禇随风如万箭穿心，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离婚才对，那自己还坚持什么呢？

重生一回，继续顶着反对跟顾长平在一起，再伤妈的心，又有什么意义？

她咬着下唇软肉，艰涩道：“妈，你别哭了，我离！”

沈母总算松了口气：“想通就好，你想通就好了。”

禇随风一言不发，任由口中腥甜蔓延。

但愿，她是对的。

第二天一早。

禇随风带着下定的决心回到了顾家。

院子里，顾母不在，顾长平三父子就着一张小木桌在吃早饭，稀饭配蒸红薯，一碗水蒸蛋喂两个孩子。

小儿子一看见她就笑眯眯地跑过来抱住她：“妈妈，抱抱！”7

顾长平抬眉看了她眼，只当没看见。

他冲小儿子喊：“顾昀年，过来吃饭。”

禇随风用力地抱了抱小儿子，又放下他：“去跟哥哥玩吧。”

顾昀年听话，任顾昀纪牵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顾长平与她，两相沉默，禇随风主动开了口：“长平，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离婚我同意，但我有一个条件。”

顾长平抬眼看她，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却下意识接话道：“条件任你提，除了两个孩子。”

禇随风愕然一愣，急了：“为什么？我只要两个孩子。”

她什么都不要，孩子一定要带走，她要弥补上辈子缺失他们的母爱。

她要好好的看着两个孩子，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任何意外。

顾长平却不答应：“这不可能，你之前待他们也不好，他们跟你我不放心。”

禇随风来之前就猜到了男人会这样说，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后还要去当兵，两个孩子跟着你，你能照顾好他们吗？”

在男人思考的眼神下，禇随风继续开口：“现在我知道过去做的不对，我会改正的，当初是我拖累了你，等离了婚你可以去找你自己的幸福，孩子我会好好的对他们的。”

顾长平静静地打量了一眼女人，她不像是在说假话，而且这几日她似乎真的改了不少。

禇随风见男人不说话，长吁了一口气，苦涩地开口：“长平，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你就来找我，我们去打离婚证。”

说完这一切，她也不管男人是什么反应，径直地出了屋子离开。

院里被禇随风直接忽略何锦然，此刻开心极了。

她连忙冲进屋子里，对着顾长平开口：“顾团长，你若是离婚了，可以考虑我吗？”

顾长平霎时愣住。

不等他开口，何锦然直接拉住他的手：“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

顾长平诧异地攥了下眉，对上禇随风煞白脸色时直接脱口道：“我说过，我不会考虑再婚的事情，以后也请你别再来了，免得引起误会。”

何锦然被这话说的面色一白，只能捂着脸从屋子里跑出。

屋里的顾昀纪急了，跟着追了出来：“锦然阿姨！你你别哭啊，我给你糖！”

他喜欢何锦然，想让她做自己后娘呢！

顾昀纪哒哒哒追了好远，终于追上了何锦然：“锦然阿姨你别走！”

听见顾昀纪的声音，何锦然顿住了脚步，拉过他悄悄问：“你爸跟你妈说了什么？”

顾昀纪一向对何锦然有问必答：“我妈要跟我爸离婚，但是她想带走我们两个，我不想跟着恶婆娘，我想做锦然阿姨的孩子！”

闻言何锦然捏了捏拳头，心里暗骂：你们两个跟着顾长平，我怎么嫁给他啊！

但她表面上一副为顾昀纪着想的表情：“昀纪，阿姨告诉你，你先跟你妈，等我能嫁给你爸爸了，就一定把你接回来，不然锦然阿姨根本嫁不了你爸爸啊！”

顾昀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

顾昀纪急匆匆跑进院里，扭捏地着顾长平喊：“爸，我要跟我妈！”

第10章

顾长平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住，诧异看向顾昀纪，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孩子给不给禇随风，他还在犹豫。

“让爸想想。”顾长平对顾昀纪说。

顾昀纪松了口气，有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反正我只要锦然阿姨当我的妈妈。”

顾长平再想问，顾昀纪却跑走了。

三天后，沈家院子里。

禇随风坐在屋檐下，她心里扭捏得厉害，望着院门外五味杂陈。

她害怕顾长平来，又害怕他不来。

害怕他来提离婚，又害怕他不把孩子给自己。

正想着，顾长平的身影就出现了院门口：“走吧，现在去公社。”

他没有进来的意思，就站在院门外等。

禇随风愣了一下，起身跟屋里的老娘打了声招呼，走到顾长平身边。

她拧着手指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长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决定：“你提的条件，我同意了，孩子归你。”

禇随风怔住几秒，心里难受泛滥，她别过头憋回自己的眼泪：“昀纪也同意了吗？”

原来，他真的可以连孩子都不要，只要能和自己离婚。

他是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自己吧。

“我做了他的思想工作。”顾长平问一句答一句，平静的语气听得禇随风整个人都好像要碎掉了。

但她只能故作坚强地开口：“那就好。”

公社要搭牛车去县城，牛车在村口，有段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一尺的距离。

从前两人在一起的回忆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从脑海里闪过，禇随风的悔意和痛苦交杂在一起，闷得她的胸膛像要破个大洞。3

禇随风深吸着，把眼泪憋了回去：“长平，从今以后你好好的过，两个孩子我会尽心尽力将他们抚养成人，平平安安长大。”

男人看了她一眼，心里挺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手伸进口袋掏钱，要付钱的时候却发现村上出的离婚证明没带。

他急忙开口：“离婚证明我忘记了，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禇随风点了点头，招呼着驾牛车的师傅等等。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她屏住呼吸，视线模糊：顾长平，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长平还不见来，禇随风这会儿心脏突突的跳，隐隐觉得不安。

她捶了捶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突然不远处有人冲她喊——

“老顾家的，你家小孩好像掉大坝里去了！”

一句话喊得禇随风一个激灵，啥也没顾得上，只听见那句她小孩落水了。

上辈子的顾昀纪就是让水淹死的！

她几乎没有停顿的就朝着大坝那儿疯狂地跑。

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大坝上围了一群人，全是女的，都在喊：“救人啊，我不会游泳啊！”

禇随风拨开开人群要挤进去。

这时有人发现了她，急忙开口：“随风，你看看是你家昀纪吧，现在还没掉下去，还抓着东西呢！”

禇随风垂头一看，落水的果然是她的大儿子顾昀纪！

他抓着坝边上的野草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