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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晚楹震惊地看着他。

这几句话就这么一直在她脑海回荡，配合着她现在如擂鼓的心跳。

搅得她心绪不宁。

“阿衍，我……”

宿晚楹看着药无衍眼睛里她的倒影，突然说不下去。

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药无衍微微俯身，视线与她齐平，然后狠狠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不是在逼你。”

“如果觉得为难，就当没听见好了。”

宿晚楹眨了眨眼睛，转而去看自己师父的灵位。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好了很多。

莫名地，她想问一个问题：“师父，如果当年是阿衍，您还会阻止我吗？”

注定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声音太轻，就连旁边的药无衍也没听见。

她瞬间释怀了很多。

宿晚楹动动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沁出一层细汗。

药无衍的情况也差不多。

如今的天气本来就热，更何况是这么抓着。

两人默默松了手。

“我们回去吧，阿衍。”

“嗯。”

两人起身，将房间的门打开，就见玉生烟还保持着趴在门上偷听的姿势，见门开了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师姐你们出来了。”

满春站在一边，满脸笑意，显然也是听到了刚才药无衍的那些话。

宿晚楹面上突然有点烧。

她清了清嗓子：“嗯。”

玉生烟跟上她的脚步，哪怕是几年没见她也一点不觉得生疏：“师姐，刚才你回答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都没听清。”

宿晚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脚步更快了。

好不容易打发了难缠的玉生烟，等马车上只有宿晚楹和药无衍的时候，她不免又想起他说的那几句话。

越想，心里便越不自在。

明明以前卫临晏说要娶她的时候，她也没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宿晚楹抠着手心的肉，却思索不出什么东西来。

药无衍注意着她的这些小动作，眉峰微动，却什么也没说。

宽大的袖袍下，他手中攥着腰间那枚玉，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漫长的沉寂之后，宿晚楹问：“给谢太师治好病我们就离开盛京吗？”

“看你的想法。”

可宿晚楹并没有什么想法。

玉生烟虽然极力的邀请她重回梨园，但是她并不是那么愿意。

从前的花尽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冰冷的冬日。

她现在只是宿晚楹。

见她纠结，药无衍道：“不用这么纠结，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留在盛京。”

第35章

“我们可以买一处院子落脚，当做我们在盛京的家。”

“这样，你也可以经常回梨园看看你师妹和师父。”

家这一个字让宿晚楹有些触动。

她自言自语一般：“天山出事之后，我还没有回去看过。”

天山出事之后，她就被师父带到了盛京。

这两年跟药无衍一起，也是各处跑。

她还没有回去看过。

甚至，她很少会去回想当年的惨烈场面。

“那我们就回去看看。”

当年跟宿晚楹分开之后，药无衍回了天山。

整个天山，居然只剩下他和宿晚楹两个人。

他找到了所有人，入殓下葬之后，因为被人发现行踪追杀，也再也没有回去。

东躲西藏，他练就了一身本领。

现在也早就大仇得报，确实应该回去看看。

宿晚楹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回去天山看看。”

“然后在盛京买个院子住下。”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住在盛京了。

更何况，就像阿衍说的那样。

她的师妹和师父还在盛京。

药无衍并没有反对：“都听你的。”

左右不过一个落脚点，他都没有意见。

在他心里，只要有她在身边，住哪里都行。

药无衍甚至都没有等到从天山回来，一回到驿站便吩咐人去打听买院子的事情。

只是盛京繁华，想要从此在这里定居的人很多。

符合药无衍要求的院子又少，时间便拖得有点长。

不过这些事情宿晚楹都是不知道的。

有药无衍在，她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操心。

……

为谢太师金针过穴的第六天。

卫临晏再次过来寻宿晚楹，宿晚楹关门躲在房间里，根本就不见他。

第七天亦是如此。

找不到宿晚楹，卫临晏便找上了药无衍。

药无衍刚给谢太师扎完针，写下药方交给谢公子准备离开。

卫临晏堵住了他的去路。

“聊聊。”

他面容沉稳，眼神却带着不善。

药无衍看着他身上月白色的衣袍，轻轻一笑：“你也喜欢这个颜色吗？”

卫临晏随着他的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他出门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因为以前宿晚楹最喜欢看他穿这个颜色，他的衣服便大多都是这个颜色。

他并不喜欢这种月白色，太浅了。

药无衍随意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随着他的动作，卫临晏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同样是月白的颜色。

卫临晏呼吸一窒。

在他的记忆里，每一次见到药无衍，药无衍穿的都是月白的衣服。

就连作为傅言司的时候也是如此。

药无衍淡声道：“所以你懂了吗？”

卫临晏不语。

他如何不懂？

之前玉生烟跟他说宿晚楹曾与人合奏最后查到丞相府令牌的时候他就明白！

宿晚楹不过是将他卫临晏当成了药无衍！

可他真的不甘心！

药无衍再次摸了摸腰间的玉：“卫临晏，远离花花，别再缠着她了，好吗？”

“她原本是天山人，在世人眼里本是高不可攀。”

“但是在你身边，不仅要被人诟病，甚至还差点送了一条命。”

“你保护不了她，但我可以。”

“别再让她徒增困扰。”

他的话一句句落在卫临晏耳中，都像是给卫临晏心里添上一块砖。

让他心里沉重得无法呼吸。

他不免想起小时候，他跟父亲说他长大了要娶宿晚楹为妻。

但父亲的回答是。

不可能。

第36章

卫临晏没想过父亲所说的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看来，一语成谶。

他哪怕是已经将宿晚楹娶回了家，最后也没能拦住她离开。

药无衍上前几步，站在卫临晏面前。

卫临晏只觉得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药无衍看着他，继续道：“我的话，可有听到？”

卫临晏丝毫不示弱地直面他：“我不会放手。”

药无衍径直从他身边走开，意思很明显。

跟他话不投机。

卫临晏却是跟上了药无衍：“我正好要去驿站找晚楹，我们一起。”

药无衍嗤笑一声：“是因为花花不肯见你吧。”

卫临晏身形一僵，却没有停下脚步。

“你以为你让谢公子在我看诊的时候分开我们，你就有机会接触花花了？”

“不管你再怎么纠缠她，也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不管药无衍说什么，卫临晏都不说话，只是沉默地跟着他。

走出太师府，药无衍方才还放松的神情立马一变，看向了某个方向。

他也不再去管卫临晏，脚步一转就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卫临晏依然跟着。

转过几条小巷，药无衍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卫临晏正疑惑，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刀锋划过空气的声音好像瞬间就到了耳边。

药无衍伸手拽过他往后一推，一个旋身将偷袭的杀手踢开。

他面沉如水，看着杀手的眼神宛如从地府爬出来的鬼煞。

“果然是最后一条漏网之鱼。”

他等了这么久，最后一个仇人，总算是被他等到了。

卫临晏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站在药无衍身后：“需要我帮忙吗？”

他虽然是文臣，可能身手不行，但是他在大夏的势力绝对足够。

杀手已经重新提起了刀，不由分说冲了过来。

药无衍却没动。

卫临晏虽然恨药无衍让宿晚楹离开了他，但他并不想看着药无衍就这么死在他面前。

正想拉开药无衍，那个冲过来的杀手却是突然倒了下去。

因为杀手往前冲的惯性，他直接倒在了卫临晏跟前。

很快就四肢抽搐，口里吐出了白沫。

不过几息，杀手便七窍流血，没了声响。

卫临晏瞬间汗毛倒竖：“你动的手？”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药无衍眼神恢复正常，看向了他，却没有说话。

药无衍眼神淡淡的，但是卫临晏从中感觉到了杀意。

然后，就见药无衍嘴角上扬：“你还不值得我动手。”

语气轻蔑，显然没有将卫临晏放在眼里。

但这是药无衍真实的想法。

他能杀人于无形，想取卫临晏一条命很简单。

虽然卫临晏缠着宿晚楹很讨厌，但是还没有触到他的底线。

最重要的是，系统不允许他对卫临晏动手。

卫临晏默然，没有反驳。

就见药无衍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全部倒在了杀手的尸体上。

瞬间就响起了滋滋啦啦的声音。

空气中也弥漫开一股刺鼻的臭味。

卫临晏捂住鼻子，眼睁睁看着一具尸体在自己眼前化成一滩黑水。

心里对药无衍的感觉，已经变成了恐惧。

药无衍已经走到了巷口，见卫临晏还站着不动，回头叫他：“走了。”

卫临晏恍惚，下意识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才诧异地看着药无衍。

按照药无衍的性格，刚才不会理会他才对。

第37章

喊过一句之后，药无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