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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慎我们之间那些誓言那些约定，你都忘了吗？”

“虞姝不过用我的发簪做了个顺水人情，离慎，真正救了你的人，是我。”

她妄图说服离慎，但他深邃的眼底却怒意翻涌。

离慎转身过来，冷笑一声：“那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

“为什么要说，当年你是在幽都山为救我所得的心疾。”

壁水凝依旧嘴硬：“我从未说过这话。”

离慎的语气却愈发寒冷：“哦，是，你是从未说过这话。”

离慎回忆起往事，纠正道：“是你婢女三番两次提起，你只是没有否认罢了。”

“我！”壁水凝想反驳却什么都反驳不了。

因为这些，正是她为了这鬼后之位而授意婢女的谎言罢了。

如今被拆穿，壁水凝浑身的血液僵住，眼底一润，颤抖着看向离慎。

离慎目光阴暗无比：“明明知道，我爱的女子就是幽都山上救我的人，却眼睁睁看着我错怪虞姝，害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第12章

锥心的痛在离慎胸腔里蔓延。

虞姝说得没有错，天底下，竟然有他这样狠毒无情的父亲！

痛意喷薄而出，过往种种走马观花浮现在离慎眼前。

成婚那天，虞姝一袭红衣，在桃花缤纷之中乘坐凤辇而来。

在通天河边，离慎执起她的手，眸中是漫天的星河流转。

他那时的爱意掩藏不住，带着虞姝回了酆都城。

她告诉他，我叫虞姝，我不叫壁水凝。

他温柔地笑着说：好，那从今往后，就叫你虞姝。

新婚当晚，他点燃凡间夫妻洞房夜会燃起的龙凤烛。

火光在虞姝的眸中跳跃，两人共喝合衾酒。

约定三生，不离不弃。

他缓缓褪去虞姝的衣裳，粗粝宽厚的手掌抚过每一寸肌肤。

像带了火，炙热与欢愉将两人彻底侵袭……

可后来，他竟用最厌恶的口吻对她说：“你是我此生最厌恶的女人。”

离慎终于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明明拨乱反正，将虞姝赶出了酆都城，壁水凝就陪伴在身侧，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可他并不感觉快乐。

无论是和壁水凝把酒言欢，亦或者带着她去屋顶赏月，给离慎的感觉，却总是不对。

壁水凝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赏月。

她喜欢摆弄那些水神四处搜寻来的六界至宝，喜欢上九天之上参加宴会。

离慎总会在闲来无事时，眼前浮现出虞姝的音容笑貌。

清晰灵动，久久挥之不去。

他那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甚至后来，虞姝被发配苦终山，离慎看着跪在砂砾石块之中狼狈不堪的虞姝，心底竟然升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那个时候，他还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暗地里给他施了咒法？

为什么他如此恨她，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她？！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

原来他爱的人，一直都是虞姝。

离慎看着眼前的壁水凝，只觉心底像是被一块石头砸中，不可呼吸。

壁水凝慌乱不已，连忙伸出手抱住了他。

“阿慎，我们之间那些誓言那些约定，你都忘了吗？”

“虞姝不过用我的发簪做了个顺水人情，离慎，真正救了你的人，是我。”

她妄图说服离慎，但他深邃的眼底却怒意翻涌。

离慎转身过来，冷笑一声：“那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

“为什么要说，当年你是在幽都山为救我所得的心疾。”

壁水凝依旧嘴硬：“我从未说过这话。”

离慎的语气却愈发寒冷：“哦，是，你是从未说过这话。”

离慎回忆起往事，纠正道：“是你婢女三番两次提起，你只是没有否认罢了。”

“我！”壁水凝想反驳却什么都反驳不了。

因为这些，正是她为了这鬼后之位而授意婢女的谎言罢了。

如今被拆穿，壁水凝浑身的血液僵住，眼底一润，颤抖着看向离慎。

离慎目光阴暗无比：“明明知道，我爱的女子就是幽都山上救我的人，却眼睁睁看着我错怪虞姝，害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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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阿柳一听这话，立刻停住哭泣。

她睁着大眼睛，泪水凝结再眼眶中还未来得及落下来。

“真的吗？”

离慎点点头：“真的。”

阿柳那一双眸眼像极了虞姝，澄澈湛亮，远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美。

她又再次确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真能带回我的阿娘？”

离慎点头，回了寝殿。

他将那枚以魂魄入药的药丸拿出来。手掌之上，还能感受到属于虞姝灵魂的微弱气息。

嗅到她的气息，与虞姝在一起的过往再一次浮上心间。

犹记得刚成婚不久时，恰逢人间上元节。

虞姝听闻人间上元节那天，花市灯如昼。

她想看人间的花灯，离慎便放下冥界事宜，带着她下了凡间。

那日两人一路行来，两道千万盏花灯次第燃起，火树银花，映照得天地宛若琉璃。

虞姝从前在山野林间修炼，成仙之后虽去了九天之上，却为壁水凝的婢女。

做上神婢女规矩严苛，虞姝从未见过如此盛景，竟然不逊色九天之上的万千星河。

离慎和虞姝穿上凡人衣裳，行走其中，如同一对普通的凡间夫妻。

路过一个灯谜摊，摊主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呐，路过的少爷小姐，只要能对上我出的灯谜，我就赠送花灯。”

“赠送花灯……”虞姝眸中水光楚楚，一下被勾起了兴趣。

她拉住离慎的衣袖：“阿慎，我们去那边看看。”

离慎跟在她身后，双手反背，目之所及，只有她。

猜谜拿到一盏花灯，虞姝回过头来，纯美清冷的脸上，点缀着一双浅棕色的眼。

她笑意盈盈，旋开的梨涡之中，像盛了酒，光看看，就似乎已经让离慎迷醉。

想到这些，离慎追悔莫及。

离慎多想回到那一刻，回到两人爱意正浓，没有误会的时刻。

可是现在，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不，离慎目光冷沉。

他是鬼帝，掌管万鬼，生杀予夺，无所不能。

他不会就这样让虞姝轻易离开。

并且自己还答应过阿柳，要将虞姝带回来。

离慎拿出一个缀满宝石的盒子，将混杂着虞姝灵魂的药丸好好放置。

他一定会找到方法，将虞姝的魂魄分离出来。

弥补自己犯下的所有错。

离慎遍踏六界，寻遍古籍，想要将虞姝复活。

他听闻盘古开天辟地时，有至宝能重聚灵魂，重塑肉体，起死回生。

只是藏于至凶之地——忘川河下。

要拿到至宝，虚得潜入忘川河底，才有几乎找到密藏。

而忘川河水是弱水变幻而来，千百年来，无论神佛，踏至皆死。

可离慎已经顾不上了，只要能复活虞姝，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几乎是毫不犹豫。

离慎飞身出殿，直奔忘川。

忘川河边，彼岸花开，绯红漫天。

离慎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可刚进入忘川河水的那刻，撕裂一般的痛传来。

一股莫名的力量扯着他，又再次陷入到无尽的回忆中。

这次，是虞姝不知道为什么跪在大殿上。

寒气经由膝盖，顺着经络纹理流经她的全身。

她苦笑一声，清冷开口回答：“随便处置。”

“随便？！”

这一声回答，如同火上浇油。

离慎一身金蟒黑袍，白发披散而下，英朗面容上，神色霎时间凌厉可怖。

鬼将知晓，这是离慎发怒之状。

他们纷纷惶恐下跪，大气都不敢出。

朝夕相处九百年，虞姝又何尝不了解离慎呢。

可她依旧冷冷道：“我说过了，随君上处置。”

“好！”离慎大喝一声。

“既如此，我就满足了你，传令下去，体掉虞姝仙骨，发配苦终山！”

说出这tຊ句话时，离慎下意识想收回。

却发现这只是回忆，他无法改变……

第15章

可无论他如何尝试，如何询问，得到的都只是一个答案。

本体已枯，肉身已死，神魂俱灭，何以生还？

可离慎不信，他没有从忘川河中找到至宝。

甚至还被忘川河水，灼烧掉了一半的功力。

离慎出了忘川河。

又找到了于十万年前，获知作乱六界的魔头无尽遗留于这世间的邪法。

邪法所说，只要身死魂碎之人的气息一缕。

再去幽都山之中黑水魔池捕获一蛟，养在天山池水之中，将这抹气息灌入蛟体内，以鲜血腐肉喂养，百日之后可复活此人。

离慎的双目因充血而变得异常狠厉吓人。

他黑腾腾的双眼燃烧起意思暗红色的幽火，神情也随之狂乱。

可只要能够复活虞姝，无论何种荒谬的方法，他都要去试上一试！

废弃庙宇里。

离慎已经准备出发前往黑水魔池中，寻找蛟龙。

离开之前，他握着那带着虞姝气息一缕的药丸沉沉睡去。

可是他却睡得并不安稳，噩梦不止。

他竟然梦到虞姝被自己下令剔除仙骨的那一天。

天空乌云密布。

紧接着一道道的惊雷从头顶响起，紫红闪电形状狰狞，将天界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虞姝的身体，被两根捆仙锁牢牢困住，悬浮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