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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祝福语  时间: 2024-03-20 10:17:43  作者: xia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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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舜儿再没来过忘忧宫?

难不成也被孙霖萧软禁了起来?

这日,她在结界边缘朝舜儿所住的宫殿张望,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姐姐吗?”

常奕玥定睛一看,香芩穿着一身软似云的棠色长裙,头上戴着东海明珠、耳下坠着紫金琉璃,十足显贵。

她一开口,嘲讽之意昭然若揭。

“帝储都身在水火之中了,姐姐竟还有心思在这儿闲庭漫步?”

“你说什么?”常奕玥听得心头一紧,“我儿究竟出什么事了!”

香芩掩嘴轻笑,藏住得意:“他反了,也败了,和他那个外祖父一样,现在快要死了。我看姐姐可怜,好心来带姐姐出去见他最后一面……”

天门外,残阳似血。

凌舜正率领苏氏一族残存的血脉苦苦厮杀,然而怎敌仙宫天将金戈铁马、骁勇善战?

背后已是尸骨累累,面前敌军依旧气势如虹。

惨败并未压弯少年的脊梁,想到惨死的外祖父,想到依旧被囚禁在灵笼中的母后,他清隽的面颊染血,挥刀大喝。

“暴君不仁,杀忠臣,灭良将,废帝后,立妖姬,我等不擒暴君,战死不休!”

“不擒暴君,战死不休!”部下纷纷应声。

如雷的吼声中,身着青衣的凌舜一跃而起,以雷霆之势朝天门上一身白甲的孙霖萧拔刀而去。

风声猎猎,刀剑相撞,电光闪烁。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刀身很快隐隐欲裂,而万诛剑依旧完好如初。

常奕玥心急如焚地赶来,正看到孙霖萧白甲纤尘不染,而凌舜一身青衣几乎已成血衣。

父子相残,何其惨烈。

“住手!”她心痛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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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凌舜立即收手,匆匆看向高台之上。

常奕玥却是悚然一惊。

只见孙霖萧手中万诛剑,并未止住去势,竟直直朝凌舜左心刺去。

凌舜避之不及,生生挨了这一剑。

“舜儿……”常奕玥难以置信怔在原地。

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发疯似的奔到了舜儿身边,如何将他拥入怀中……

就像拥抱当初那个小小的婴孩,拥抱那块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如今他的肩终于日渐坚硬,已不再是那个稚嫩得需要父母呵护的孩童。

可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的生机正一点点消散于无……

难言的悲恸几乎将常奕玥整个淹没,偌大的战场静可抛针,只回荡着她痛彻心扉的哭声:“救救他!谁来救救我的舜儿!”

第九章 情之一物

“传仙医!”孙霖萧大喝。

仙医很快前来,但谁都知被万诛剑洞穿心房的人唯有一死,哪怕上仙也不例外。

“母后……”凌舜紧握住常奕玥的手,喃喃说道,“儿臣……无法尽孝了……若有来世,儿臣依旧愿当母后的儿子……”

“舜儿……”常奕玥泣不成声。

凌舜抬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

然而还没触及那眼泪,手就已重重垂落。

如血的霞光中,流光般的仙灵从他胸前的伤口涌出,飘浮于空,如万千星辰。

常奕玥伸手去抓,却只触到虚无。

无数仙灵顺着高台,坠入云海,消失在如血的残阳之下。

流光散尽的最后一秒,常奕玥擦去脸上的泪,怔怔笑出声:“舜儿,我的舜儿……”

一切都没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哀莫大于心死,心已死,又有何哀?

她看了一眼尸横遍野的战场,捡起地上那沾了血的万诛剑,引颈刎去。

“帝后——!”

那离得最近的仙医率先回过神,大惊失色。

常奕玥合上双眼,万诛剑的寒意划破皮肉的那一瞬,她后颈突然一痛,失去了所有知觉。

醒来时,竟仍好端端躺在九霄殿的云榻上。

殿中十分安静,硕大的东海明珠散发出柔柔的光华,将四周映照得如梦似幻。

没有血腥,没有杀戮,没有死亡……

一觉醒来,仿佛天门外的厮杀从未发生过。

难道只是梦一场?

又或者,自己已死,这不过是死后的片刻虚妄?

常奕玥诧异起身,见孙霖萧正推门而入。

对上那双至冷至深的眸子,常奕玥这才悚然回神。

哪里是梦?

是殪崋孙霖萧,是孙霖萧一剑杀了她的舜儿!

“舜儿已死,是孤的错……九儿,孤可以失去所有人,唯独不能失去你。”

孙霖萧的绵绵情话落入常奕玥耳中,已无法再激起波澜。

她心如死水,呆坐回原地。

有那么一瞬,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多希望一觉醒来,自己回到了从前,还没有生下舜儿,还没有失去义兄和父亲……

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她面色苍白,不动,不说,不看,也不听。

早在舜儿的仙灵化作流光的那一瞬,她就已是一具空壳了。

常奕玥的沉默,落在孙霖萧眼里却是乖顺至极。

他轻吻她额角:“孤有要事处理,很快就来陪你。”

孙霖萧离开后,门合上,片刻后却又被打开。

香芩施施然走了进来,乌发高绾,肤胜春雪,媚似三月梢头柳,柔若初冬化水流。

她递上一块玉牌,唇瓣轻动,红如毒蛇口中长信。

“姐姐,我已遣散九霄殿的下人,这块通关玉令可送你离开仙界。这里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想必你也不愿继续待下去……”

不是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而是这整个世间,再无什么可留恋。

常奕玥一言不发接过玉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九霄殿。

遥记得初来此地,她满心欢喜,以为情之所长,千万年也不过白驹过隙。

而今白云苍狗,才知心之所向皆是虚妄。

情之一物,至寒,至凉,至凄,至苦。

天门外的风,很快吹干了她黯淡眸中仅剩的一抹水光。

与此同时,九霄殿内。

孙霖萧推门而入,这殿内空空荡荡,早已不见了常奕玥的身影。

东海明珠依旧光华幽幽,一片寂静中,孙霖萧似听到了什么悄然逝去的声音。

低头一看,是自己左腕的那根红线。

原本红若朱砂的线,此刻竟以肉眼可见之势变得黯如枯草。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寸寸碎裂……

心毫无防备的狠狠一痛,孙霖萧眸中陡然多出无数血丝。

“封锁仙界一切出口,找到帝后!”

第十章 永生永世

离开仙界的出口皆已被封锁,不过这些与常奕玥无关。

她来到空空无人的堕仙崖,这里很安静,只有猎猎风声。

传闻堕仙崖是女娲补天时遗漏之处。

如今,这里成了仙界的惩戒之地。

坠入其中,则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于三界之间。

数万年来,坠入堕仙崖的仙人屈指可数。

常奕玥曾觉得那些仙人很傻,仙没有生老病死,没有颠沛流离……既已拥有了这世间无上的福气,为何还要自取灭亡?

如今她懂了。

可惜却懂得太迟。

罢了,罢了,这千年的一切权当只是一场梦。

梦醒之后,常奕玥与孙霖萧再无干系……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常奕玥没有回头,却已知来者是谁。

孙霖萧看着那纤瘦的背影在崖边摇摇欲坠,伸手之际却见她又上前了一步,胸口一窒,心急如焚。

“九儿,回来!”

常奕玥转头,寒凉的崖风吹散她的发丝:“回?我能回到哪里去?”

泪已干涸,一如她曾深深信他、爱他的那颗心。

脸上的那一片冰凉,一定不是泪,而是这崖间的冷雨。

四目相对,常奕玥苍白的宛若这天地间的一缕孤魂。

孙霖萧骤然想起大婚那夜,烛影摇红。

盖头下的她羞涩抬眸,眸光撞入他眼底,如若惊鸿……

那样的女子,是如何变成如今这么形同素缟的?

常奕玥苍白的唇微动,平静无波的声音继续从风中飘来:“帝君曾说,常奕玥就是坠入轮回,你也要生生世世将她找到。”

“所以她决定,唯有魂飞魄散,方能脱身。”

她的眸光那么黯淡,似在诉说旁人的事。

孙霖萧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上前想伸手拉住她,却见自己左腕上,那红线正褪去最后一丝鲜红色泽。

那是常奕玥对他的情愫。

他曾以为不管这天下人如何看待他,总归她不会离自己而去。

而今,她却站在了风声凄凄的堕仙崖前,心如死灰地流着血泪。

孙霖萧眸心痛如绞,狠声开口:“九儿,你回来。往后余生,孤绝不负你!”

不负?

千年之前,是谁也说过同样的话?

为何仙也如此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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