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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州沉吟:“也是用这样的加密方式留给我的。”
“这……”解昀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思路混乱,只觉这中间扑朔迷离,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秦逸州看着那行特殊符号,眉间渐渐皱紧。
【周日晚十点,岷山北疗养院】
他划开手机,试探着发了消息:【你是谁?】
对面立刻回复:【来了就知道】
这句话没有用密码,解昀霄也看见了。
秦逸州与他对视,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复杂。
……
渴,好渴。
喉咙像是火烧一般。
眼皮好沉,挣不开,眼前只有黑暗。
唇边被一个东西抵住,什么东西顺着唇缝进入口腔。
冰冷的,湿润的,甘冽的,水!
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嘴唇张开。
还来不及反应,突如其来的水就直直灌入我鼻腔。
“啊——咳咳咳……”
溺水般的窒息感让我蹙紧了眉头,强烈的求生欲望下,我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
面前的黄毛声音眼神狠毒,见我醒了,又是一巴掌。
火辣辣的痛感落在脸颊,腥甜的味道弥漫口腔。
理智顿时回神。
这是我成为人口贩卖组织一员的第五天。
他们叫我月姐。
两天前,我在晟业的包间中,用只有我和大师兄知道的密码,留下了信息。
大师兄顺利逮捕刀疤,而我却在刀疤被捕后被黄毛羁押。
黄毛不是鲁莽之辈,他心思细腻,立刻猜测到他们之间出了叛徒。
我自然成为他的头号怀疑人选。
“……不是我。”
我扯开唇角,忍着身上的剧痛,说。
黄毛闻言更怒:“不是你?你还敢说不是你!”
“刀疤那场转移,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不是你还会是谁?”
他一手钳住我的下巴,声音阴骘如箭:“月姐,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条子的卧底……”
黄毛举起拳,正要落下时,一声电话响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面色凝重一瞬,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转身出了门接电话。
门虚掩着,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含糊传来:
“……条子怎么会知道这里?”
第20章
条子?
是大师兄来了!
我掩住心中的雀跃,撑起身子挪到窗边。
黄毛还在与电话里的人交谈,留给我时间不多。
这里是地下室,为了防止潮湿,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开了一扇窗户。
那窗户又窄又高,无法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所以外面没有护栏。
我看了看自己,只觉庆幸。
感谢上天给我的这俱瘦小的身体,和警察的技巧,让我能几下扒住窗沿,打开窗户,半个身子直接探出。
黄毛的声音渐渐淡了,似乎马上就要挂了电话进来。
我心中焦急,撑着窗框向外挣脱,却被卡在了胸口。
门外,黄毛已经挂断电话。
他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仿佛就响在我耳边。
我着急的左右挣着,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想强行从狭窄的窗挣出。
马上,马上,马上就可以了!
胸腔被挤压,我几乎要喘不上气。
黄毛已经走到门口——
门被猛地打开,黄毛一愣。
白炽灯照亮的室内,只有窗户开着,洒下一地寂静的月光。
“该死!”他一脚踹翻窗下的椅子,拿起对讲喊道:“加紧搜索,那个娘们跑了!”
夜色深重,破败的院落中杂草丛生。
一个男人打着手电筒,在草丛中照来照去。
眼见手电筒的光要扫到我,我赶紧弯下腰,躲在半人高的草丛中。
“唔……”脚下传来一阵疼痛,我赶紧咬住下唇,将声音压下。
“阿光,先别找了,来搭把手。”远处一个男人叫住他。
名唤阿光的男人站住,问:“什么事?”
“条子要来了,先把货转移,过来开车。”那人招手,声音焦急。
脚下传来尖锐的痛感,唇畔都被咬出血。
听着男人的脚步渐行渐远,我才敢放松。
我赶紧低头,只见地上有些散落的长钉,其中一根直直扎入的脚。
“嘶……”
我猛地拔出,血液喷出带来疼痛,但却让我清醒。
大师哥马上到了,不能让他们将孩子转移走。
这伙人贩子狡兔三窟,若是这次放走了,下次就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抓到了。
说做就做,我将长钉攥在手里,忍着脚底的疼痛,偷偷跟上去。
转过拐角,就见正门处,停着辆灰旧的面包车。
“走快点!”几个男人不知轻重,推攘着孩子。
这一伙都是女孩,大的小的都有。
只是都眼神呆滞,身上带伤,衣衫破旧。
一个孩子害怕,正欲哭,却被旁边大点的孩子捂住嘴:“啊……唔!”
他们来的早,知道这里的哭喊只能换来伤痛,换不来怜惜。
车厢中,他们挤在一起,像是抱团取暖的小鸡仔,或者说,是供人挑选的货物。
我的心中一紧。
月姐的记忆告诉我,这些女孩子是要送去边境,做情色交易的。
我眼眸一沉,趁着没人注意,几步摸到了面包车后。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我忍着脚底的疼痛,弯下腰,手指用力,将手中的钉子扎入轮胎。
面包车轮胎没那么结实,我只稍微用力,便将它的内胎扎穿。
眼见车胎瘪下来,我心中一喜,转身便要回到旁边草丛藏身。
却不想那阿光眼尖,高声问:“地上有血!”
我身影一顿。
左右两侧响起脚步声,还不等我反应,刺眼的光便将我笼罩。
第21章
岷山是江州市与云省的界山。
北坡的疗养院荒废已久,灰尘与潮湿的味道萦绕鼻尖,让人忍不住打喷嚏。
而周围的灌木与杂草,夜色之中仿佛张牙舞爪的厉鬼。
“嘶……”脚下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提醒着我自己还活着。
阿光发现面包车的车胎被扎破,打了我一顿。
受过的伤太多,他的拳头落下时,我甚至没感觉到痛。
我听到他们说,面包车没有备胎,只能弃车走时,缓缓勾起一个笑。
哈哈,这顿打挨得值。
黄毛似乎发现了我的笑容,一脚踹上我胸口。
他发了狠,这一脚让我五脏六腑都移位,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笑xx什么笑,你个叛徒!”黄毛唾弃。
他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我几乎听不清。
“警察要来了。”
我忍着疼痛,咽下喉间的血,说。
黄毛没听清,只看到我嘴边的灰尘扬起,他一脚踩上我的背,正欲说什么,一阵脚步声响起: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我挣扎着抬头,模糊的世界中,我见到了熟悉的脸。
是秦逸州。
“大师哥……”
我喃喃道。
一颗心终于落在实处。
……
医院。
秦逸州坐在床前,随着手中动作,薄厚均匀的苹果皮一圈圈的落下。
我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秦逸州睫毛低垂,鼻骨挺拔,深沉眸色透出认真。
这场景实在阔别多日,我不想打断,只静静看着。
男人却头也不抬,说:“是你。”
他声音冰冷,与眼中温柔认真形成极大反差。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渴,说不出话。
只点了点头。
秦逸州质询:“你有什么目的?”
他眸中的冰冷深深刺痛我的心。
我无法与他对视,只垂下目光,心脏传来针扎似的伤痛。
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告诉他……
“杀……”沙哑的声音从我唇边发出,还不等我继续说,喉咙便泛上痒意。
一声轻咳从唇边溢出。
这一咳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我只觉浑身上下都泛着痛。
从五脏六腑,痛到四肢百骸。
“咳咳咳咳咳……”
我眼前一阵发晕,再回神,唇边就多了一个吸管。
是秦逸州。
“先喝水吧……”
他周身冷淡,动作却自然。
我仿佛回到了还是单依锦的时候,每次生病,大师哥无论多忙都会回来照顾我。
他下一秒就将水杯放到我手里,“自己拿着,好好交代。”
这不是对小师妹的态度,是对嫌疑人的态度。
我垂下眼眸,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