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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报应太痛了，哪怕只是回忆，也觉得心在滴血。

我以为佛不会应允，却听得一声笑。

“因果是命定，做不得变数，但你若执意，我便许你回去。”

未来得及回答，一晃神，我便回到了千年前的观天阁。

站在门外，我透过窗台，一眼望见了慕远。

他还是千年前的国师，黑发垂落，穿着我最喜欢的长袍，正在桌前写着什么。

他写得仔细，还噙着淡淡的笑，一旁的桌上，醒目的红刺痛我的双眼。

那是一套嫁衣。

我竟回到了这改变一生的日子。

心瞬间疼起来，我却来不及多想，朝练功的地方赶去。

终于撞见了我自己，那个正被皇帝气得不行，要去偷国防图的自己。

我拦下千年前的我：“等等！”

她被我拦下，面上还是那样被宠着纵着的嗔怒。

见到我这张如出一辙的脸，她似是吓了一跳。

“你是谁？怎么生得与我一样？还穿着如此怪异？”

刚要解释，我却忽地住了嘴。

这般狼狈的模样，我如何好意思说是她的将来？

我定了定神，开门见山地告诉她。

“tຊ我来阻止你，你不能去拿国防图。”

她有些惊讶，警惕看着我：“为什么，这个国根本就没有护着的意义。”

“你不知道，慕远那样护着大梁，可那狗皇帝要杀了他！”

“我要带他走，离开这吃人的地方！”

她义愤填膺说着，我抓住她袖口的手却更紧。

我怎会不知道，这都是我血泪流尽的教训。

我还是拦住她，疾言厉色地阻止。

“你不能去！”

“这是他人的因果，卷进去你会后悔的。”

“你最后会落得血肉消散，再无轮回的地步。”

“慕远会恨你，你做的一切没有意义！”

“在他眼里，你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畜生！”

从前的我愣愣听着，沉默下来，似是思索着话里的真实性。

片刻后，她一把将我狠狠推开。

“你休要骗我！”

“师父才不会说我是畜生！”

“他说我是他唯一的最乖的徒儿！他终有一天会娶我的！”

“我绝不会因你几句谗言，就让师父白白送命！”

“就算死，永生永世消散，我也要让他过上舒心的好日子！”

她说着便跑走了。

我被狠狠一推，天旋地转跌坐在地。

抬眼，却看见了不远处的慕远。

他目眦欲裂看着我，眼中的厌弃化作震惊。

想来是将方才的话全数听了去。

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我瞬间明白，终是没能实现他的第三个愿望。

让他跟着我一起回来了。

第11章

“应瑶兮，这是怎么回事？”

慕远几步走到我面前，声音都跟着颤抖。

他红着眼，死死盯着我：“你说皇上要杀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后退几步，挣开了他的手。

“皇帝听信道士谗言，说要拿吉星高照之人炼丹。”

“他便想寻个由头赐死你，被我听见了。”

我别过眼，将那事实真相说与他听。

但慕远听着，却是不信。

“这不可能。”他摇摇头，狠狠瞪着我。

“皇上怎会听信谗言？”

“若没了我，一朝国破他成了阶下囚，再无翻身的余地。”

“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比大梁安定还重要？”

我叹了口气，艰难吐出几个字：“他想长生。”

对面忽然没了动静。

我抬眼看去，却见慕远愣愣站着，眼底溢满了震惊。

“怎么可能……”

慕远的语气有了些动摇，却还是不愿信。

是啊，一国之君，受万人敬仰，怎会将千里江山置于不顾之地。

别说是慕远，若非我亲眼所见，也是不信的。

“你若想知道，便跟我来吧。”

我将慕远带去了那偏殿，走进便听得了狗皇帝的声音。

“爱妃此舞赏心悦目，待朕取得了长生不死仙丹，定要赏你一颗。”

娇滴滴的女声缠绵着。

“多谢皇上，只是臣妾好奇，皇上要如何说服国师入炉？”

“这有何难？”

狗皇帝笑得得意，一国之君颇有小人得志之味。

“昨日他向我进谏，求赐婚予他那妖道徒弟。”

“我已经允了，待他们成婚后再以祸乱皇宫为由抓起便是。”

“本就是国师自己鬼迷心窍，非要娶个妖道，朕不过替天行道罢了。”

我与慕远在门外站着，淬了毒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耳中。

慕远红着眼，瞳孔轻颤着，连呼吸都变得粘滞。

那柔柔的女声再次响起。

“皇上圣明，臣妾也想求皇上恩赐一二。”

“听闻那妖道原身是只雪白豹猫，今而天气渐渐转凉，臣妾想剥了她的皮做个领肩。”

狗皇帝没有半分犹豫。

“这有何难，爱妃自己做主便是。”

“本就是只畜生，也就国师会那般呵护，还当个宝贝捧着。”

他们说着又齐齐笑了起来，却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回头看去，慕远跟着我，眼神却愣着。

我知道，这样的打击于他而言实在大了些。

我是被他捡回去的，而他，也是被老国师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慕远与我说过，他生在南方不知名的村子。

他降生那日，山上忽然发了山洪，淹了村中大半的屋子。

村里人说他是天煞孤星，将他丢出去自生自灭。

老国师却早以卦象推算，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将他带了回去。

后来他说：“山洪乃是天灾，非人力可改。”

“你生来便是吉星高照，需庇佑我大梁的江山。”

那时的慕远不过五岁，老国师眉毛胡子白了一片，实际却只四十一二的年纪。

三年后，老国师仙去，慕远便接过了担子，一直至今。

可谁能想到，十五年过去，江山依旧，他却要被置之死地。

还是为了根本不可得的长生。

我叹了口气，面前却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我面前，穿着我从前最喜欢的那件鎏金长袍，长发垂落腰间。

“你是何人？”

我抬眼望去，却见是千年前的国师慕远。

第12章

再见到国师，我心中仍是一刺。

他还是那般温润如玉，眉眼谦和，腰间系着一方帕子，指尖却沾了些墨渍。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我送与他的帕子。

慕远将它随身带着，却从未用过。

我问他，他笑着看着我，告诉我他不舍得。

我僵硬站着，任他将我从头顶打量到脚尖。

可奇怪的是，国师望着我，却只望着我，对我身后的慕远视若无物。

像是看不见他。

看了我许久，国师忽然走上前。

“你是异世之人？”

他算不得说错，我的确不属于这里。

我点了头：“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暂未找到回去的法子。”

国师看着我，却笑了：“我是大梁国师。”

“要不要去我观天阁稍作休息，我可帮你寻得回去的方法”

我一愣，不由脱口问出。

“国师知晓我是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