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曦程越霖小说全文在线赏析程时曦程越霖小说免费阅读全文大结局
梁朝肃身型笔直,岿然不动。
顾星渊突然问他,“你是不是不认同?如果换做是你……”他隐隐有再度崩溃的迹象,“以你的能力,是不是就护住了。”
“我没有孩子,可以。”梁朝肃俯视他,面目冷淡却幽邃,像无底的深洞,择人而噬,无懈可击,“如果有孩子,太娇贵,孩子娇贵,母亲更娇贵——”
他没有继续往下讲,但顾星渊已经领会。
梁朝肃雷厉风行,却步步为营,能激进,也能沉住气。什么样的情况,用什么方式。
如果是他,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小柔成为众矢之的。
………………
程时曦又是晚上九点后,才回到梁家。
前几日这个时候,梁父梁母已经在卧室,准备休息了。
今天却坐在客厅,并着手中照片册,谈论梁朝肃婚事。
程时曦立在玄关,只听一句,梁母的目光就穿过镂空屏风,直戳她身上。
程时曦心下惊跳,强行按捺住,一步步走进客厅,“父亲,母亲。”
梁母脸上像凝聚一层虚假的石蜡,眉梢眼角都是凝固的,一动不动,叫人心底发毛,却如何也看不穿她掩藏在面无表情下的真实情绪。
她身边,梁父笑意就柔和的多,十分自然,视线在程时曦头发停留片刻,“那发卡怎么不带?不喜欢?”
程时曦一笑,“喜欢,太贵重了,日常不方便。”
梁父劝她,“你是梁家的千金小姐有什么不方便,带上吧,父亲喜欢心意被人尊重。”
程时曦不推搪,点头应是。
梁母胸骨急剧起伏一下,盯着程时曦,目光如炬,梁父揽住她肩膀,轻轻晃一下。
是安抚,是暗示。
梁母吸气还是沉不下心,抖开梁父,“后天朝肃生日,他约了几位千金来家里庆祝。你成年了,又是养女,粘着朝肃惹人非议,你懂我意思?”
程时曦忧惧全去,忍不住冒出喜悦,“明白的,我明天晚上就去白瑛家住,等生日过了再回来。”
有了梁母发话,她后天消失光明正大,被发现的时间也会合理押后。
等梁朝肃生日过完,腾出手找她,说不定她在邻国,已经登上销声匿迹的飞机,就此消失的一干二净。
程时曦带着即将远走高飞的兴奋入睡。
这一觉,心中有底,未来可期,她这几个月来,头一次在梁家睡得安稳。
梁朝肃从医院出来,接近凌晨。
中午,顾星渊的孩子没保住,妻子大出血昏迷不醒。下午,京城飞来的专家联合省医院,开会讨论治疗方案,预期并不好。
顾星渊从ICU出来后,仇恨已经从骨子里疯魔,一个办事激进的疯子,狂性大发,比暴戾的疯子更不计代价,没有理智。
梁朝肃否定他同归于尽,但支持他报复雪恨,两人商谈到半夜。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可以想见的忙碌。
梁朝肃回到梁家,佣人过来报告。
“夫人也得知程时曦小姐大学一直外宿,反应很大,梁董劝住后,夫人暂时冷静。但后天您生日,夫人禁止她出现,程时曦小姐答应了,会提前一天晚上住在白瑛小姐家,直到您生日过了再回来。”
梁朝肃静默一秒,走到程时曦门口,推门,发现反锁了。
佣人替他取来钥匙,“梁董和夫人,睡得晚,这会儿刚睡着。”
梁朝肃拧开门把手。
程时曦侧卧在床边,她睡觉非常规矩,一个姿势蜷缩到天亮。他在时,枕着他臂弯,小猫一团窝在他怀里,又乖又软,又挑剔,手能搂她,不能乱摸,腿能圈她,不能压她身上。
嫌他硬,嫌他壮,嫌他力气大,野蛮,时间久有病,男人毛发糙一点,她也嫌。
可嫌的娇贵,嫌得骄矜,嫌的他一点生不出气,只想凑上去团团揉揉,勒进骨血,然后被她忍无可忍踹一脚,冷脸骂他烦死了。
他们那四年,并非没有好时光。
只是她记仇的很,那个暑假他是真想放她回梁家,也是真的工作突生变故,他要飞去国外,不带上她浪费这一次天时地利。
她上飞机嘟嘟囔囔,下飞机眉开眼笑。
他勤勤恳恳奔波开会,通宵达旦,废寝忘食。
女秘书带她半个月游遍欧洲,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女秘书交差的照片上,她一心回国,愁眉不展,私底下社交账号一天十条旅游视频,见牙不见眼,天天nice,happy,very good。
他‘手滑’点赞,三分钟后账户注销了,又记他的仇——盯犯人严防死守。
一松懈就跑,一严厉又恨,软硬都不吃,乌龟没她能忍,刺猬没她棘手。
但,她如此鲜活。
第94章大女人志在四方,离开不用声张
程时曦迷迷糊糊间看见一张脸,眉宇浓重,几分疲态,窗帘的缝隙,渗入零星月光,柔柔落在他肩头。
她一激灵,惊得睡意全无,拢着被子,坐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
梁朝肃没想到她突然醒,见她吓得魂不附体,开了床头壁灯,“梁家哪个房间,我不能进?”
壁灯光芒黯黄,并不刺眼,程时曦看清他身上西装整齐,心下稍缓,还是裹着被子爬起来,坐远一点。
“很晚了,你有事?”
梁朝肃坐在床边没动,默许她警戒,保持她认为安全的距离,“冯时恩不是善茬,以后不准再见他。”
程时曦皱眉,清风朗月,光明磊落不是善茬,那谁是善茬?
半夜非请闯入,坐人床头的,才是善茬?
但她也没反驳,再过一天,她就走了。
这辈子确实不会再见,“知道了。”
梁朝肃被口不对心敷衍的次数太多,定定望她两秒,“真的?”
程时曦不喜欢说谎,更不喜欢做骗子,但在梁朝肃面前,朝不保夕,她每天谎话现编几百句,编到最后,她就是骗子。
对骗子,梁朝肃自然一句都不会信,怀疑又审视。
“真的。”
也许是马上就要走,程时曦说了两句真话,“我不喜欢相亲,也无意跟他有发展。”
她又不是见了男人就软,一个眼神,春心萌动,说句话,天雷地火,同走一段路,马上深爱不能自拔了。
恋念不已,不见面会死。
梁朝肃眼毒,老辣,她真心诚意,不会没察觉。
却迟迟不语。
程时曦屏气凝息,感受他目光越来越深邃,搅动着极端的,冲突的隐晦,在朦胧黯淡的光晕中,无限放大,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在她身上。
突然,他伸手过来。
程时曦往后退,被被子绊住。
梁朝肃抓住她脚踝,拖到近前,“想清楚了吗?”
程时曦呆滞一秒,想明白他指什么。
可她怎样才算想清楚?
被他驱逐出梁家,养在翡翠公馆,然后看在侍奉到位的份上,赏她一个孩子傍身?
特别是在他邀请名门千金,生日宴相亲的当下。
想清楚当情妇,做外室?
她垂下头,明知道该敷衍过去,稳住他,明天才能你好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