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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澜，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席之翊痴痴地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眼泪无声滑落。

　　季小雪被清晨的阳光叫醒，她懒洋洋地伸个懒腰，习惯性地先起身去阳台给花浇水，然后再洗漱吃早饭。

　　正巧叶母打来了视频电话，她笑着点击了接听。

　　“妈妈，你在那边怎么样呀？”

　　视频中的叶母穿着一身度假风长裙，头发乌黑、面色红润，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毫无病态。

　　她身边是几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阿姨，身后是一条古香古色的长街。

　　叶母摇着手里的钱袋子，兴高采烈地向季小雪展示，“安澜你真的应该和妈妈一起来的，这里太有意思了！”

　　“我们一进景区就都把钱换成了铜板了，里面的消费都是用铜板付的，我今天早上吃了一个大铜板馄饨，你吃饭了没有？”

　　季小雪耐心听着叶母讲述旅途中的故事，见妈妈问到自己，连忙调整摄像头给妈妈看。

　　“在吃呢，冬瓜番茄乌鸡桑葚汁都是对身体好的。”

　　见状，叶母放下心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季小雪垂下了眼睛，她给妈妈安排的旅途还很长，她也有足够的时间。

　　季小雪滑动手指，打开了通讯录，最上方的人名是‘方泽’，它后面有一颗显眼的星标，季小雪迟疑片刻，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几乎是立马接通，一道清越的男声传出听筒——

　　“喂？安澜，你找我有事吗？”

　　季小雪扒拉着盘子里的番茄，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

　　“方医生，给我安排手术吧。”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又很快回应，“好，我们今天下午在咖啡厅见一面吧，我给你详细说说手术的具体安排。”

　　“好，一会儿见。”

　　咖啡厅内。

　　季小雪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等她的方泽，他手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盆花。

　　每次跟方泽见面，他都会准备一盆花。

　　隔着窗户，方泽朝她挥起手，季小雪抬脚走了进去。

　　“叮铃铃——”

　　门上的铃铛发出一连串响声。

　　季小雪走到方泽对面坐下，方泽立即把手里的花递给了她。

　　“来的路上偶然看见，觉得和你很像。”

　　季小雪笑着从他手上接过，开玩笑似的说：“方医生再多见我几次，我家里的花就要摆不下了。”

　　方泽垂下头，耳根微微泛红，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见面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不说这些，这是我专门为你制定的手术计划，你看一下。”

　　说着，一份文件被推到季小雪面前。

　　季小雪翻看着文件，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前世今生，这都是她第一次尝试手术治疗。

　　方泽看出了她的担心，眼神中充满关切，细声细语地给季小雪讲解手术的具体安排：

　　“安澜，你别担心，手术的成功率很高，我会亲自为你操刀，确保一切顺利。”

　　季小雪抬头看着方泽，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方泽对她的好并非出于医生的职责，而是真心实意地关心。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咖啡厅的门被人推开，是席之翊。

　　“季小雪，你在做什么？”

第23章

　　席之翊脸色阴沉，大步走向方泽和季小雪的座位。

　　看到他的出现，季小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冷漠所替代。

　　“安澜，你怎么会在这里？”

　　席之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季小雪没看他，只是厌烦地把头撇向了窗外。

　　而方泽却站起身，有些茫然地问季小雪，“安澜，这位是？”

　　“无……”无关紧要的人。

　　季小雪话没说完，席之翊连忙抢答：“我和安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是她的……初恋男友。”

　　其实他想说自己是季小雪的丈夫，但好像无论前世今生他都不够资格。

　　“呵。”季小雪气笑了。

　　方泽却不以为意，热情地朝席之翊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安澜的好朋友，方泽。”

　　双手交握，他们似乎都很想把对方捏骨折。

　　方泽一双眯眯眼面不改色，只是额角抖个不停，席之翊板着一张脸，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季小雪，你朋友力气挺大啊。”席之翊话里有话，恶人先告状。

　　季小雪冷哼一声。

　　“嗯，他是医生，不知道救过多少人的命，要从死神手里抢人，力气大点也是应该的，我的手术也要拜托他。”

　　话音未落，席之翊立即松手。

　　他们双方的手都红得发白，席之翊还是紧张地盯着方泽那只，甚至在心里暗骂自己冲动。

　　方泽脸上依旧挂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还好啦，工作虽忙，我每天都在坚持健身。”

　　说完，他看向席之翊，满眼写着体贴和理解。

　　“林先生应该很多年没见过安澜了吧？看样子你们之前就遇到过了，怎么没有好好叙旧？是林先生不想吗？”

　　席之翊脸色阴沉下去，转头对着季小雪说：“安澜，我想和你谈谈投资的事。”

　　季小雪笑着把方泽准备的文件摆在桌面上，伸出手指敲了敲。

　　她笑不达眼底，语气讥讽：“林总还真是老样子，觉得钱比命重要。”

　　“投资的事林总就不用和我谈了，你的钱，我无福消受。”

　　季小雪说完，起身就走，方泽立即抱着盆栽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跟席之翊礼貌道别。

　　“再见，林先生，我们先走了。”

　　季小雪脚步很快，一直走到地下停车场才松了口气。

　　她坐进车里，烦躁地握着方向盘，咬牙骂了一句：“阴魂不散！”

　　五年来，她一步一个脚印，从最开始单纯吃重生的红利买股票、搞投资，到后来不断学习专业知识，勘察市场动向，拥有自己的判断。

　　“我好不容易才和妈妈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要再打扰我！”

　　在这样充实的日子里，她逐渐忘记了过去，可每次席之翊一出现，那些绝望和痛苦，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往生，就会重回她的脑海，提醒她过去的不堪。

　　她始终无法忘记，她之所以会对股市动向了如指掌，都是源于那些交不上住院费，苦苦挣扎、受尽屈辱的夜晚。

　　那时的她想——

　　“要是我知道哪只会涨就好了，妈妈就有钱治病了。”

　　“笃、笃、笃。”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外响起敲玻璃的声音，一共三下，听起来很有礼貌。

　　季小雪降下车窗，露出方泽微笑的脸。

　　“方便捎我一段吗？”

第24章

　　“好，上车吧。”

　　季小雪打开车门，方泽坐进了副驾驶。

　　他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端正地抱着盆栽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院里有台手术叫我回去，有点急，不然就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

　　季小雪启动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地下车库。

　　一路无言，车子里有点安静，季小雪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方医生平时怎么通勤？”

　　方泽看着手里的盆栽，笑容温和内敛，“我平时坐公交地铁多一点，医院这条线，很多人都是来看病的，偶尔路上遇到，还能搭把手。”

　　听着方泽的话，季小雪忽然想到了自己晕倒在公交车上那次。

　　虽然视线模糊，没有记住那人的样子，但他冷静自若、处理得当，应当也是个医生吧。

　　“方医生真是个好人。”季小雪真心夸赞。

　　方泽惊讶地笑了，“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另一边。

　　席之翊还在咖啡厅里，迟迟没有离开。

　　他手上拿着方泽给季小雪准备的手术方案，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上面根据季小雪的实际情况，制定了详细计划。

　　从患者评估到术前准备再到术后康复，无一不详尽，处处体现了医生的认真。

　　“我好像……真的不够了解她。”

　　席之翊眼中闪烁着悔恨的泪光，心中充满了无法弥补的愧疚。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掌心的疼痛却不能帮他抵消内心的自责。

　　“安澜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可我却……我却害死了她。”

　　他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闷得他喘不过气。

　　许久，席之翊摇晃着起身，拿着那套方案走出了咖啡厅。

　　医院高级病房。

　　季小雪已经完成了一系列术前准备工作。

　　方泽站在她床边，仔细交代着手术之前的注意事项。

　　“明天的手术要进行全身麻醉，今晚八点之后禁食禁水。”

　　季小雪坐在床上，听方泽一项项地嘱咐只顾着点头，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

　　见她这副样子，方泽笑容无奈又宠溺。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阿姨呢，现在连个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