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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穆小钰，她面色苍白，显得十分虚弱。

“不……怎么会这样？”

傅苏远瞳孔猛地一缩，僵在了原地。

上一世，穆小钰死亡时的景象占据了他的脑海，他的双手止不住地发抖，踉跄着走向穆小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无力而沉重。

他看着此刻的穆小钰，心像撕裂一般疼痛，无法呼吸。

“小……小钰？”

他走到穆小钰床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轻得却像是怕惊扰到她一样。

“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颤抖着σσψ，带着无尽的悲痛和不解，他根本承受不了再次失去穆小钰的绝望。

“不是已经做完手术了吗？怎么会这样？”

傅苏远双眼赤红，压抑着怒火，质问方泽。

“术后复发，现在需要换肾。”方泽语气很轻。

傅苏远却一瞬间失去了理智，他扑过去，将方泽死死压在地上，双手揪着他的白大褂，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质问：“你到底能不能救她？”

方泽扣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沉，目光坚定。

“我和你一样，都不希望她有事，病情恶化我们确实没想到，现在也在积极寻找肾源，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

两个男人都默契地压低了声音，不愿打扰到病床上的穆小钰。

傅苏远嘴唇颤抖，“如果跟国内治不了，我就带她去国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长途奔波！”

方泽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怒意，不是因为傅苏远质疑自己，而是他发现，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很喜欢一意孤行地替穆小钰做决定。

傅苏远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他缓缓松开方泽的衣领，起身看向病床上昏睡的穆小钰，眼中充满了温柔。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

说完，他扭头看向方泽，语气中带着出人意料的决心。

“我和小钰血型相同，带我去做配型。”

检查室内。

傅苏远身穿简单的病号服，心里想着躺在病床上的穆小钰，她那副苍白虚弱的样子，萦绕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

方泽走了进来，看向傅苏远的目光有些复杂，“你真的想好了吗？”

傅苏远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我曾经失去过她一次，那时的我恨不能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换回她的生命，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区区一颗肾脏，我有什么想不好的。”

方泽沉默了片刻，没再多说什么。

医生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针，穿刺到了傅苏远的骨髓中抽取样本。

尽管已经在进针前进行了局部麻醉，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尖锐的疼痛，直达心底。

傅苏远紧紧地握着拳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不断地在心中祈求——

“一定要配型成功，一定要救小钰。”

配型的过程漫长而煎熬，而傅苏远始终都在不断地告诉自己。

“只要配型成功，就能救小钰，只要小钰活着，一切都值得。”

“小钰，等我。”

第36章

三天后，医院草坪。

配型结果出来了。

方泽找到在草坪长椅上晒太阳的傅苏远，微蹙着眉，神情严峻，“配型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配型成功了吗？”傅苏远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方泽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配型报告递给傅苏远，“你的骨髓和小钰的完全匹配，可以进行肾脏移植手术。”

“太好了，小钰有救了！”傅苏远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眉宇间却一片喜色，语气更是坚定。

方泽看着他高兴的样子，眼神暗了暗，斟酌再三，还是再次开口问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闻言，傅苏远得意挑眉睨了他一眼，“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不会是怕小钰知道我给她换了肾，感激报答就不要你了吧？”

傅苏远这话说得有些挑衅，身为男人，他最清楚男人在意的东西。

如果穆小钰知道，是他给自己换的肾，以她的性格，即便仍然不原谅他，也会记他一辈子。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长长久久地住着另一个人。

“你还真是卑鄙。”方泽磨了磨后槽牙，挤出这几个字。

“彼此彼此”傅苏远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方泽调笑道：“你绿茶，我卑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他直起身子，正了神色，语气诚恳，又故作轻松地说：“求你件事。”

“什么？”方泽微微蹙眉，一脸警惕，“你不会是想求我直接退出吧？不可能的，我尊重小钰的任何选择，但也绝不后退。”

“想什么呢？真把我当小人了？”傅苏远瞥了一眼方泽，满脸的不赞同，随即，他轻叹一声。

“小钰的性格我了解，她如果知道捐肾的人是我，一定不会接受的。”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保密。”

傅苏远语气恳切，看向方泽的眼中满是决心与真诚。

听着傅苏远的话，方泽眼眸微垂。

“我们可以采用匿名捐献的方式，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从前发生过什么，但如果小钰有一天知道了，她会很难过的。”

“那就永远，都不要让她知道。”

方泽回到病房时，穆小钰已经醒过来了。

穆母得到消息赶来医院，一边掉眼泪，一边给穆小钰削苹果，口中还在埋怨：

“你这孩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妈妈呢？”

说着，她切下一小块苹果，小心地送到穆小钰嘴边，她眉心颤抖，眼里泛着泪光，却还是强扯出一个笑，安慰道：

“现在医疗条件好，咱家也有钱了，你别害怕，一定会好起来的，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穆小钰握住妈妈颤抖的手，乐呵呵地吃下那块水果，故作开朗。

“没事的妈，我不怕，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方泽听了许久，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敲了敲门。

“当、当当”

敲门声立即吸引了穆小钰和妈妈的视线。

看到方泽，穆母眼中闪过一抹希望的光，她连忙起身迎接，焦急询问：“怎么样？肾源有消息了吗？”

方泽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微笑着对穆母点点头。

“好消息，适合小钰的肾源已经找到了。”

第37章

“真的吗？”穆母差点喜极而泣，她回头望向穆小钰，穆小钰脸上同样是如释重负的欣喜。

“那、那捐献者在哪里？我们能去当面感谢一下人家吗？”

撞进穆母真诚又急切的目光里，方泽表情顿了顿，微微移开眼睛，没敢直视她。

“是匿名捐献，我们也不能透露捐献者信息，不过他是完全自愿的，不需要回报。”

“好、好”穆母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

她对方泽嘱咐道：“你要是有机会见到捐献者，一定要替我们表达谢意，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好。”方泽淡淡应下。

穆小钰心头升起一丝疑虑，按理来说，肾源一般不会这么快找到，即便有合适的也要排号，怎么自己竟会如此幸运，才住院几天就等到了？

可看着妈妈欢欣雀跃的脸，她压下心底的疑虑，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是啊，一定帮我们多谢谢人家。”

而捐献者本人，此时就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他听着病房里欢欣的声音，眼眶一阵湿热，喉结滚动，哽住了喉咙。

傅苏远眼角划过一滴泪水，他透过走廊的玻璃窗看向天空，在心里默默地想——

“小钰，如果未来的路，我们真的不能一起走，就让我换种方式陪你吧。”

许久，他抬脚走进了隔壁的病房。

手术室内。

灯光柔和而明亮。

傅苏远进入手术室时，穆小钰已经完成了麻醉，她静静地蜷缩在手术台上，像一个等待新生的婴儿。

傅苏远看着她，眸光闪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小钰，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他以同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