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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马不停蹄,要走。
………………
离程时曦公司不过两条街。
男人挂断电话,吩咐张安,“回公司。”
张安立刻打转向灯,变道转弯。
程越霖手指摩挲手机。
半晌后,新的一通电话拨出去。
那边很快接起,“是太阳磁暴,地球末世,还是我叔叔钢铁侠上身,把你都干败了,你竟给我打电话。”
程越霖不理会他的调侃,视线里是绿化带飞速闪过的春樱,“接下来两个星期,你自己想办法,不到满盘皆输,不要烦我。”
顾星渊沙发懒躺惊坐起,“你搞我?你老婆也怀孕了?”
男人不悦,不言语。
顾星渊嘴欠,“哦对,你连老婆都没有。既然没老婆,这么危险的时候,你放什么假?”
听着那边冷然无声,顾星渊得意躺回去,调侃,“你不能因为自己得不到老婆,就往死里挤兑我这个婚姻美满的人。”
这次程越霖有回复,冷笑道“连保护妻儿都要向我求救的人,哪来的脸,提婚姻美满这四个字?”
电话撂断。
顾星渊气的又坐起来,对着身边一脸笑意,剥橘子的女人,愤愤不平,“他吃枪药了,跟我横什么,当抗争整个社会世俗,易如反掌啊?”
女人喂他,“但他有这个实力,不是吗?”
顾星渊事业,感情,味觉三重酸了,“你帮我还是帮他?”
…………
程时曦告别白瑛,坐上巴车。
绿化带里春樱一片绿意,每一棵都生机盎然,穿过整座城都是这样积翠。
程时曦听到邻座两个小女生小声雀跃,“没想到樱花树全种活了,明年春天花开,风一吹满城樱花雨,一片粉雾,想想就要激动死了。”
“我也是,看不出政府平时老古板,浪漫起来简直梦幻。”
程时曦拉上窗帘。
两个小姑娘说对一半,她也没想到程越霖那样一个古板冰冷的人,纵容亲妹妹,能有这般细腻又盛大的心思。
等车开上高速,省城成了后方模糊的暗影。
程时曦松懈下来,抻开手里卷着的纸筒,最外面两层被手心冷汗濡湿,她没在意。
直接放到一边,拆开那只千纸鹤。
时隔四年,程时曦再一次见到沈黎川的字。
【在茶楼得知真相后,我有无数个念头冲动,叫嚣着,恨不能挑明一切,将程越霖撕成碎片。
然后,我想起你的眼睛,盛满颠簸的惶恐,每一刻写着死中求活,下一秒劫后余生。在其中,我还看到你防备我,如同防备他。
程时曦,我很羞愧。
这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尊重你的决定。
你信我,我就反抗。你要离开,我就放手。你因梁文菲避着我,我也接受。
两个月前,我看到梁文菲诬陷你,你躲在花园里哭,所有的鲜花争奇斗艳,世界无限好。可你的苦楚,委屈,悲伤,却只能是无声寂寥。
我意识到我错了。沈梁联姻,是我无法推掉的责任。我在必须娶梁文菲的事实面前,一面接受,一面拒绝所有与她的亲密行为,固守着以前的你。
致使她将怨恨发泄到你身上,伤害着现实的你。
那天晚上,我碰了她。
我告诉你这些,并非增加你负担,而是想告诉你,我踏出那一步,已经明白我们再无可能。
所以这份好意,你千万不要有防备。
万毋接受。】
程时曦僵滞着,有些窒息。
翻到背面,竟还有字。
第48章你必须走,越远越好
这一页,沈黎川的字,由端正俊逸,急转凌厉,从运转提顿的运笔痕迹中,锋利破纸而出。
【程时曦,程越霖远比你想象的强大得多。
这四年,他疯魔如同掠夺机器,势力发展之广,已经到弹压狐家,同时力压沈家,强迫我出国的地步。
但他同时面临危机,顾家是一滩泥沼,他投入越多,陷得越深,眼下梁氏过半的资源,已被牵涉绑缚。他资金缺口之大,绝非一般合作能弥补,而这个关口,他却抽调一亿流动资金去治你的病。
其中图谋不言而喻。
我相信以你的聪慧,定然早有察觉。可时局之紧张,你会因为缺失信息,而过分低估。
京中有消息,三日前,他邀请的A国梅奥顶级脑科团队,抵达协和,与协和王柳院士组建医疗小组,全力唤醒薄颐章。
倘若薄颐章醒来,救命之恩在前,他再不会被收买,被打动,必定全力诊治你。
程时曦,我们从小耳熏目染豪门博弈,我相信你读到这,已经明白我的意思。
所以,程时曦,你必须走,越远越好。
切记。】
程时曦长呼一口气,心里那块石头算是彻底沉底了。
她当然明白沈黎川的意思,信中有三个重点。
第一,程越霖能迫使沈家继承人出国,动真格找她,易如反掌。
第二,程越霖危局困境,拿她联姻是最便捷,有效,利益最大化的当务之急。
第三,薄颐章车祸,他下大力救治,没有及时止损,说明他形势严峻至极,无力再选第二方案,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当她成为扭转胜负的关键,程越霖会任她离开吗?
拼尽全力找她,她逃得掉的吗?
程时曦有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出来,缓慢侵占每一根血管,直到她四肢沉重到麻木。
这张信纸,千斤重,最终被她缓慢折起来。
一如从前,她和沈黎川折过成千上万的千纸鹤信一样。
但那时,是少年含羞的心事,用青春期矫情却郑重的方式传递。
现在,程时曦叠这一遍,是给这段被胁迫封禁的感情,彻底划上一个句号。
她又翻看那叠纸,这次仔细多了。
心里火烧火燎,她要听从沈黎川,放弃原本计划,逃往国外吗?
………………
冬季天黑的早,临近五六点,又下了场大雨。
伴着电闪雷鸣,肆虐犹如台风登陆。
张安将车停在程时曦公司附近小巷口,后座男人踹他座椅,“停门口。”
张安不敢违背。
按理来讲,风雨激荡,车确实该停到门口,免得程时曦小姐经受瓢泼雨打。
但张安私底下认为,说不定,程时曦小姐宁愿承受着恶劣天气,也不想在同事众目睽睽下,暴露关系。
从写字楼涌出的人群,渐渐稀疏。
剩余零星几个,分散在大堂,或远或近关注着门口的劳斯莱斯。
程越霖透过车窗,盯着门口,电梯处又涌出一波人群。
熙熙攘攘散去,露出最后的泰多多,她歪头,肩膀夹着电话,不耐看表。
嘴里断断续续讲着话,等走出大堂,看见门口停的黑色豪车,下意识多停留几秒,脸上闪过普通人都会有的羡艳。
等她越过车头,迈开眼的下一刻,错愕又转回来,盯着车牌反复确认,肉眼可见的惊疑,爬上脸庞。
程越霖挂断手机,七次无法接通,他耐心全无。
稍稍抬手。
驾驶座等待多时的张安,立即下车,快步迎上泰多多。
等他几句话问完,如遭雷劈定在那。
就算打死他都想不到,程时曦竟然下午根本不在公司。
一时间,从车里投在后背的视线,都变得滚烫灼烧,叫人头皮发麻。
张安犹带几分侥幸,要求泰多多带他上楼,亲眼确定。
程越霖看着他匆匆上楼,再看着他拎着鼓实的铂金包,面带惊慌下来,原本告罄的耐心,转向阴寒。
张安坐上车,将包交给程越霖。
他一言不发,张安已经感受到车内空气在稀薄。
“程时曦小姐——”张安咬牙,闷头汇报,“并不在公司。我询问了她的组长,从上午离开后,她再没有出现,也没有请假,组长当面又联系几次,均未接通。”
男人迟迟没有指令,张安硬着头皮,小心抬眼一瞥。
冷不丁四目相对,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波涛汹涌。
随即他神色冷漠,“去白家。”
车辆启动,消失在雨幕,大堂里偷摸探出一个身影,举着手机拍完最后一帧,停止录像。
………………
程时曦出了南省,在省道边的小饭店,潦草吃了顿饭,趁着七点多骤雨初歇,坐上开往璀县的巴车。
上了车,果然没查证件,程时曦松口气,走到车最后靠窗位置坐下。
靠近后车门的小屏显示器,正在播放南省新闻。
“插播一条新闻消息,两小时前降雨量超过30毫米,风力十级,新泰路,人民路,中环受到影响,道路积水严重,两旁树枝断裂,有关部门正在抓紧恢复,请相关出行民众注意绕行。”
程时曦敛下眼眸,又是暴雨,又是狂风,道路不畅的,与四年前那个台风天,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那时她没有跑掉,这一次,她已在路上。
而两次都要带她离开的沈黎川——
程时曦重新拿出那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