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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是你想要的吗？”

　　书房内，顾老爷子还在反问。

　　颜时惜却好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根本站不住，勉强抓住身后的扶栏，才支撑着身体踉跄离开。

　　屋内的顾砚洲听到动静，拉开门，只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心中一紧：“时惜！”

　　颜时惜听见了，却连头也没回，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老宅。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去面对这样的真相。

　　黑夜里。

　　颜时惜失魂落魄地在公路上走着，不知何时鞋子掉了一只，脚也被粗粝的沙石磨破。

　　鲜血混着沙尘，伴随着刺痛不断传来，让她狼狈不堪。1

　　可这些，远不及今晚听到的真相带来的痛苦着折磨。

　　过去一幕一幕恩爱、美好的画面闪过，颜时惜怎么都无法相信，顾砚洲竟然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不会的！不可能的！”

　　颜时惜喃声否认着。

　　这时，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拉住了她。

　　追上来的顾砚洲不复平常的从容，脸上只剩下焦急。

　　“时惜，你听我说……”

　　可颜时惜听不进他的话。

　　她失神地看着他，声音干涩沙哑：“顾砚洲，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爱我？”

　　他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说过会保护她，唯独就是没有说那三个字。

　　顾砚洲愣了一下，随后沉默了。

　　颜时惜意识到了什么，她双手死死抓着顾砚洲的手臂，嘶声大喊：“你说啊！说你爱我！”

　　“顾砚洲，你就说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

　　只要他说出来，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泪水顺着脸庞蜿蜒而下，模糊了视线。

　　可很久，顾砚洲都没有开口。

　　颜时惜只觉得心好像死了，可又像被刀剐一样的痛着。

　　她一把推开顾砚洲，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

　　她不要他为了什么责任和愧疚娶她！

　　她是以为顾砚洲也爱她，才会想要跟他结婚的啊！

　　顾砚洲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站定。

　　他始终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发泄完情绪。

　　颜时惜想起自己离开老宅，遇到顾明萱时，她难得没有刻薄嘲讽，只是说：“我早就跟你说了，你们不适合。”

　　所以……他们早就知道顾砚洲不爱她。

　　这些日子以来，那些困惑她许久的事情，好像一下子也解释得通了。

　　因为不是爱，所以顾砚洲会接受林织南的示好；

　　因为不是爱，所以他这些年来，从来没有碰过自己。

　　这段感情、这段婚姻，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颜时惜悲哀得想笑，自己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顾砚洲却连情绪起伏都没有。

　　如旁观者一样，高高挂起。

　　如果他根本就不爱自己，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颜时惜渐渐冷静了下来，心也彻底成了死灰。

　　她看着顾砚洲，终于认命：“顾砚洲，离婚吧。”

第10章

　　孰料，顾砚洲听后只是说：“时惜，别闹了。”

　　事到如今，他还觉得自己是在闹脾气？

　　颜时惜觉得有点可笑，又有些累。

　　她想要爱情的时候，他为了愧疚和责任，给了自己婚姻。

　　如今她放弃了，他偏偏又不同意。

　　颜时惜忍着心底汹涌的情绪，平声表达自己的坚定：“我是认真的。”

　　闻言，顾砚洲眼底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依旧没有改变主意。

　　“我不会跟你离婚，先回家吧。”

　　颜时惜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顾砚洲决定的事，没人能更改。

　　就像当年他决定娶她，哪怕顾家举家反对，也毫无作用。

　　也像几天前，她不愿暂停工作，却不得不停止。

　　再争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颜时惜沉默的跟着顾砚洲回了家。

　　走廊里。

　　第一次，顾砚洲没有直接推门进书房，而是偏头看着卧室门口的颜时惜，似乎有话要说。

　　但没来得及，颜时惜已经进去了，只留给他一扇紧闭的房门。

　　顾砚洲站在原地，眼底有片刻的恍惚和复杂。

　　卧室内。

　　颜时惜坐在地毯上，怀里是她一直小心珍藏的相机。

　　这里面记录着她跟顾砚洲这些年的点点滴滴。9

　　记忆随着这些画面一并涌现，每个镜头她都在笑，顾砚洲虽然不情愿，但也在配合她，幸福溢于言表。

　　可到头来，却告诉她这不是爱。

　　颜时惜蜷缩成一团，就这样看了整整一晚，也哭了整整一晚。

　　等眼眶酸痛，再流不出一滴眼泪时，她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也有了决定。

　　颜时惜看着DV，缓慢又坚定地按下了删除键。

　　清空后，她买了最近飞往意大利的机票。

　　之后，又找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书，签好字，放在桌面上，便悄无声息的出发了。

　　飞机起飞，还有四个小时。

　　颜时惜不知道自己走的时候顾砚洲在不在家。

　　只是此刻，坐在候机厅里。

　　她看着手机里他们共同的好友，开始一个一个删除，就好像是一点点切断和他的一切。

　　直到看到林织南的名字时，颜时惜犹豫了一下，发了条信息：【我跟顾砚洲离婚了，你要是还喜欢他，可以尝试。】

　　然后拉黑，删除。

　　彼时，机场大厅的登机广播响起，颜时惜起身走向了登机口……

　　另一边，顾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顾砚洲看着下属交上来的文件，却怎么也静不下心，脑子里都是颜时惜提离婚时的神情。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颜时惜会知道真相，也从没想过伤害她。

　　想到昨晚她单薄又落寞的身影，顾砚洲心里不知怎的，有点闷闷的。

　　突兀的铃声响起，顾砚洲看了一眼手机，眉心微皱。

　　林织南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他犹豫着接起，就听到林织南的哭腔：“顾总，我联系不上时惜了，她有点不对劲！”

　　顾砚洲心下一沉，问清楚情况，心里一股不安感更加